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看上去不太富裕的村莊,英慕華對嚴小夏說,他們要買的那塊地,是這村里一個土財主家的敗家兒子為了還賭債出售的,價格算是合理。
對于買地一事,嚴小夏不懂,也不插言,就告訴英慕華,讓他想做什麼就放開手的去做,反正買地也不算壞事,就算被坑了也賠不了多少錢。
英慕華也沒打算讓嚴小夏出個主意什麼的,他將她帶來是有別的事要她做。
「呶,這銀子給你。」他塞給嚴小夏十兩銀子。
「嗯?」嚴小夏愣住,這窮鄉僻壤的,給她銀子干嘛?「這是干嗎?」。
「你去轉轉,看有合適的小丫頭,就買回家吧……最好是能會做飯的……」英慕華叮囑道,他這次帶嚴小夏一起來的原因就是這個了,他去談買地的事情,嚴小夏就負責買個有眼緣的丫頭回家,經過這些日子,他發覺家里還真不能沒有個干活的丫鬟。
嚴小夏一時沒反應過來︰「買什麼?你說買什麼?」
「買個粗使丫頭!」英慕華鄭重的囑咐,「我跟人約的時辰差不多到了,我先過去了,你四處轉轉吧,這里倒也民風淳樸,沒事的。」
說完,英慕華就急匆匆的走了。
嚴小夏握著手里的銀子,感覺仿佛被雷劈了︰英慕華竟然給她十兩銀子,叫她買個人回家……買個人啊!人啊!
這感覺,好似她手里拿著十塊錢去買個女孩子……誰家的孩子這麼便宜就賣了?不!不是的!不是便宜不便宜的問題,她想說的是,她不是個人販子,她為什麼淪落到要去買人?
呆立半晌,發覺周圍的農人都好奇的看她,嚴小夏才呆滯的挪動步子,卻不知該往哪里去。
英慕華給她的這個任務太過艱難,如果她敲開人家的門,去問人家賣不賣閨女,會不會被人亂棒打出去?
嚴小夏茫然的在村子里轉了轉,不知什麼時候身後就跟了個小丫頭。
「這位夫人……」小丫頭怯生生又有些勇敢的喊她。
「叫我?」嚴小夏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從英家帶出來的綢緞裙,顯得跟這個村莊的地方格格不入。
那小丫頭年約十歲,瘦瘦的,身著一身打有補丁的布衣,不過卻是干干淨淨,眉眼間一派靈活,嚴小夏就有點喜歡面前這個小姑娘了。
「小姑娘,有事嗎?」。
見嚴小夏注意到她了,那小丫頭急忙施了一禮,然後問道︰「這位夫人是來買丫鬟的對嗎?」。
耶?她臉上掛著「我要買人」四個大字嗎?嚴小夏下意識的模了下臉,又急忙放下,滿臉堆笑的彎子︰「你怎麼知道?」
「我剛才不小心听到你們說的話了……」小丫頭羞澀的一笑,然後問︰「夫人是給自己府中添丫頭嗎?」。
「那是當然啦。」嚴小夏點點頭。
「那夫人想找個什麼樣的?」小丫頭眼楮一亮。
嚴小夏正愁著不知道該上哪里打听買賣人口的事,見面前這個小丫頭口齒伶俐的主動上前詢問,便也有心從她口中打听,就笑著說︰「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打听的緊,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家就是缺個做飯和洗衣服的,你有認識合適的人嗎?」。
小丫頭的眼楮立刻又暗了一暗,回答道︰「我叫小芳。夫人家有很多丫鬟嗎?」。
「沒有呀,怎麼這麼問?」嚴小夏失笑,「我家里一個丫鬟都沒有呢。」
小芳的眼楮立刻又亮了,撲通一下跪到了嚴小夏的面前。
「求夫人買了我吧,我什麼都會干,我會洗衣服,我也會做飯,真的!」
嚴小夏被這一跪給跪愣了,這說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跪下來了呢?眼看著小芳這就要磕頭,嚴小夏手忙腳亂的把她拉了起來。
那小小的身子,攥上去的感覺,胳膊上只有皮包骨頭……嚴小夏心中一酸,就決定了要買下這個叫小芳的姑娘了。
「小芳,你真的想跟我去?那你爹媽能同意嗎?」。
「是,小芳一定好好伺候夫人,我爹和我娘一定會同意的。」小芳重重的點頭,「我帶夫人去我家吧,我爹和我娘正好都在家呢。」
嚴小夏只好跟著小芳,一路忐忑的去了她家。
小芳的家很低矮,屋里暗暗的,小芳爹和小芳娘看上去面黃肌瘦,小芳娘身邊還站著倆咬著手指頭的孩子。看來,這家人過的不是很容易。
可嚴小夏覺得以小芳這麼聰明伶俐的閨女,她的爹娘定會舍不得她,卻沒想到听小芳說完這事,那爹娘竟然一臉的欣喜,仿佛是自己閨女終于去了個好去處似的。
「閨女啊,你要好好做事,每年要記得像隔壁的阿滿那樣寄回銀子來。」
雖然曾經听說過在古代賣兒賣女的事情常有,可听到這麼淡定的話,嚴小夏還是很不適應,為人父母的,怎麼就這麼容易將孩子給賣了呢?想來,這父母也不疼愛這個叫小芳的孩子吧?嚴小夏有點為這個聰明的孩子不平起來。
「這位夫人……以後我們家小芳就給您添麻煩了。」囑咐完自家閨女,小芳爹尷尬的搓搓手,沖著嚴小夏點頭哈腰的憨笑道。說話間,小芳媽用袖口抹了把眼楮,牽起身旁兩個孩子的手起身進屋去了。
嚴小夏起了將小芳帶走的心思,便也坦然了,只是自己這第一次買賣人口,心里還真是沒底。
「小芳這孩子很聰明,我很喜歡,不知你們要……多少銀子?」費了費勁,才將這話說出口,嚴小夏心里虛的很,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壞事,古代的有錢人買個下人是經常的事,可是攤到自己頭上,親自來跟人家孩子的父母談這樣的事,嚴小夏覺得自己很壞。
小芳爹和小芳對視一眼,遲疑的開口道︰「去年……去年有人來村里……看中了我家小芳,出了……出了……」
小芳爹說話斷斷續續,一副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模樣,一旁的小芳急忙打斷了她爹的話,大大方方的道︰「夫人,去年村里有牙婆子來,出到五兩銀子想買我,可是我沒同意,今天我覺得我跟夫人有緣,才決定要跟著夫人,可是您看我家里的情況……夫人,您覺得六兩銀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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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不知道是哪天的帳……汗,突然發現就快要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