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與影美人和小崽子勝利會師之後,我依然不可遏止地糾結于「二位爺對于躲留問題的選項選擇並不符合預期」這個重要問題。
于是剛剛過了相聚的灑淚期,我便不恥下問地說出了口,「剛才我在時,你們怎麼不出來?」
影美人眨巴眨巴眼兒,半天吭哧出一句,「你,什麼時候在?」
靠,跟姑女乃女乃裝糊涂?
害得我白白找了那麼些炷香的時間,裝個純潔,無辜,亮麗的糊涂就妄圖蒙混過去?
我平靜一下躁動的心靈繼續說道,「剛才我對付張讓和那幫狗雜碎你們沒看見?」
影美人听了這一句臉色莫名驚詫,小崽子冷笑一聲,一字一哼,「那個虐殺狂魔就是你啊?我們還以為不知道哪個抽風的精神病剛從北京六院逃出來遺禍人間呢。」
這句話論據充分,論點鮮明,三思之後發覺實在沒有反駁的立場,于是我嘿嘿干笑一聲,接著問道,「那你們兩個為啥子不跑,要真是心理變態的虐殺狂魔,小孩子家家的呆在第一犯罪現場多危險?」
影美人听了這一句臉紅面慚,扭捏生羞,讓人凌虐心漸起。
我還以為我的這一番生詞並茂的教育對于下一代起到了教誨教化的作用呢,沒想到不識時務的小崽子,又在不識時務的時機,不識時務地說了一句,「你還有臉說,要不是皇兄被你害的腿摔斷了,我們哪里會屈尊躲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抱成一團,哭都不敢哭出聲兒。」
他三舅媽的,忘了粉兒西施腿兒還沒痊愈這碼子事兒了。
他四表嬸兒的,話說建立回歸模型最忌諱的就是遺漏重要變量啊,怪不得我回歸來回歸去,也沒回歸出跟現實相符的結果。
他五姨夫爺的,事實澄清,責任全在我。
他六姑姥兒的,糾結于已經過去的事沒有一星半點兒有建設性的意義,做人要向前看。
影美人接著眨巴眨巴眼兒看我,擺出一副一切跟黨走的小媳婦兒嘴臉,看得我心癢癢是一方面,然而我本身作為一個有識青年,對于同胞這種不思進取的毛病,還是忍不住judge一兩下下的。
對比影美人,小崽子明顯就比較有想法,「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另尋出路。」
雖然說出來的話純屬于放那沒用的五谷玲瓏,月光電纜屁。
同志們,行動起來才是真理。
姐說干就干地抱一個夾一個,飛身升天尋找出路。
這次影美人和小崽子的地位完全對調。
粉兒西施安安穩穩地躺在我的寬大懷抱里,感覺這一個甜蜜;小崽子委委屈屈地被我夾在咯吱窩下面,糾結的小臉都扭曲了。
該!
誰讓你平時想著法兒的整我,如今天賜良機我再不找回了一局兩局,豈不是對不起所謂的天下蒼生。
不論別的,先倒控你個腦充血再說!
……
暗夜行路,不丟也難,飛了幾里,越走越遠……
姑女乃女乃雖然是活動直升機,卻也沒有夜視眼。本來就是個路痴,再加上兩個累贅,更不知道哪兒是哪兒。
正在我瞎貓亂撞,不知前路何處尋的當口,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一群螢火蟲,只繞著影美人轉。
靠,我已經立誓這不是一部狗血言情,怎麼段落每每不經本人同意就搞到這麼曖昧。
話又說回來,影美人那張蒼白小臉在熒光下果真別有一番風致。
咯吱窩下就要被夾斷氣的小崽子不忘在我心潮澎湃的當口兒添幾句風涼話,「你少在那里不良YY,是皇兄帝王之氣招來螢蟲照路。」
怎麼我想什麼這小王八都知道?
影美人听了這話,似乎十分不好意思,一臉溫柔地看著我笑。
照估計,姐這次是絕對,肯定,十分,以及百分之百地救駕有功,他心里一定想著怎麼封賞自己的二次救命恩人。
黃金萬兩!
這是闖入我腦中的第一個關鍵詞。
呵呵,如果影美人果真大方到賞賜黃金萬兩,我一定在黃金地段給自己制備一所頂級大宅,內里全歐式設計,再買他十幾二十個如花帥哥美女輪番服侍。
加官進爵!
這是闖入我腦中的第二個關鍵詞。
呵呵,要是我一不小心混成男爵的話……
臻男。
真男?
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女扮男裝似的!
要是我一不小心混成子爵的話……
臻子。
貞子or榛子?
靠,我既不想當堅果也不想做午夜凶鈴。
要是我一不小心混成伯爵的話……
臻伯。
真薄?
靠,還真厚呢!
要是我一不小心混成侯爵的話……
臻侯。
真猴?
靠,還真豬呢!
等一會兒,等一會兒,真豬,珍珠,嗯,不錯……
要是我一不小心混上公爵的話……
人家韋小寶是鹿鼎公,我就做給力公吧!
就這麼胡思亂想地也不知道飛了多久,當飛機的人還沒嫌累,坐飛機的人倒是挺不住了。
影美人早已窩在我懷里沉沉入睡。
我橫掃一眼這所謂帝王的睡顏,雖無過分妖艷,倒也算得上清純可愛,如果他沒有吸毒的愛好,似乎也大有讓人動心的本錢。
可惜,造化弄人啊!
小崽子也扛不住了,呼哧帶喘地埋怨一聲,「你到底還要飛多久,能找個地方著陸了不?」
這小崽子嘴硬心黑,忘恩負義,實在可恨。
然而要說人就是賤呢,明知道這小王八罪有應得,我還是硬不下心腸讓他受大罪。
這不,前面有一個草堆,先在這兒將就一宿,天亮了再找路吧。
抽空兒降落,將影美人放到草堆鋪蓋完畢,順便給自己整理出一個超頂級豪華鋪位。
當初與備哥幾個失散的時候,姑女乃女乃也著實在社會底層生活過一段時間。風餐露宿,衣食無安,乞討為生,賣身在即,要不是屈尊降貴,忍辱負重,自力更生,實事求是,八榮八恥,三個代表地進入勞動密集服務行業成為一名打雜,恐怕天天睡草堆才是我現在的歸宿。
小崽子看我把自己安置好了完全無視他那廂,小櫻桃嘴要撅上天了,大聲命令我給他也制備一套臨時被窩兒。
我嘿嘿冷笑一聲,「王爺,你當這里是親親小皇宮啊?大人沒告訴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
不在行動上折磨你,也要在言語上犀利你。
小崽子被我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汪汪地怒瞪著我,委委屈屈地鑽進亂草堆里低聲嚎了起來。
靠,裝可憐,當我吃這套啊?
靠,果真Know^Your^Audienc。
我他Mom的還就吃這套!
耳邊不自覺地想起十幾年家喻戶曉的一首老歌︰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
哎,誰讓我是菩薩心耶穌腸呢,一想這小東西一日之內連逢大變,心里委屈鬧鬧別扭也是人之常情。沒辦法,哄吧!
于是我抽空把只露個小腦袋的一團肉球從亂草堆里撈出來,連拖帶拽地扯進我的超頂級豪華臨時被窩兒。
小崽子裝屁到底,硬撐著面子象征性地掙扎了幾個回合,就半推半就地窩進我的懷抱。
要不說人就不能抽空兒心太軟呢,小崽子達到無恥目的之後,臉上身上哪里還有一星半點兒可憐兮兮的樣子,整個露出奸計得逞之後猥瑣表情。
演藝界的明日之星啊!
這小王八明知道我對美人沒有什麼天然抵抗力,還一個勁兒地猛往我身上蹭,簡直是挑戰我脆弱敏感,經不起一絲挑撥的神經啊。
話說在皇宮里面對他的挑釁我頗有忌憚,有賊心沒賊膽,除了趁他睡著猛吃一段豆腐解饞,怎麼也不會作出什麼太過出格的事情。
如今這荒郊野外,幕天席地的大好環境,一頭狼摟一只清清亮麗小綿羊,豈有不放開懷抱享用一番的道理。
正當幾乎已經化身的我準備實施犯罪的時候,臨鋪的影美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一臉哀怨地盯著我看。
我被他瞪得莫名心驚,還以為是被人猜出了心中的齷齪思想,不良企圖,沒想到這老兄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出一句,「我也冷。」
靠,這是什麼分量的台詞?
靠,這是什麼分量的潛台詞?
靠,這是什麼分量的表白台詞?
話說我和影美人雖然親密接觸過無數次,可是每次都是以搬運工的身份,同床共枕倒是沒什麼經驗,況且這小蹄子早已娶妻,晚上侍寢也沒我的份兒,如今這是為那番?
我哆哆嗦嗦地激動了半天,吭哧癟肚地說了一句,「要不你也過來吧。」
影美人立馬撥雲見日,陽光燦爛,一掃彼時那幅任人欺凌,惹人憐愛的嬌弱姿態,拖著兩條殘腿就往我的超頂級豪華臨時被窩里鑽。
奧斯卡影帝啊!
真是有其弟必有其兄!
看他辛勤耕耘的架勢,我心中不可抑制地思考一個深刻的問題︰這兄弟倆是不是都跟穿山甲學過藝,否則鑽被窩的技術怎會如此精湛?
小崽子枕著我的左胳膊睡的死豬相,影美人審時度勢之後便當機立斷地選擇另半壁江山,擠到我右胳膊里躺了一個心安理得。
靠,我的胳膊是胳膊,不是枕頭,我的身子是身子,不是抱枕,我的腿是腿,不是夾枕。
這可倒好,二位爺倒是美滋滋,舒服服地睡了個踏實!
我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形式到底是上床睡覺,還是上刑受罪。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啊,同志們!
聖人曾經曰過啊,曾經曰過,「今夜無眠啊,今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