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簾子進屋時,竟然撞見一出「不堪入目」的表演︰小屁孩兒伸雙小手像蒲扇一樣捧住影美人的臉,兩人一個半強半迫,一個半推半就,正嘴對嘴玩兒親親。
氣急敗壞沖過去一把扯開亂搞限制級的奸夫yin娃,指著影美人的鼻子叨叨抱怨,「無影剛才還煩這小王八煩的要死,怎麼我才走了一炷香你就任憑這混蛋球兒輕薄調戲?」
影美人伸手模模那個受了委屈縮成一堆的肉團兒,對我笑道,「這孩子也挺可愛的,有點兒……有點兒像伯和小時候。」
「一派胡言。小崽子性情暴戾,隨心所欲。眼下這小東西明明精通于裝傻充愣,收買人心,你可別被他騙了。」
小屁孩兒偷偷看我一眼,一臉深刻的委屈。影美人嬌笑著點點頭,將曹阿Q抱在腿上逗弄,向我問道,「臻茗同賈詡說了什麼?他的氣可順了?」
「誰不喜歡被順毛捋,應該沒事了。」
小蹄子挑挑眉毛,「哦?怎麼個順毛捋法兒,臻茗倒是說來听听?」
不自覺走上前,出手撫模他的眉端,「還不是有賴無影剛才的提點。賈文和既然因為不得重用鬧情緒,我為了安撫人心,就順手交付他點兒事情,抽空兒換點兒信任。」
「你交付他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只不過囑咐此次徐州攻守,四方串聯期間,不許他當面獻一計。」
影美人哭笑不得,「這……不像是任務,倒像是折辱。」
怡然自得地搖搖食指,「非也非也。我要他冷眼旁觀郭嘉獻策,權衡奉孝君有幾分真心,幾分保留。」
影美人撇嘴笑道,「原來如此。你倒真會對癥下藥。只不過臻茗果真信得過賈文和?」
話題敏感,自然要小心翼翼壓低嗓音作答,「怎麼說他也是李傕手下謀士,我怎麼知道那廝心中的利害取舍。賈文和,郭奉孝,我一個也斗不過,一個也信不過,從頭到尾我也沒指著這群才人給我什麼協助,不如讓他們謀士算計謀士狗咬狗,免得擋了我的路。」
影美人笑的詭異,「莫非你要吩咐郭嘉做同樣的事?」
蹙眉搖頭,「這倒不必,物極必反,適度即可。」
小蹄子听了這話,壞笑著嘲諷道,「你大費周章把郭奉孝弄到身邊,就是為了多花心思提防他算計?」
四兩撥千斤回應他的幸災樂禍,「把他弄到身邊提防他算計,總比把他留在老曹身邊提防他算計要方便的多。」
小蹄子點點頭,「算你說的有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事不宜遲,馬上動身去徐州辦正事要緊。」
影美人聞言緊緊盯著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這次讓我陪你。」
本想婉言拒絕,可惜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正要點頭答應,就听一旁的小屁孩兒撒歡兒嚎叫,「阿姐要去哪,我也要去。」
生拉硬拽好容易掰開小王八攥我衣角的手,「阿姐外出公干,不能攜帶家屬。況且咱爹正與陶謙交戰,你個曹家人跑到徐州城,相當于往虎狼窩送食,到時候陶謙那幫老不休硬要扣押你做人質,我攔也攔不住。」
曹阿Q似懂非懂,一臉迷茫,所謂的堅持卻也得閑混沌動搖。趁小屁孩兒一頭霧水之際,聲速召喚個臨時保姆頂班,隨即光速拉著影美人的手奪門而出,飛奔徐州。
耳邊呼呼風聲起,小蹄子抽出被我握在掌心的手,一寸一寸撫到了我的腰,「昨天折騰一夜,今天又要東奔西跑,臻茗真是‘辛苦’了,不如我抱你吧。」
听在耳里是甜言蜜語,奈何這一句「你辛苦了」怎麼品怎麼發酸,「無影還在怪我昨晚沒叫你同行?」
影美人悶悶不語,一把拉住我抱在懷里。
有人要出力讓我享受,何樂不為,索性由著他折騰,「你抱著我也好。說起來這些天總覺得身子發沉,好像沒有最初飛的那麼踏風輕松,難道是上了年紀的緣故?」
小樣兒的听了這話也不說溫言安慰,反倒不知憐憫地刺激我,「是是是,你人老珠黃了。」
氣的猛勁兒捶他,「你這麼說實在嫌棄我了嗎?」。
「是是是,我嫌棄你了。」
「你這麼說是想喜新厭舊了嗎?」。
「是是是,我預備喜新厭舊了。」
「那你的親親如花怎麼辦?」
影美人沒料到我平白會提起他老婆,臉色變得那叫一突然,「我出宮之前,已經將她送回故鄉了。唐瑁身為會稽太守,一定會再給她找一個好歸宿。」
「什麼??」
驚叫一聲表示我很驚異,「你你你,你休了她?」
小蹄子慘然一笑,悠然作答,「無論是漢少帝,還是弘農王,早就已是鴆下亡魂。死人怎麼休妻,現如今她的身份該算遺寡。」
好個遺寡當初重見之時,影美人百般糾結放手不得,現如今卻下定決心做了了斷。這背後的動機……不問也罷。
說話間已到政府大院兒,陶謙接了通報,小跑著顛兒出來迎接,一路高喊,「郡主,可成了?」
故作神情蕭索對老陶搖頭,小樣兒的接到信號之後當場軟了手腳,前一秒還在激情洋溢地奔跑,後一秒直接踉蹌跌倒。
發揚尊老愛幼的精神上前把他扶起,忍受著老小子快的讓人措手不及的老淚縱橫,「恭祖不必擔心,劉天定當竭盡全力,與徐州城共存亡。」
老東西當場哽咽,「如此便多謝郡主,還請郡主指點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得閑朝影美人做個鬼臉,回頭一本正經地答道,「為今之計,只有召集班子開會,集思廣益商量對敵之計。」
這廝抹了一把臉,拖著我的手一步一挪朝會議室走。下吩咐沒多久,人就到齊。各位中層臉上都沒什麼愉悅的表情,一個個愁眉苦臉,如臨大敵。
這詞用得不對,現如今他們的確是「臨大敵」。
我同影美人躲在不顯眼處旁听。會議開到中場,用于有人說出了點兒可行性建議。
「請府君派人到北海青州求救,若二處軍馬齊來,操必退兵矣。」
這話……
靠譜
超速移步到老陶身邊小聲問道,「提建議的是什麼人?」
陶謙瞪大眼仔仔細細辨認有一刻鐘,終于辨清作答,「此君姓糜,名竺,字子仲,位居別駕從事。」
好容易等到老小子回話,趕忙搖頭晃腦作評論,「我看他說的可行,精防死守不如援兵一支。可惜我與北海孔融,青州田楷都只是君子之交,混飯借宿恐怕行得,搬兵救急這麼大的事,還要靠恭祖與兩位領導的交情。」
陶謙考慮半天,終于老著臉點頭答應。糜竺趁勢上前自薦,「某願親往北海郡,求孔融起兵救援。」
一聲落,一聲起,又有哥們兒自告奮勇去青州出差。
復湊到老陶耳邊問,「這廝又是哪根蔥?」
老陶眯眯眼兒辨認一會兒,「此君姓陳,名登,字元龍,也是我帳下謀士。」
應情應景挺身而出,替老陶下吩咐,「糜竺先生與陳登先生留下,其他人可以先解散了。」
人陸陸續續地走*,老陶快筆修書寫求助信,我抽空兒對特派小組發話,「為了節省時間,我和無影復雜負送兩位先生行動。我和糜竺先生去北海,無影陪陳登先生去青州。」
糜竺與陳登面面相覷,「郡主說的負送……」
「你沒听錯,背一背總比套馬掛車逛游快,事不宜遲,馬上動身。」
影美人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開口決絕,唯有默默應承。
湊到小蹄子耳邊說悄悄話,「影兒,‘辛苦’你了,完成任務之後我保證加倍補償。」
某人聞言眼光閃爍,搞小動作掐我的腰「怎麼補償?」
抓住他作孽的手笑道,「事成再說。」
老陶看不慣偶像劇,硬擠出幾聲咳嗽換台。收了兒女情長,緊鑼密鼓地準備之後各自出發。
往北海的路上,負重的與被負的分工協作,糜竺指路我干活。途中為免尷尬,姐姐還順便向老小子虛心求教打听孔融身家。
糜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孔融字文舉,魯國曲阜人也,孔子二十世孫,性善極好賓客,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在北海六年,甚得民心。」
好個賢惠的讓梨君。
當日沖到北海,太守大人但見我面,上前來一通沒來由的客氣,「听聞天女受封郡主,真是可喜可賀。」
你妹下一句不用他說我都知道,「听聞文台枉死,郡主節哀。」
姐臉上風雲變幻,孔文舉也苦面盡表哀悼,寒暄廢話了大半天,才容空兒讓我們說明來意。
小樣兒的讀了老陶的求救信,回話進退得宜,「吾與陶恭祖交厚,郡主與子仲又親到此,如何不去?只是曹孟德與我無仇,當先遣人送書解和。如其不從,然後起兵。」
糜竺與我對視一眼,預言聊到結局,「曹操倚仗兵威,決不肯和。」
孔融明知推月兌不得,索性折中處理,左手吩咐點兵,右手差人送信。商議間事故橫生,讓梨君的探馬進門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