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還在那兒梳理其中的邏輯,陳宮趁亂也趕到後廚。這小樣兒的反應明顯比老曹快,看了我兩眼就明白過來了,捶胸頓足地哭號,「誤殺好人了,誤殺好人了!」
呸!
現在說這個還有魂兒用?
禍都闖了,趕緊跑才是正經。我們一行四人漏夜飛奔,走了不到二里地,就看見老呂頭兒騎著驢,鞍子上掛著酒,手里拿著菜,嘴里唱著曲兒,晃悠悠地往回走。
老呂頭兒一見老曹這副趕著奔喪的德行,問道,「大佷子慌慌張張的干什麼去啊?」
白話好!
老曹冷汗都順臉淌下來了,「被罪之人,不敢久住。」
這句不用影美人翻譯我也听懂了。
老呂頭兒徹底地被詭異了,「吾已分付家人宰一豬相款,賢佷、使君何憎一宿?速請轉騎。」
這句的意思我也大概猜得出來。
老曹哪有臉回去,騎著馬作勢要加速,沒想到剛奔了幾步出去就殺了一個回馬槍,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呢就把老呂頭兒一刀砍于驢下。
姑女乃女乃自稱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遇到了這種場面也得自嘆不如。
陳宮被嚇了一個洋跳,沖到老曹身邊兒問道,「剛才是誤會,現在你這又是為哪番?」
白話好!
老曹自以為有理,「伯奢到家,見殺死多人,安肯干休?若率眾來追,必遭其禍矣。」
陳宮不敢苟同,唉聲嘆氣地說道,「知而故殺,大不義也!」
老曹大放厥詞,「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影美人從頭到尾被雷的連幫我翻譯都給忘了,姑女乃女乃也覺得老曹此舉實在是……
用潮流的話講就是——過分了。
當晚又跑了幾里地,我們找到一家客店投宿。
我和影美人見識了這麼一場翻臉無情的社會現實,免不了唏噓慨嘆,摟在一起暢談人情冷暖。
群眾有話,「調情就說調情,別打造的那麼高級?」
我也有話,「我樂意!!!」
黑暗中影美人的眸子出奇的亮,撩撥的我的心都跟著微微震顫。
影美人盈盈地望著我,笑著說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問題有夠酸,我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下,笑著答道,「貌似是給你當貼身侍衛的那段時間。」
影美人不滿意,拿小手捋著我的長毛,「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我故作思考狀,緊跟著說出了永遠都不會被打叉的答案,「哪有什麼為什麼的,因為你是你啊。」
影美人似乎對這個官方說法很滿意,把一只胳膊伸到我脖子下面借勢撈我的腦袋。
我還以為他想親我,嘴都撅出去了也沒听見動靜。定楮一看,原來這小樣兒的跟我腦門兒貼腦門兒在那兒玩純情愛戀。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寫了個十五,抓過他一通亂親,沒想到這小蹄子初時被動,等掌握了節奏就立馬化被動為主動,摟著我奔兒了一個兒童不宜。
此情此景,此風此月,要不搞一個美夢成真,我怎麼對得起you啊,我的們!
……
每每天雷勾動地火,總有傾盆大雨招呼。
正當我和影美人吻的難解難分的當口兒,門外有人急死急活的敲門,「別搞了,快出來,出事兒了。」
玉皇大帝的,這一段不是已經放映過了嗎?怎麼又竄出來了?
影美人當場撲倒在我身上,苦笑說道,「你干爹怎麼每次都把時間掐的那麼精準?」
我摟住他的背,埋怨說道,「誰讓你把前戲搞這麼長時間。」
我們倆個唉聲嘆氣地起床,下地,開門。
姑女乃女乃這回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怎麼了啊?」
老曹一臉焦急,「陳宮不見了。」
啥?
怎麼不見的啊?
老曹自說自話的分析,「恐怕是听我說了那句話,寒了心,棄我而去了。」
我揉著肩膀,破不耐煩地問道,「哪句話啊?他向你表白被你給拒了?」
影美人急忙接手替我按摩,順帶伏在我耳邊說道,「‘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嗯,這是老曹的經典台詞!
老曹不管不顧地拉我們兩個往出走,「這兒也不能留了,我們得快走。」
我靠!
走,走,走,這一天一宿竟走了,還能不能讓我喘口氣兒了?
老曹騎著馬一路猛顛兒,我和影美人跟在天上飛。
姑女乃女乃熬了這麼長時間沒睡覺了,哈欠不斷,眼淚直流。影美人看我可憐,極盡溫柔之能事地對我說,「要不然你睡一會兒吧,我抱著你飛。」
人家好感動呢!
可惜行不通,當初我抱他抱的輕松,是因為他比根兒鳥毛兒重不了多少,現在讓他抱我,恐怕比塞頭大象在他懷里還要悲催。
我捏捏他的小手兒,笑著說道,「你有這個心就行了。等你練出點兒力氣,讓你天天抱著我。」
影美人紅透了臉,「現在也沒問題。」
我撲哧笑出聲來,「你不知道啊,寶貝兒,問題大了。我要是跳到你身上,接下去鐵定會發生一件事兒,那件事兒發生之後,咱們兩個臉上都不會很好看。」
影美人從上到下打量我,似乎在估量體重,思來想去半天,還是沒敢堅持。
我偷偷笑著看他糾結的樣子,心情大好,似乎也沒那麼困了。
連夜奔到陳留,老曹見到了他老爹,把這一路的遭遇又加柴添火地說一遍。
我看著頗有淪為祥林嫂第九十二資質的他,滿腦袋都在叫囂著一個光輝的口號,「我要睡覺」。
等到姑女乃女乃腦袋沾到床,神智已經不清醒了。我抽空兒往被子里猛鑽,嘴里面嘟嘟囔囔地說著半醒的夢話。朦朧中似乎听見影美人喃喃說,碎碎念,「把衣服月兌了再睡,這樣不舒服的。」
後來衣服似乎就沒了,肌膚跟被子大面積的親密接觸感覺很光滑。
後來被子似乎沒了一半,肌膚跟比被子還柔軟的像是綢緞的東西大面積的親密接觸感覺更加光滑。
這一覺,睡的香!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穿,看看四周的環境,同我肌膚大面積接觸,像是綢緞的東西原來是同樣什麼也沒穿的影美人。
小蹄子早就醒了,正看著我猥瑣地婬笑。我揉著惺忪的大眼問道,「你想干嗎?」。
影美人一個利索地翻身就壓了上來,「你說呢?」
我哪知道啊我?
……
群眾有話,「靠,別他媽裝!」
我也有話,「你們一集不出來就鬧心是吧?」
……
我也不是不想保持女孩子的矜持,可惜實際情況確實是沒有半推半就的時間了,剛摟住影美人的脖子鼓勵他速戰速決,就……
群眾有話,「別他媽的留懸念了,我們都猜出來了,門外有人急死急活的敲門是吧?一邊兒敲門,一邊兒猛喊‘別搞了,快出來,出事兒了’是吧?」
我也有話,「是個頭是!」
群眾有話,「那是啥……」
我也有話,「他喊的是‘別搞了,快出來接客’。」
群眾有話,「哦,這樣啊……嗯?接客?接什麼客?」
我也有話,「我哪兒知道啊我?」
我哭喪著臉把同樣哭喪著臉的影美人從身上推下來,圍著個被單就下了地。
老曹在我開門之後就開始哮喘加咳嗽,「咳咳咳,你們……你們怎麼時時搞,處處搞呢,也不嫌累?」
我都快哭了,「如果欲求不滿也算是一種‘搞’,那我就快要被搞死了;如果欲求不滿也算是一種‘累’,那我就快要被累死了。」
老曹盯著我上看下看,「你光著呢?」
我揉著滿頭亂發反問的很不耐煩,「你說呢?」
老曹拿手拖下巴裝起了紳士思考,「你把被單圍胸口干嗎?」。
我破口大罵,「不圍胸口我圍哪兒,圍腳脖子上還有個驢用?」
老曹被我的吐沫星子激的倒退三步,「一個大男人,怎麼那麼矯情?圍腰上便宜群眾,適時露點有助于增加好評。」
媽的,一激動忘了自己還處于「變性」階段。
老曹抹著被傾盆大雨的臉,嘟嘟囔囔地切入正題,「快穿衣服出來,有貴賓。」
我一邊兒砸關房門兒,一邊兒在心里咒罵,「你爺爺他三小妾她五相好兒的,有貴賓找我出去干嗎,我又不是專職接客的。」
影美人見我回來,一把拉我回他懷里蹭來蹭去,「又叫你去干嘛呀,不去不成嗎?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做完。」
我由著他胡親了一通,癢癢的笑出了聲,「寶貝兒,今天晚上再說吧,老曹讓我出去接客。」
影美人手不停,嘴不停,「我听見了……你別去了,接客還不如接我。」
我抓著他掃到我臉上的長發,「我也想接你……不過我要是不出去,那老東西一會兒又得來搗亂,到時候更煞風景,不如咱就熬到晚上再說吧。」
影美人自知無力回天,長嘆一聲,摟著我不松手。
我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凌虐之心驟起,一把掀了他身上半遮半掩的被子,「適時露點有助于增加好評,你就露給人民群眾看吧。」
影美人像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一樣雙手捂胸,低著頭往床里縮。我緊跟著過去捏了他胸口一把,「躲個鬼呀?群眾又不是外人。」
影美人一臉嬌羞,「我只想露給你看。」
我滿面通紅,「那咱把簾兒拉上?」
影美人忙不迭地點頭。
……
群眾有話,「夠損的呀,你!」
我也有話,「說誰呢?」
群眾指著我的鼻子,「你,就你,別東張西望了,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