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界 卷二 諸神宴會 99、魔界生存法則

作者 ︰ 紫汐

亞斯特洛特挑眉,一只手指勾起依鏡的下巴,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卻硬撐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

「要我教你魔界的宮廷禮儀,你確定?」

「是,這是維兒的意思。」

依鏡硬著頭皮強迫自己不要逃跑,如果可以,她才不要湊到亞斯特洛特面前來,偏偏維兒又出了急事,臨走之前不忘把她提到亞斯特洛特的門口,意思簡潔明了——你自己去和亞斯特洛特說,要是失敗了,哼哼,等著接賬單吧。

在被耍和負債之間,依鏡很沒骨氣地選擇了前者,又不是第一次被耍了,忍一忍就過去啦,維兒是她的債主啊!

至于普羅米修斯,那是人質,等依鏡從亞斯特洛特口中得到「畢業」兩字的時候再原樣歸還。

可憐普羅米修斯不能在人前變身,為了救她的寵物,也為了維兒的婚禮,依鏡不認真不行。

「既然是維兒公主的意思,我.沒理由拒絕,這也是為了路西法陛下的大婚。」

亞斯特洛特笑得分外嫵媚,看得.依鏡有片刻的恍惚,他牽起依鏡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首先是吻手禮,你這樣僵硬著身體可不好吶。」

看見亞斯特洛特邪魅到極至.的笑顏,依鏡一驚之下竟刷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血液大量涌向大腦,臉頰漲紅得幾乎暈厥。

太妖孽了!妖孽得讓人受不了啊!

亞斯特洛特黑眸半掩,沉聲道︰「我的小貓,雖然我很.喜歡你害羞的模樣,但是你這樣的反應對賓客來說可就失禮了喲。」

「對……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依鏡趕緊認錯

好可怕,好可怕啊!雖然亞斯特洛特的笑容俊美而.危險,但是不笑的他給人的壓力更大,好想逃跑喲!

亞斯特洛特沒有再調戲依鏡,他轉身坐下,單手.支顎,一舉一動無不是依鏡望塵莫及的優雅尊貴。

「維兒公主拒絕.了所有高等魔女,甚至是她最好的朋友綮毓小姐,而選擇你擔任她的伴娘,你可知是何用意?」

「大概……」依鏡想了想,問,「是在保護我吧?」

「你能想到,我也感到欣慰。」亞斯特洛特戲謔一笑,又隨即收起笑容,認真道,「作為魔界皇後的伴娘,代表你受到皇後陛下的信賴和庇護,也關乎路西法陛下的威儀,等同向所有來賓宣告你在皇後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同時警告大惡魔們不得對你有歹意。」

「我知道。」

維兒的體貼保護,依鏡不是傻蛋,自然能夠感覺到,所以她才會忍耐對亞斯特洛特的懼怕,向他學習魔界的宮廷禮儀。

「不,你還不懂,要是你在重要的婚禮上出了什麼差錯,同樣會令維兒公主很為難。」

亞斯特洛特清楚,像依鏡這種沒有看過魔界的人是絕對無法理解魔界的殘酷法則,就連維兒公主也未必真正看懂魔界的局勢。

魔界是個一步踏錯就尸骨無存的世界。

下等惡魔純粹是為了尋找食物,不是吃人,就是被其他惡魔吃掉,為了生存下去,他們必須不斷廝殺,只要見過下等惡魔聚集的區域,任何人都會說那是地獄。

而大惡魔們,則是從那個地獄中月兌穎而出的佼佼者,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在生死存亡的拼搏中掌握絕對強大的實力,並且累積了智慧,為了生存,他們學會諸多技巧,內心承載無數陰謀。

即便身處優越的環境,擁有崇高的地位,大惡魔們的精神也不能有絲毫的松懈,為了不被其他惡魔從頂端拉下無底深淵,他們也要不斷把接近自己的對手毀滅,和低等惡魔的生存競爭相比,大惡魔們用的方法更加歹毒,為了確保對手沒有翻身的機會。

這是他們的命,也是魔界的規則,幸福對惡魔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他們只能追求短暫的歡愉,卻要親手毀滅自己的所愛,使自己的生命余下無盡的空虛和黑暗。

那是一個比地獄更加恐怖無望的絕境,最大地激發生存本能,促使有潛力的強者變得更強,不斷淘汰弱者,同時也剝奪了所有的希望。

所以,惡魔們妒嫉著那些無憂無慮活在陽光下的生命,比他們脆弱的生命,卻擁有讓他們羨慕的寧靜生活,以及溫暖的幸福。

那些美好讓他們妒嫉得想去打碎,急切地想把歡笑都變成哀嚎。

被神詛咒的依鏡同樣艱難地活著,亞斯特洛特不明白,為何她還能保留住心靈的純淨?

哪怕怨恨著凶手,卻依然克制著自己不去遷怒他人,那雙透徹的眼楮黑白分明,寧可忍受怨念的折磨,也從不埋怨將該淨化的她強留在鏡水界的朋友,這是她擁有純淨神聖體質的理由嗎?

第一眼看見依鏡,亞斯特洛特看到的是一個弱小、平凡、不幸、被怨念纏繞的魂魄,卻不可思議地擁有著比神更加純淨的神聖體質,他想毀掉她對美好的憧憬,想瓦解她堅強的內心,想讓怨恨吞沒她的理智……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見那純淨得過分的心染上漆黑的色澤!

然而不管他怎麼做,依鏡都秉持著自己的執著,一步一步地從迷惑中走出來,不但用理智克制住了怨念,看清了自己內心真實的願望,不受惡魔的利益誘惑。

曾幾何時,亞斯特洛特竟覺得自己會為她擔心,看到依鏡痛苦,他也感到難過,驀然醒悟到到自己對依鏡的關照超出惡魔對獵物的界限,才發覺那個平凡的女孩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走進了他心里。

十分可笑,他亞斯特洛特是魔界第一的大公爵,權位、財富、美貌、力量集于一身,卻愛上既平凡又弱小的人類魂魄。

在高手雲集的鏡水界,依鏡一身負債,自保的力量都沒有,亞斯特洛特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被如此普通的小丫頭吸引。

「真是單純得可愛啊,若是因為你的緣故,使婚禮出了什麼漏子,維兒公主也保不住你呢,依鏡小姐,你真的做好去魔界的心理準備了嗎?我先聲明,那里不是神界,不存在無暇的美好。」

亞斯特洛特充滿殺氣的壓迫令依鏡萌生退意,她用力搖頭,甩去懦弱的想法,堅定地抬頭看向亞斯特洛特。

「正因為如此,維兒才會希望由你教導我魔界的宮廷禮儀,畢竟你是魔界的第一公爵,請你指教了。」

沒人比亞斯特洛特更懂魔界的生存規則,才會叫她向亞斯特洛特請教,說是魔界宮廷禮儀,其實是為了讓她學會應付婚禮上會出現的各種土法狀況或是刁難吧。

「呵,不愧是我可愛的小貓啊,維兒公主那麼信任我,我也得認真一點指導你了呢。」

亞斯特洛特對依鏡伸出手,招了招,就像在招寵物一樣。

和昨晚相同的做法,依鏡黑線了一會,莫非亞斯特洛特真把她當成貓了嗎?

盡管抗拒,仍是認命地走了過去,結果馬上又被亞斯特洛特抱在懷里。

惡魔欣賞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在她耳邊嘆道︰「維兒公主說得沒錯,你果然是不會吸取教訓,明明吃過一次虧了,還能毫不戒備地靠近我,不,這一次我甚至沒有對你使用誘惑魔法,依鏡小姐,你應該適當學會提防別人。」

「我、我……我知道!你、你快放開!」

「不行喲,可愛的小貓,你不能指望惡魔放棄到手的獵物,想離開,就嘗試自己推開我吧,不然,我會把你吃掉的呢。」

亞斯特洛特不顧她的羞憤,雙手牢牢環在她的腰上,舌頭出其不意地卷住依鏡的耳垂,含在嘴中輕輕啃咬,一陣酥麻竄上腦門。

魔鬼擅長給人最歡愉的感觸,依鏡只覺得自己沒有力氣去和亞斯特洛特對抗,何況亞斯特洛特的力氣極大,雖然沒有弄疼她,卻也令她無法掙月兌。

「聖光……唔……」

趁著依鏡開口的空隙,亞斯特洛特的舌頭靈巧地鑽了進去,霸道地奪走她說話的權利,直到缺氧使依鏡全身無力地攤倒,亞斯特洛特才從依鏡口腔里退出,鮮紅的舌曖昧地舌忝過依鏡紅腫的唇。

「噓,我的寶貝,神聖系的咒語在魔界是禁忌,別忘記你是去參加魔王陛下的婚禮,你要另外想辦法。」

「你……這是在教……魔界的宮廷禮儀嗎?」。

「呵呵呵呵,一開始我不就說了嗎,魔界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美好,既然你是魔界皇後的伴娘,惡魔貴族們為了巴解你,自然會想得到你,何況你看起來是那麼單純稚女敕。」說著,亞斯特洛特又在依鏡臉上親了一口,「我是在教你魔界的生存之道,乖孩子,若是婚禮上有惡魔貴族這樣對你,你該怎麼處理呢?你看到了,論體力、魔力,你都不是惡魔貴族的對手,求救的話,會掃了維兒公主的面子,魔界皇後的伴娘,竟是如此弱小。」

依鏡放棄了做無用功,亞斯特洛特說得對,大惡魔比她強得多,她累得要死也推不動亞斯特洛特分毫,萬一遇上那種情況,力敵只會丟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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