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太過擔心她才會做出這樣失常的事情,三年前她突然失蹤,三年後她的出現,他一直認為是老天對她的恩賜,他真的再也經不起一丁點的打擊,她為什麼就理解不到呢,為什麼就不明白呢?
所以在內疚與賭氣的復雜心情中,趙晨軒一直壓抑著自己不去看她,想著讓大家沉澱一段時間,等到她上班的時候再好好談一談,可是他沒有想到,等來的竟然是他的辭職信。
那一刻,他覺得連陽光都變得暗淡了,所有的猜測,所有的期盼都隨著陽光的消失而消失,才知道一直都是他太天真了。
沈若曦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答案當然她也很清楚,只是她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那個龍紹輝到底是你什麼人」
見沈若曦不語,趙晨軒又向前一步,憤怒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整個人吞噬掉。
「未婚夫。」
很無力的聲音,但在這個空蕩而又狹小的空間里,已經足夠了。
足夠听清楚,足夠……解決他們之間的關系。
沈若曦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力氣變小,但很快又被緊緊握住,側頭閉上眼,她不想去看趙晨軒的表情,因為她的心並不比他好過。
「睜開眼楮開著我。」
此時的趙晨軒近乎瘋狂,加大握著她手腕的力度,甚至听到沈若曦喊疼的聲音,他都沒有要放開的打算。
疼痛讓沈若曦不得不抬起頭來看著他,那雙黑色的眼眸依然是那樣好看,只是記憶那里面總是帶著的點點笑意,此時卻變成了憤怒傷痛。
「沈若曦,抬頭看著我,告訴我你,愛,他。」
「我……」嘴一張一合,沈若曦卻發現這短短的三個字說起來是如此不容易。
「說」
一聲低吼,讓沈若曦的身子不禁顫了顫,眼眸緊閉,留下那最後一滴眼淚,深吸一口氣「是,我愛他。」
「愛誰,他是誰」趙晨軒步步緊逼,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不想放棄任何的希望。
愛誰?愛你,我愛的是你,是在小樹林中突然沖出來救我安慰我的人,是一臉厭惡,但眼角含笑的說我是傻丫頭的人,是放著捷徑不走,偏偏要騎著自行車帶我繞遠路的人,是那個叫趙晨軒的人
這是心中唯一的答案,是叫囂著即將月兌口而出的答案,但是沈若曦卻並沒有說。
一股腥澀的味道瞬間佔滿她所有的味覺,這一刻才發現她已經把自己的嘴要出了血。
「我愛龍紹輝,我的未婚夫,一直都是。」
沈若曦覺得自己很殘忍,只說出他要的答案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偏偏加上後面的話。
那些話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無比的針,扎在了他的心中,更扎在了她的心中,沒有血,看不到傷口,但卻可以讓人痛不欲生。
手上的力氣松開了,沈若曦覺得這一刻她的心也突然丟掉了什麼,空空的,讓她無法呼吸。
銳利的眼眸盯著她看了幾秒鐘之後,竟然笑了,笑的聲音就好像寒冬中風刮過的聲音,听著都讓人汗毛倒立。
「我真的是太傻了,你三年前不告而別,一走就是三年,杳無音信,怎麼可能還會是一個人,怎麼可能你的心中還會有我,可惜我竟然天真的以為,你是有苦衷的,心中還不斷的為你借口,為你開月兌,告訴自己,三年前你離開我是迫不得已
真傻,是不是?我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像小丑一樣,在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女人面前乞求,挽留,可你呢,你卻把她如若草芥,不對,是把它當做茶余飯後的小品,為你貴婦人的無聊的生活增加寫談資,是不是
沈若曦,你辜負了我對你的感情,你還把我的尊嚴踩在了腳下。」
「沒有,我沒有,我……」
看著趙晨軒憤怒樣子,沈若曦所有的堅持都在這一刻崩潰了,剛剛心中所想都抵不過這一刻的沖動,現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心中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可是……她沒有機會了。
「閉嘴我不想再听你說任何一個字了,你的聲音讓我厭惡,你的人更讓我厭惡,沈若曦我從骨子里看不起你」
說罷,趙晨軒真的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留下,像是一陣風一般,從沈若曦面前迅速走過,只留下她一個人蜷縮在角落里無聲的哭泣。
沈若曦像是一只受了傷的動物,努力的將自己的身子貼合在一起。
這不就是她要的結果嗎,剛剛忍著心痛騙他,不就為了這個結果嗎?可是為什麼還是會傷心呢?
她愛他,沒有錯,可是她已經要不起他了,她根本不配
趙晨軒身邊該站的女人是上官嫣兒,不是她,不是這個為了錢而拋棄了他們的感情,三年後回來,又再次讓他們想入曖昧不清中的女人。
晨軒,我給不了你幸福,我帶你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嫣兒,嫣兒才是你正確的選擇。
明明心中什麼都明白,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只是剛剛趙晨軒最後的那幾乎仍像是噩夢一般在她的腦海中徘徊。
委屈,傷心,眼淚不受控制的在流淌。
放棄掙扎吧,縱容自己吧,或許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為心愛的人哭泣了,從此他們的生活便走向了不同的軌跡,或許偶爾能遠遠望見,但卻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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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和煦,月亮當空懸掛,沒有了冬日的寒冷,就連傍晚也是愜意的。
背著一個橙色的小雙肩包,一頭齊肩的短發,沈若曦似乎一下找到了學生時代的感覺。
望著漸漸變成深藍色的餓天空,深一口氣,連嘴邊的笑容都變得輕松了許多。
耳邊隱隱傳來叫賣聲,原來不遠處就是T市有名的小吃街。
原來這里賣的都是T市的特色小吃,後來隨著顧客越來越多,吸引的游客也越來越多,這里也慢慢多了許多其他地方的特色。
羊肉串,蔥花餅,朝鮮打糕,日本壽司,香辣鴨脖,國內國外,南方北方,多的簡直仍人眼花繚亂。
听到肚子的抗議聲,沈若曦抬手看了看表,天哪,已經快到九點了,匆匆忙忙的,竟然連東西都望了吃。
轉身,改變方向,沈若曦帶著滿臉期待的朝小吃街走去。
距離那一次和趙晨軒見面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日子真的如水一樣,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了這麼久。
其實也很容易的,不是嗎?
本以為說清楚了,離開了,今後的生活一定是暗無天日的,但她現在還是過的很好的。
趙晨軒……離開了,我還是一樣過的很好的。
「小姐,找你的錢。」
「啊?哦。」沈若曦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零錢,苦苦的笑了笑。
只是……有時還是會不自覺的想起你,想起我們的曾經,快樂的,不快樂的……一切。
其實,心還是會痛的吧,總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叫著趙晨軒的名字醒來,睜開眼,卻是一室漆黑,只有枕邊的潮濕一片,提醒著自己,剛剛真的在想你。
不知為何,沈若曦沒有了什麼胃口,看著自己前方各色各樣的小吃店,她突然沒有了興致。
手里只拎著一小袋的栗子便就這麼離開了。
自從那次和趙晨軒談過之後,雖然過程痛苦,但也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走出沈氏的大門,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便約了龍紹輝見面。
踫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館,上班的時間,這里並沒有什麼人,安靜的氣氛讓沈若曦緊張的心緒不自覺的放松了。
然後接下里的談話更是一路順利,順利的超乎沈若曦的想象。
沈若曦向龍紹輝提出了分手,希望倆人只是做朋友。
她準備了一大堆的解釋,懺悔,勸慰,,最後竟然全部都沒有用上。
听她說話的時候,龍紹輝一直很安靜,習慣性的眯起眼楮,听過後,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說了句「好,只要你的意思,我都接受。」
然後他們的關系就這麼結束了,原來應該成為夫妻的他們就這樣子啊這一秒後成為了陌路人,順利的讓沈若曦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龍紹輝鎮定的反應,即使過了一個多月,沈若曦想起來還是不可思議。
後來仔細想了一想,她一直覺得龍紹輝如理的眼眸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看清她的想法,或許在她開口之前,龍紹輝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打算吧,只是一直隱瞞著沒有說出來而已。
反正,不管事實到底是怎麼樣。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不管好壞,沈若曦終于擺月兌了原來的生活,開始了新的一頁。
辭掉了沈氏的工作之後,沈若曦又離開了和周玲一同租的房子,在靠近市邊的位置租了一個比原來小了一半的一室一廳。她的積蓄並不多,以現在的經濟基礎也只能租到這樣的房子。
雖然條件和以前完全不能比的,但這是完全屬于她自己的房子,是她自己我規劃的生活中的一部分,她還是覺得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