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御天下 第二卷 立儲 061.管事之死

作者 ︰ 海昕

勇親王的危機暫時解決,安秋月繼承皇位已成定局。皇宮中忙碌地操辦著天威皇帝的喪事。

高翠翹的傷勢漸漸好轉,開始和皇帝母親相處。安秋月因為十五年來不曾親自照顧過翠翹,心懷愧疚,對翠翹的飲食起居照料得十分周到。石玉梅被留在皇宮中與高翠翹做伴。在親情、友情的包圍中,翠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

石府中亂作一團。石貴榮和石雲裳母女心情糟糕透了,家丁高二郎如今成了當朝一品,高翠翹一下子從婢女變成了公主,這種變化打擊著石家母女倆的自信心和安全感,更重要的是她們擔心高崇德會因翠翹流產而報復石家。

正在石家母女憂心忡忡之時,宮里下了一道聖旨,命文老先生父子三人即刻進宮。石貴榮不明原委,擔心得一夜沒睡。其實高崇德只是怕荒廢了高翠翹的學業,讓文老先生進宮給高翠翹授課。

過慣了清貧生活的高翠翹還沒有完全適應宮廷的奢華,她每天讀書之余,便到四處逛逛。這天她忽然想起宮女訓練所里的姐妹們,便拉著石玉梅溜達去了。

那天夜里出了行刺之事,宮女們已近知道牡丹、芍藥都是冒充的。如今見高翠翹和石玉梅盛裝而來,宮女們黑壓壓跪了一大片。為首的是孫姑姑和一瘸一拐的張姑姑。

「武管事在哪?」高翠翹問。

「公主殿下,武管事已經過世了。」孫姑姑答道。

高翠翹和石玉梅大為驚訝。「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高翠翹問。

「幾天前,武管事生了急病,月復瀉不止,醫救無效,昨日去世了。」孫姑姑答道。

高翠翹本來深恨武管事作威作福,為害宮女,可听說她死了,畢竟死者為大,還是要祭拜一下。「帶我去靈堂。」高翠翹吩咐道。

孫姑姑恭恭敬敬地領著高翠翹到了武管事的靈堂。高翠翹點燃一炷香,插在香爐中,象征性地對著靈位拜了一拜。這時有宮女傳話︰「保親王駕到。」

武超凡進到靈堂,見到高翠翹和石玉梅有些驚訝。見禮之後,武超凡跪在靈前嚎啕大哭。這回驚訝的是高、石二人。以保親王的地位,完全沒必要跪拜一個女官。孫姑姑在一旁勸慰著︰「王爺,請節哀順便。」

哭罷多時,孫姑姑扶著武超凡到旁邊的一間房間休息。高、石二人也來坐陪。武超凡擦干眼淚,對高翠翹說︰「公主殿下,我知道您曾經向陛下告發武管事虐待宮女。陛下顧及武管事是我的表姨,就沒有處罰她。我以前也听聞過表姨的一些劣跡,只是本王從小父母雙亡,受表姨諸多照顧,因念著親情,一直未對她加以約束。以至她越來越囂張,甚至毆打宮女致死。听到這些真是讓我痛心疾首。如今她突然去了,是遭了天譴,我也無可奈何。逝者已矣,請公主不要再記恨她。」

原來武管事是保親王的親戚,難怪母皇不肯處置她,原來是顧著保親王的面子。「王爺,其實我和武管事沒有什麼私人恩怨,當時去告狀只是一時義憤,既然武管事已經過世,一切恩怨就都過去吧。」

「謝公主殿下。」武超凡轉而對孫姑姑說,「我已向聖上請旨,讓你暫時管理宮女訓練所。听說你素來口碑不錯,希望你善待宮女們,不要再像武管事的所為。」

孫姑姑跪倒謝恩。高、石二人便陪著武超凡一起回了皇宮。

午膳時候,高翠翹正和父母一起用餐,盧香兒進來回事︰「陛下,您給武管事送去的補品她都服用了,只是她身染重病,昨日去世了。」

「保親王早上去吊唁,已經告知朕此事。」

高翠翹詫異地看著母親,補品、病故、天譴,讓高翠翹有了一個猜想,難道是母親讓人毒死了武管事。

安秋月看到翠翹表情有異,知道她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便問︰「煜媛,你向朕告發武管事,如果我當時就判武管事死罪,你覺得這個處罰重不重。」

「我在宮女訓練所听說,武管事這些年逼死、打死的宮女不計其數,真若判她死罪也不冤枉。」高翠翹答道。

「可她是保親王的表姨,直接定她的罪,將保親王至于何地?所以朕只能讓她遭天譴。」

安秋月的這番話讓高翠翹生出陣陣寒意。

「翹兒,這叫做權謀。這些年,爹讓你學習武文韜武略,卻沒有教會你權謀,你母親是此中高手,你要多多向她學習。」高崇德說。

高翠翹雖然點著頭,但目光中卻充滿狐疑。

「翹兒,不要以為權謀是什麼不好的事,關鍵看你如何用它,只要你把心放端正,權謀是能夠為天下蒼生謀福的。」

高翠翹依然是似懂非懂的眼神。

「煜媛,你今後是要當皇帝的,一定要學會作為皇帝處理問題的方式。今後多留心著就好。」

皇帝的話音剛落,一個宮女進來報事,說︰「羽林軍中郎將李虎娘將軍求見。」

宮女退出之後,高崇德問道︰「我把左丞相弄進監獄,是不想讓她妨礙陛下順利繼位。左丞相其實是一個衷心耿耿的臣子,陛下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左丞相為人耿介,是可用之才。先讓她在獄中多呆幾日,磨磨她的性情。」女皇帝喊道,「來人,告訴李將軍朕有要事不能見她,讓她改日再來。」

宮女應聲出去,不一會又慌慌張張跑了回來,稟報道︰「陛下,李虎娘將軍不肯離去,她跪在宮門外,說她的母親有冤情,要向陛下親自陳述,陛下不肯見她,她就一直跪下去。」

高崇德哈哈大笑︰「這位李虎娘將軍我見過,沒想到她這麼執著。陛下,您看改如何處置李將軍。」

「讓她跪一會兒吧。」

本來是風和日麗的,突然間,陰雲密布下起大雨。已經跪了兩三個時辰的李虎娘,巋然不動地跪在暴風雨中,她渾身濕透,雨水順著臉頰流淌,模糊了她的視線。忽然,她覺得雨一下子變小了,她仰起頭,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背後,為她撐起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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