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罷舊情,陳宮驅馬奔定陶,呂布一家老小跟著我回徐州。征途中影美人硬擠上副駕駛座,湊到我身邊笑道,「看你揮鞭子的模樣,就想起當初我們單車跑江東的情景。」
那段歷史實在稱不上愉快,小樣兒的平白無故提起這段兒意欲何為?
轉頭看看他,掙扎了半天決定不接話。
風塵僕僕回到徐州,領大隊人馬直奔州牧府。進門後輕車熟路地分配宿舍,一時間小的哭大的叫,女人碎嘴堆亂糟糟。
備哥等原本在正堂你來我往,听到突如其來的連串噪音之後都怒氣沖沖跑進院子。
三位大爺眼睜睜地看著一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幼婦孺叫囂卸車,集體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待各位女乃女乃稍微安頓,備哥才沖到院子里對我低聲嚷嚷,「這些人是你找來的?」
視死如歸地點頭表示我願意接受組織處罰,備哥伸食指亂點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匯教訓我。羽哥湊上前來幫腔搶話,「四妹,這一群是什麼人,你把他們找回來干什麼?」
吞吞吐吐猛陪笑臉,「朋友的家屬……托我照顧幾天。」
飛哥吹胡子瞪眼楮打破砂鍋,「哪個朋友?」
「呃,就一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有得有名有姓,那人姓是名誰?」
「不錯,姓是名誰。」
「少耍貧嘴」
「好好好,那人姓呂名布字奉先。」
最後一句被迫吐槽的語氣堪比意外懷孕的女青年向家里坦白到底是哪個混蛋把自己害得帶球跑。
備哥稍事整理激烈顫抖的情緒,拍我腦門兒罵娘,「你這敗家娘娘們兒,說有人來投靠……就是這堆吃貨?」
你妹就該找個狗仔專職記錄某偽君子私底下的非官方惡劣措辭。
連聲嘆,字字鏗鏘,「是也不是……三叔二大爺們算是正主兒的先頭部隊。要是呂布小白臉兒吃了敗仗,恐怕也要逃來投奔哥哥。」
備哥听了這話,臉色略轉祥和,「既然如此,那就暫時收留其家小在此安頓,吃穿用度從你俸祿里扣。」
心說你隨便扣,反正自從跟著摳門兒三兄弟到現在我連一次工資也沒領過。
趁著敵人火力稍弱的當口兒,扯著站在一旁看好戲的影美人逃出生天,兩個人直到宿舍門口都還拉著手忍俊不禁,誰想一推房門就齊齊收住笑聲。
彼時沒來得及給情美人母子安排住處,小妖精便自作主張帶著阿瑪尼跑到我房間安頓。當下四個人在密閉的空間里面面相覷,場面頗有些詭異。
沖過去抱過依依呀呀叫喚的正歡的阿瑪尼突破尷尬的第一道防線,「小寶貝兒越長越漂亮啊,哈哈,哈哈。」
腦殘的海豚音讓兩位美人皆失笑出聲。情美人看著我,眼角都堆滿了歡喜,「小天,分別的這些天,我很想你。」
原本試圖深情款款地回望她,再加一句飽含熱度的「我也想你」,卻被不遠處的三尺寒光凍縮了念頭,不敢當著冷顏某影的面表現出格親密,只有模稜兩可呵呵傻樂。
情美人品出空氣中的無形桎梏,嫣然一笑不做深究。兩個人頭挨著頭在一起逗弄孩子,一玩兒就是一晌午。
影美人初時還像根兒不屈的棍兒一樣站在桌邊目不斜視,待兩大一小鬧到高潮處也忍不住好奇連連側目。過不多時,小蹄子故作姿態扭扭捏捏湊到近前,探頭偷看手舞足蹈咯咯大笑的阿瑪尼。
情美人對影美人似乎是示好的表現很是大度,還主動把小家伙兒遞到他面前問他要不要抱抱。小蹄子輕手輕腳接過孩子,臉上一片柔和。
氣氛正在溫馨處,影美人拉我到一邊小聲道,「臻茗,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呃小樣兒的不會在阿瑪尼這兒受了刺激,又心血來潮跟我商量生孩子的事兒吧
與情美人交換個眼神便忐忑不安跟小蹄子出門。倒霉孩紙拉著我走到院子當中,似笑非笑地發問,「你把房間讓出去了,我們今晚睡哪兒?」
本欲月兌口而出「不如幾個人擠一擠」,奈何將心比心轉念一想,要是有一天影美人腆著臉讓我和他連帶他老婆擠一擠,難說第二天床上會有一到兩具白骨。
「不如我們……」
「另找間客房住」幾個字被影美人朗聲接續的下半句徹底淹沒。
小樣兒的看著我,一臉正色提議道,「不如把床榻拓寬,幾個人擠一擠。」
把床榻拓寬不如直接搭火炕,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廝居然說了我不敢說出口的提議,嚇得我當場腦漿沸騰四肢亂抖。
擠一擠等于搞3p,小蹄子無端出招兒,到底是真心為我排憂解難,還是違心假意故作試探?無論如何,用委婉的理由出言拒絕似乎都該是我的最優答案。
「還是算了吧,你不知道,有個小孩子在屋里很麻煩,睡覺都睡不好,不如我們另外打掃間房將就下。」
影美人盯住我的眼楮,面帶微微的笑容看不清其真實喜怒,「府里的客房原本就沒有幾間,陶謙的家眷還在東院,留給我們的就只有西院,皇叔等雖只佔了一間房,卻還有僕役侍女,謀士幕僚棲身廂房。外加你拉來的那一群呂布家人,哪里還有多余的房間?」
「實在不行我們倆到院子里搭帳篷,間或打野戰有助于身心健康。」
小蹄子瞪大眼楮,用無言的凝視深深鄙視我的無語的提議。
紅白著臉不敢多言,默許這廝說干就干地跑去搭了床,硬吧一張榻變兩張寬。情美人從頭到尾抱著孩子看我呲牙咧嘴,他忙來忙去,會心一笑也不多問。
當晚哄睡阿瑪尼,三個人盤腿對坐大眼兒瞪小眼兒,可憐我夾在兩位美人中間卻完全沒有左擁右抱的成就感。
情美人指著床角的兩床被問話道,「我們怎麼分?」
影美人笑得那叫一個賤,「請夫人和呂小公子蓋一面。」
言下之意要我和他鑽一張?
平日里我和他都是蓋一張小被這麼折騰,現如今非當著情美人的面搞甜蜜蜜怎麼就這麼別扭?
還好小妖精寬宏大量沒計較,淡然一笑把床鋪鋪好。
無驚無險熄了燈,黑暗中只有美人們窸窸窣窣月兌外衣的碎響。求神拜佛才躺,就听耳邊傳來情美人輕柔話音,「小天,你這些日子都干什麼了?」
听語氣不像甜言蜜語的開場,倒有幾分閨房閑聊的意味。
「也沒干什麼,東奔西跑打了幾場仗。」
「我听說……你到徐州相助陶謙?」
「你听誰說的?」
「陳宮先生。」
……
幾句清談打破心防,不自覺地翻個身與她面對面,半昏暗中情美人嬌俏的五官只剩下一個輪廓,嘴角的笑容卻魅力不減,「自從你走後,先生對我母子十分關照,我也時常向他打听你的消息。」
「打听到什麼了?」
「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眾所周知的事,沒什麼重要。」
「眾所周知的事你怎麼會不知道?莫非是小白臉兒對你封鎖消息?」
情美人聞言並不直言作答,只若有似無一聲嗟嘆,引得我鬼使神差越過重重阻礙去拉她的手。
小妖精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激得一抖,隨即輕笑兩聲,煞是誘人。
正有些偷糖吃的竊喜,卻被身旁影美人的一聲冷笑刺了心神。
情美人慢慢靠近我唇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訴說悄悄話,「小天,那天你來看我了,我知道。」
驚則驚哉,卻還記得要控制音量,「你怎麼知道的,我去的時候你在睡覺啊?」
小樣兒的眼楮隨月光眨了眨,內里閃過一絲狡黠,「我是裝睡的。」
「為什麼?」
「因為……不知道見了你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那還不如不醒過來。我知道你一定還會來找我的。曇花一現的見面,不如此時同榻而眠的團圓。
情不自禁想模她的頭發,另只手剛伸出被子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纏住。影美人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整個人也順勢貼上我的背。
真是沒有比這更怪異的姿勢︰一只手與情美人溫柔交握,另一只手卻落在影美人掌心情色纏綿,對面是小妖精略帶羞澀的芙蓉面,身後是小蹄子超高溫度的羊脂肌。
傳說中的3p前戲,莫非就是這麼操作?
月復背受敵的戰況下,心髒跳得如戰鼓齊鳴,四肢僵硬的動也不能動。如果保持這種樣子,別說入眠,就是合眼也不敢。
危險的穩態持續了沒多久就被兩位美人同時打破。情美人微微向前一探,在我唇上輾轉了一個吻,雖然只有曖昧的觸踫而非深入,卻冗長纏綿到讓人窒息;身後的影美人用膝蓋摩擦我的腿,兼用閑置的那只手揉捏彼此敏感的皮肉。
心被情美人初戀般的吻震顫,身體隨著影美人的**而發熱,大腦卻漸漸空白到只剩天人交戰。
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故事背景,我終于了解。所謂後果不堪設想的後果,就是我再不叫停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