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趙晨軒伸出手握緊旁邊的另一只手,一黑一白,緊緊相握,然後如此大的色差,也可以構造出那麼完美的畫面。
趙晨軒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幸福過,好像三年前那個短暫的夏季又回來了,好像這三年都只是一個夢,旁邊的她根本沒有離開過,她還是那個時而調皮,時而裝憂郁的女孩,他還是那個會為了她的刁蠻,糊涂而無比頭疼的少年。
真好,一切都如此美好,在經過了一天的奔波勞碌之後,能夠和她安靜的坐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說,只是這樣靜靜的開車,心里都是滿足的。
春末夏初,樹上早已布滿了油綠色的樹葉,斜陽透過縫隙射來,隱隱透著金黃色。
趙晨軒從來沒有覺得樹葉下的夕陽是這麼美麗,真希望他們倆可以就這樣一直開下去。
一直到了很長時間之後,趙晨軒回憶起他們的曾經,第一個想起的都是這個金色燦爛的馬路,如果當時他真的不停車,一直開下去那該有多好。
手被趙晨軒忽然抓住,也讓沈若曦止住了聲音,不明所以的側頭看他。
沈若曦本以為他有什麼話說,哪知道他就是這樣握著,而眼楮還一直望著前面的玻璃,開的很認真,沈若曦忽然笑了,也不在說下去,只是抓著他的胳膊,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若曦,這樣不覺得不舒服嗎?」。
「沒有。」
趙晨軒開的車子里面很寬敞,兩個座位之間的距離也不是很近,這樣歪著確實不太舒服。可是沈若曦並不覺得,在他懷里蹭了蹭,似乎是在找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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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晚了一天,但趙晨軒還是榮幸的吃到了沈大小姐親自下廚做的菜。
沈若曦做菜的時間並不長,以前家里有錢,廚房這種地方她根本就沒進去過,後來嫁給龍紹輝更是沒有機會踫這些東西了,做菜也是重生後,回國的這段時間練出來的,雖然夠不上大廚,但是也算的上小有水準了,做個家常便飯絕對不在話下。
「好吃嗎?」。
雖然沈若曦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著很大的信心,但畢竟今天做給的人不同,話問出去,沈若曦覺得自己的小心髒都在砰砰跳。
趙晨軒听到沈若曦的問題沒有說話,甚至微微皺了皺眉。
不會吧……
沈若曦期待的表情也瞬間垮了下來,這才想到,人家趙晨軒好歹也是朝陽的大公子,家里僕人丫鬟一堆堆的,而且這個人平時吃飯的時候就嘴叼的要命,這些小家子氣的菜怎麼可能合他的意。
「如果太難吃就不要勉強了。」
其實相比自信心受打擊,沈若曦的愧疚更多的是因為,趙晨軒忙碌了一天,卻讓他吃這麼不合口味的東西,實在是更加的不人道。
听到這句話,趙晨軒竟然真的放下了碗筷,冷峻的面孔不言語的看著沈若曦,說道「真的挺難吃的,所以以後千萬不要做給別人吃啊。」
「真的?」完了,自信心是徹底打擊的一點不剩。
「那就不要吃了,叫外賣吧,我把這些收起來。」沈若曦努力表現很平靜的表情,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變得通紅通紅的了。
沈若曦低頭專心的收著桌子上的菜,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毀尸滅跡,竟沒有發現趙晨軒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笑容。
被打擊的孩子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些「非常難吃的菜上」,可是越收拾越覺得不對勁。
不是很難吃嗎?怎麼碟子里的菜根本沒剩下多少啊,趙晨軒難吃的程度到底是什麼啊?
沈若曦鼓起勇氣想要再征詢一下趙晨軒的意見,以後也好改進不是嗎?
誰知剛剛抬頭,就看到那張強忍笑容的兩旁,嘴角微微的弧度,明顯是計謀得逞後的興奮。
「你騙我」
手中準確無誤的接住沈若曦扔過來的紙巾盒,終于笑出了聲。
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沈若曦繼續收拾東西。
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雖然面上還很嚴肅,但心里早已是甜甜的了。
「生氣了?」
趙晨軒沒有猜到沈若曦心里的百般心思,從伸手抱著她盈盈一握的縴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均勻的呼吸吹拂在脖頸上,癢癢的,暖暖的,終于裝不下去了,笑容瞬間就傳到眼中,瑩瑩閃亮,煞是好看。
「你學壞了。」
真是的,害的她做頓飯跟要面試似的,最後還被‘監考官」騙了。
「恩?」
趙晨軒享受著別後的重逢,愣了愣才明白反應過來沈若曦話里的意思,微微笑了笑,學著她的語氣說道「你學小氣了。」
懷里的人轉身,撅著嘴,因為生氣,兩腮鼓鼓的,一雙閃亮的黑眸帶著不滿的望著他。
生氣的沈若曦倒是更添了幾分可愛,眼眸在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散發著明媚的光澤,不像是生氣,更像是一種誘惑。
然後趙晨軒的吻便輕輕的落在了她的眼上,滿意的看著懷里的人變得害羞,才說道「以後只許做給我一個人,不許再給別人吃了。」
哪有什麼別人,人家要是有時間,早去什麼名聲在外的飯店,哪有功夫在家里陪她吃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東西。
沈若曦本想說他太高估自己了,但是話到嘴邊又忽然咽了回去,靜靜的看了他幾秒,竟然笑了起來,踮起腳尖,讓自己和對面的人一邊高,然後趾高氣昂的說道「我能把這句話認為是某人在吃醋嗎?」。
趙晨軒愣了愣,雖然臉上的表情是極度的不認同,但眼中閃過的一絲慌張還是泄露了他的心事。
是,他就是嫉妒,嫉妒他失去她的三年,卻有另一個人一直擁有著她,嫉妒她腦海中還有與另一個男人的回憶。
沈若曦猜出了趙晨軒的心思,兩只手環住他的脖子,把整個人吊在他的身上,然後才在他耳邊,慢慢的說道「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人,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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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曦本以為趙晨軒能來找他,一定是手頭上的工作已近告一段落,哪知道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他做。
所以,在這件一室一廳的小房間中就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握在小沙發上,面前幾乎高度非常不適合的桌子上放著他正在用的電腦的景象。
沈若曦抱著一個抱枕,就這樣握在一邊看著趙晨軒工作。
趙晨軒的個頭很高,本來這樣的沙發他坐著就不舒服,現在再加上跟不舒服的電腦,姿態扭曲的簡直有些滑稽,看著看著,沈若曦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若曦,不知道原來你還這麼花痴?」
花痴?嘴唇再次嘟了起來,顯示自己的不滿,這哪是花痴,明明是嘲笑,好不好。
「我在笑你。」
趙晨軒收下手里的電腦,張開胳膊伸了個懶腰,也算是默認了沈若曦的說法。
「誰讓你放著條件高級的辦公不用,非要扎我這里的。」
眉頭微皺,這個女人怎麼那麼沒有浪漫細胞呢,他受這些罪到底是為了誰啊。
想著,長臂一攬,將這個話多的女人拉到懷里,然後用一直非常直接的方式讓她閉嘴。
當趙晨軒終于肯放開她的時候,沈若曦已經被吻的沒有力氣了,可趙晨軒還是不肯放棄,挑著眉問道「你說我為什麼放著辦公室不用,嗯?」
側頭,當這個男人不存在。
怎麼就這麼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呢,趙晨軒將她抱著更緊,笑聲傳遍這個小小的屋子。
沈若曦突然想到了什麼,坐直身子看著趙晨軒說道「對了,林助理呢,林助理今天有沒有……」
「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別人的事情,真是煞風景。
「說正經事呢。」沈若曦以為趙晨軒是在耍脾氣,搖了搖他的肩膀說道。
vanilla說她不喜歡離別的場面,所以只告訴沈若曦她去澳大利亞,並沒有具體說去哪個城市,更不讓沈若曦去送機,不過沈若曦理解,vanilla是不想在臨上機之前看到任何與林偉業有關的人,所以才沒有讓她去。
她這些天都嘗試著給vanilla打過電話,但是電話已經停機了,沈若曦也沒有她家的電話,完全聯系不上了,其實今天想過要不要再給林偉業打一個電話,可以想到他昨天的猶猶豫豫的樣子,又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但心里終究放心不下,憋到現在還是問了出來。
「我今天在工廠,林偉業留在公司了,他到底干了什麼,去沒去找vanilla,我根本不知道。」
見沈若曦很著急的樣子,趙晨軒也只好擺出一副正式的樣子說道。
「真的?」其實心里還是為vanilla抱著一份僥幸的吧。
趙晨軒無奈的點了點頭,要不他至于把積壓的文件都帶回來做嗎?
「哦,那好吧,你繼續忙。」
沈若曦有些失落,拉著她的抱枕又窩回了他原來的位置。
趙晨軒倒不像沈若曦,他對其他人的事情向來不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