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女乃女乃這蜜月期基本上就是在「金戈鐵馬」。
跟著雲美男一番學習下來,劍術馬術都入了個純潔亮麗的小門兒,也算得上是收獲頗豐。備哥那廝見我們整日混在一起,大部分時間又在高調地歡聲笑語,往來招搖,初始持有的懷疑態度也有點兒動搖。
我每天都在琢磨怎麼把玉璽要回來。
這一回必然得有組織有手段,一開口就要一擊即中,千萬不能失手。直覺告訴我,要是再努力不成,我和玉璽寶貝兒就要徹底拜拜。
折騰了有半個多月,貌似也到了醞釀著實施計劃的最後階段,可惜世事多變,枝節橫生。
話說公孫瓚這一伙兒與袁紹同志陣前對峙也搞了有一個多月了,袁本初還在生拖硬延地堅守不出。曖昧的穩態被橫空飛來的一紙詔書打碎徹底。據說小崽子下旨給袁紹與公孫瓚做勸說。兩家修書,似乎有要講和的意思。
小崽子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恐怕又是董卓那頭老豬在背後操控,為的也不過是收買人心。
沒想到此場戰役轟轟烈烈地打響,又這麼松松垮垮地結束。公孫瓚這兒明顯是沒我們什麼事兒了,備哥要繼續回去當他的平原相,老小子臨行之前對于我的去留問題糾結的相當徹底。
備哥當初極力撮合我和雲美男的婚事,不止是為了把我掛上個「已嫁,下輩子請早」的牌子,這狐狸明顯對子龍兄心生覬覦,眼見他堪比關張的超強火力,這整日里都標榜著自己愛才的老東西從一開始就盤算著怎麼把此等高級技工挖到自己身邊效力。
我就是個魚食,備哥期待著我把自己穿在鉤兒上再連一條長線,把魚竿兒塞到他手里等著他坐收漁利。
雲美男禁不住備哥的隔三差五的個人魅力展示與全面溫情攻勢,日子長了也生出那麼點兒想要改投明主的心思。
備哥作為一個領導人,收買人心的手段絕非常人能及。這廝對待得力下屬的態度就是極力地把他們搞成一家人。所以從開始到現在才搞出了這麼一群二弟,三弟,四妹夫。
可惜公孫瓚也不是白給的貨色,老小子在備哥收拾包袱決定告辭的時候,順理成章地提出留下我的要求。
封建社會的習俗就是出嫁從夫,我現在對于備哥來說已經成了潑出去的水,而且這盆水還潑到了公孫瓚的身上。
原來雲美男也是魚食,況且人家這鉤子的強度顯然比備哥的彪悍的多。
備哥真是有夠吃癟。
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姑女乃女乃是沒那個節操非要跟著他誓死效忠,只是如果真隨著雲美男留在公孫瓚身邊,玉璽怎麼辦?
眼看著備哥就要啟程回平原了,我還在這里心急如焚地一籌莫展,哀聲嘆氣了小半天,雲美男善解人意地要為老婆分憂。小樣兒的跑到公孫瓚那里請假陪我回娘家「省親」。
備哥听說這個消息如同得到了死緩待遇,老小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就等著趁此良機加強攻勢,勢必要將趙雲弄到自己手里。
姐姐洞察到他的不良居心之後,立馬給自己找到了新定位,既然我手里也有了牽制他的把柄,就不愁玉璽要不回來。
所以這夫妻恩愛的戲碼還要一如既往,光輝燦爛地表演。
從戰地會平原這一路,我與雲美男都攜手共騎,甜蜜交往。膩味程度讓群眾們集體無語。
好容易折騰到地兒,一行人咋咋呼呼地回府,我立馬就要沖去看影美人。與小蹄子分別了個把月,不知道這小樣兒的有沒有善加利用我好心給他留出的私人空間,與他老婆舊情復燃。
剛進小院兒,就看見夕陽籠罩下的影美人與如花姐。兩個人擠來擠去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合力搓洗面前擺著的一大盆衣服,胳膊磕磕踫踫,四手摩摩擦擦,互相撩頭發擦汗,間或相視一笑。
這畫面的和諧程度夠得上偶像劇級別了。
雖然腦子里已經預演過比這還要出格一百倍的很多種版本,可是如今親眼得見殘酷的現實,我還是傷心的五體投地。
多日不見的群眾們終于出境,「我知道在這種時候不應該打擊你,不過我們還是要說,‘五體投地’不是這麼用的。」
我眼楮含著淚,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滾!!!!!」
身邊的雲美男听到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耳膜都被震個全碎,卻還是維持著良好的職業道德堅守崗位,樓我肩膀的手非但沒松,反倒又緊了緊。
前一秒還在那兒談笑風生,郎情妾意的兩個狗男女听到這一聲奔雷嚎叫立馬齊刷刷地轉頭找聲源。影美人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笑容即時收斂,小樣兒的估計是坐的時間太長以至于腦供血不足,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還晃了晃。
如花姐一張如花臉立馬換成了狗臭屁臉,撇著嘴挑釁地看著我,一副隨時準備戰斗的姿態。
我剛要開足馬力沖過去,才想起來自己有一半肢體都陷在別人身上,這種狀態下不可能擅自行動,于是摟著雲美男腰的手往前頂他,「溫和」地示意我們可以過去了。
雲美男第一時間領會我的意圖,攬著我大步流星地迎上二人。
我一邊兒走一邊兒細細地打量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顏。
影美人兩只手垂在身側,濕嗒嗒地還滴著水也顧不得去擦,小臉兒似乎是胖了一些,面色也有了些紅暈,看來這一個月被他老婆照顧得不錯。小樣兒一動不動地盯著我,貌似對打亂他和他老婆的「超人歸來」很是無措,雙瞳剪水,彎眉輕蹙,紅唇微啟,隱現靈舌。
媽媽的,這小蹄子的幾日不見,性感指數倍增,要不是這周圍還有一群閑雜人等,我恐怕要忍不住上前啃他一場以解相思之苦。
反觀如花姐,一月不見,嘴歪眼斜的程度不斷加深,現如今已經達到五官完全錯位,臉部惡性扭曲的地步。
雲美男顯然也在向著二人移動的這幾步路里略略看了一下眼前人,臭小子抽空兒伏在我耳邊問了一句,「那就是你的丫鬟,叫什麼如花的?」
這小一上來就問女人,想納妾想瘋了!
我氣得憤憤威脅,「當著老婆的面兒就隨便看別的女人,小心我今晚把你踹下床。」
雲美男立馬擺出一副「我很無辜」的嘴臉,隨即快速表情忸怩出一個「我是良家婦男」的羞澀樣兒小聲低估了一句,「是你自己說要給我介紹如花的,現在出爾反爾……」
爹爹的,看著他故作委屈的德行我就想爆發。這如花姐還成了全民情人了怎麼著?
影美人的低血糖還在繼續,貌似有愈演愈烈的架勢,以至于當我們來到近前的時候,還要摟摟抱抱地扶著如花姐才能站穩。
終于與他近距離的面對面,我們四只眼楮交會在一起,一時間竟然都有些呼吸停滯,開口困難。
如花姐把我時機地給了我一百二十個飛瞪,雲美男被小賤人快速迅猛地眼部運動搞得大笑出聲,連帶著聳了聳我的肩膀歪頭說了一句,「老婆,你丫鬟對我眉目傳情。」
我找準他腰側攻擊出全副火力,直掐得老小子嗷嗷喊疼。
「你少在那兒自作多情,也不嫌丟人。」
雲美男一邊兒求饒,一邊兒還忙不迭地流連花叢,又看了如花好幾眼之後才開始大方地發表評論,「這丫頭長得挺水靈挺可愛的,老婆你怎麼能那麼無良,誣陷人家是丑女無敵,一無是處。」
我背後講人家壞話的小動作被當面給拆穿完全,害得我想當場把雲美男練成聾啞人,「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少在那兒造謠。」
本來是威脅的言語,由于還帶著點兒「希望和平解決」的諂媚語氣,整句話出來的效果就像是在撒嬌。
雲美男無視我的警告繼續自顧自地吐槽,「你還說她性格不招人待見,精神有點兒問題。人家明明就在幫忙家務,可謂是又賢惠又善良,怎麼在你嘴里都變了味兒呢?」
雲美男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帶著挑釁的語氣。我扭臉兒去看他的表情,死東西一臉詭笑,明擺著就是要我當眾丟人。
我臉紅成了番茄,對他大吼一句,「你給我閉嘴,再胡說八道小心我……」
雲美男擠出一副同情弱智的倒八字眉,「小心你什麼?除了把自己的老公踢下床,你貌似也沒什麼別的招數了。」
這些天我們對彼此抽梯拆台已成習慣,從斗志到斗勇,再到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斗嘴,環環相扣,絲絲緊連。如今這麼一來一往的一鬧,完全是自然反應。
姐正要擺事實將論據地打一場持久戰,就瞥到對面的影美人面如白紙,雙眼失神,以至于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剛進門時見到他的狀態良好都是幻覺。
我嚇得不敢再瞎胡鬧,松開落在雲美男背上的手沖上去扶他,「臉色怎麼這麼差,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影美人看著我的眼楮像是要把我戳出個洞,咬了半天嘴唇也不說個話。
剛要抱他進房就被眼尖手快的雲美男接手了。我被他搶了懷中軟玉也不得發作。
子龍兄有疑惑,「老婆啊,這就是跟你丫鬟有一腿的家奴吧?」
影美人听罷這一句之後徹底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