鳳御天下 第二卷 立儲 059.翠翹中毒

作者 ︰ 海昕

女皇安秋月靜靜地坐在床邊,目不轉楮地看著昏迷中的女兒。高崇德面色鐵青,听著石玉梅詳細訴說事情的經過。

一大群太醫嘰嘰喳喳議論紛紛,商討著煜媛郡主的病情。高崇德走到太醫們面前,問道︰「眾位太醫,小女的病況如何。」

太醫們立即安靜下來,大家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發言。高崇德的目光掃過每一位太醫,他們都緊張不安。

「小女是不是病情危重,請各位太醫直言。」

太醫們一致沉默,片刻之後,太醫院醫正才為難地開口︰「大將軍,郡主剛剛小產,並且左肩中劍。」

「這些我都知道,這難道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嗎?」。高崇德疑惑地問。

「不是。郡主是因為中毒,才昏迷的。」醫正答道。

「中毒?莫非刺中她的劍上有毒?」高崇德大吃一驚,「是什麼樣的毒,有沒有解法?」

「應該是刺客在劍刃上涂了毒藥。這種毒藥是前任太醫院醫正宴瓊花研制,專為刺殺敵國要人所用。此毒可以通過食用或從傷口****,毒性很強,但不會立即發作,需要一兩個時辰之後才起作用。當時宴醫正研究出此藥的這種效果是為了讓投毒者有時間逃離。」

「那些刺客本來是想通過人多勢眾打敗我們,湊巧了有羽林軍經過才幫我們解了圍。刺客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慢性發作的毒藥?」石玉梅打斷太醫正的話問道。

「刺客使用這種毒藥應該是有另外一個原因,這種毒藥只有宴醫正一人能解,別人是解不了的。」

「師傅,快去找來那位宴醫正,不然翹兒就沒救了。」石玉梅焦急地搖晃著高崇德的手臂。

太醫正搖搖頭︰「宴醫正已經辭官隱逸多年,朝中沒有人再見到過她,一時半刻難以找到她。」

高崇德問太醫正道︰「從毒發到身亡能有多長時間?我們能不能利用這段時間試著找一找宴醫正。」

「不出十二個時辰。」

高崇德和石玉梅都驚呆了,時間真是太短了。安秋月站起身,走到太醫正面前,說︰「愛卿曾經是宴醫正的徒弟,你能不能試著解一下此毒。」

「啟稟陛下,臣當年是曾經師從宴醫正,但她並沒有教過臣解毒的方法。臣只是從她的只言片語中听說過這種毒藥。臣用這些年所學,試著為煜媛郡主下了解毒的藥。只是臣才疏學淺,不知此藥能否奏效。如果臣的藥無效,郡主就不會再醒來。如果一個時辰之後郡主醒了,說明臣的藥起了作用。但臣的解藥只能暫時緩解毒性,不能從根本上解毒,郡主只有幾年的壽命可活。」

「翹兒,你不要死呀。」石玉梅撲到床邊失聲痛哭。

安秋月向太醫們擺擺手,說︰「你們都下去吧。」太醫們一起退出。

這一個時辰,仿佛是世間最長的一個時辰。安秋月緊緊攥著高崇德的手,兩人一直盯著高翠翹的臉,眼楮一眨不眨,生怕錯過高翠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石玉梅跌坐在地上,倚著床腳默默流淚。

高翠翹的眼楮睜開了。她慢慢地眨著眼楮,似乎不適應屋中的燭光,終于她把眼楮睜大了,看到了父親和母親。她忽然神情緊張,想要坐起。高崇德一把扶住她,輕輕地放平她的身體,說︰「翹兒,好好休息。你母親一直都很愛你,那些刺客不是她派去的。」

听到父親這樣說,高翠翹放松下來,她抬起右手,從懷中模出一個細小的物件,放到父親手中,用盡全身力氣說︰「這是刺客掉下的。」說完,又閉上了眼楮。

「玉梅小姐,你來陪翹兒一會兒。我和陛下有些話說。」高崇德吩咐著。

石玉梅站起身,走到翠翹的床邊,喃喃自語︰「翹兒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高崇德拉著安秋月走到隔壁的房間。他問道︰「陛下,煜媛故意讓您看到她背上的紋身,您怎麼不認她呢?」

「紋身?你是說那紅色的鳳凰,那不是我讓人紋的。我和煜媛分離時,她才兩歲,我怎麼忍心讓人在這麼小的孩子身上紋身。」

「那會是誰紋的?我一直都以為,您給她紋身是為了便于今後相認。」高崇德驚愕不已。

「我是她的親生母親,總有認出她的辦法,比如煜媛的背上有一顆紅痣。」忽然,安秋月恍然大悟,「一定是先帝讓人在煜媛背上紋身。一來作為憑證保證煜媛不會被人掉包,二來就是為了掩蓋煜媛背上的痣。那顆痣是鳳凰的眼楮,我第一次看到就沒有馬上認出來。先帝是想把我留下的痕跡徹底從煜媛身上抹去,就算她在我面前,也讓我認不出來。」

「哎。」高崇德深深嘆了一口氣,「真是造化弄人,先帝此舉是害了煜媛的性命呀。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宴瓊花。當年宴瓊花為什麼要辭官歸隱?」

「因為她想帶走宴遠的孩子,讓我沒有機會對孩子下毒手。」

「宴遠的孩子?」高崇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是金媛?」

「不,是個男孩。是宴遠和我王府里的總管花露**所生。宴遠一直擔心我會加害這個孩子,就讓自己的妹妹宴瓊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這可遭了,宴瓊花離開就是為了躲避陛下,就算我們發出榜文招她回來,她也是不會回來的。」

安秋月點點頭,說︰「好在我們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慢慢尋找。我們看看煜媛給我們留下了什麼關于刺客的線索。」

高崇德把高翠翹交給他的東西舉到燈下,這是一個銀白色的細長之物,不像是暗器,高崇德吃不準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彈箏用的假指甲。」安秋月叫道。

「樂工?」高崇德也很震驚,他深吸了一口氣,安定了一下心神,說道︰「按石玉梅所說,刺客對煜媛十分熟悉,甚至知道她叫高翠翹的名字。他能假托陛下派他去刺殺,說明他對宮廷中的事情也很熟悉。刺客應該是有幕後主使的,刺殺皇帝的長女一定和皇位的繼承有關,此人應該是皇室宗親。如果煜媛死了,能夠得利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比如英親王、孝親王和承恩郡王。」高崇德把「承恩郡王」四個字說得特別重。

安秋月的眉頭皺了起來,她想了想說︰「目前還沒有證據說明刺客的背後是誰。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擔心這次刺殺不成,主謀還會再下毒手。我們要把煜媛中毒的事散播出去,讓大家都認為煜媛活不了多久。這樣能夠麻痹敵人,讓他不至于再去刺殺煜媛。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更難調查出事情的真相。」

「煜媛的安全最為重要,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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