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亭走了過去,那女生一見對方便笑得很文雅,可惜之前已經小窺她的真實性格了,李想南把那表情歸類為帥哥面前的假矜持。不過,這也說明,這女生雖然性格有些地方不招人喜歡,但畢竟還是有她單純清澈的地方的。生命就是這樣,可惡中帶著可愛。
邵雲亭的手段的確不能小瞧,他走上前,三兩句話一說,李想南就看著他們開始說說笑笑起來,仿佛十分熟稔。周圍倒是不停有女生走過時眼帶愛慕地看著邵雲亭的側臉,她搖了搖頭,覺得還是不管他們了。
「我去辦點別的事情。」拿出手機,給邵雲亭發了條簡訊,她轉身走了,她還沒那麼閑,有空在這兒看一只狐狸精把妹。
拉開到停車場,她去自己車里拿出一個袋子,里面是洗熨好的連陽的衣服,她打算去Abel把衣服還給連陽。
信步朝著校門的方向走去,李想南心里還在盤算,見到連陽時,不要太尷尬才好,哎,都是她現在不男不女的身份鬧的,呸呸呸,她才不是不男不女……正想著,口袋的手機一陣震動。李想南一看,邵雲亭居然給她發了條短信︰「干嘛去了?我在買漢堡和女乃茶,要給你帶一份兒嗎?不收你錢的啦,拜金天師。」
沒錯,她就是拜金,不過,她好歹不吃嗟來之食。所以,她冷笑著迅速地回了一條︰「你自己吃吧,別以為狐狸精的身材就不會發胖走形。」
這個嘴巴臭的女人,邵雲亭瞪著那短信半分鐘,有些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一旁快餐店的老板娘不由看呆了眼,過了好半會兒才想起來要催他一聲︰「這位先生,請你結賬。」夭壽喲,這是哪家的年輕小伙子,長得這般俊。
作為一只沒有社會公德心的狐狸精,邵雲亭利用外貌優勢說服一個女生把買到的最後一份特色漢堡讓給他。他買了吃的,和外語社的這個女生一起走著,來到學校大道旁的長椅上坐下。
那女生笑得有點小小興奮︰「感覺有點像郊游呢。」
「呵呵,」邵雲亭笑了笑,「對了,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陽光很柔和,均勻地灑在邵雲亭低頭拆分食物的側顏上,可是,那明明不刺眼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卻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耀眼起來,就連他隨風輕輕晃動的劉海都輕盈得讓人怦然心動。
「嗯?」邵雲亭抬起頭,望著對面顯然對著自己發起呆來的女生,「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一副玩世不恭的調侃語氣,讓女生沒來由地就有點臉頰發燙。
「啊,不是。」活了二十年左右的人類在一只修煉成精的狐狸面前,顯然不夠分量,她趕緊別開自己的視線,「我叫劉潔。」
「劉潔。」邵雲亭笑著重復了一遍,「我剛剛看你在台上的表演很不錯。」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狐狸精不在出家人之列,所以邵雲亭的謊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他剛剛就顧著和李想南在下面說些有的沒的了,哪來時間注意台上的演員,而且丁曼那個鬼氣森森的女生在台上的跟換了魂似的,耀眼的氣場著實強大,幾乎快要掩蓋住別的所有人了。
「呵呵。」劉潔一笑,低頭喝了一口女乃茶。
不管是否是有心計,畢竟是年紀輕輕的女生,听到贊美總歸是高興的。
「其實,如果你給個分量更重一些的角色,我相信你會演繹的很好。」邵雲亭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往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上靠攏。與人談話時,想從對方那里得到什麼,總要先給一些對方想要听的話,邵雲亭微笑著看著劉潔從開始的拘謹加略加矜持到後來慢慢展露出內心的不滿和她性格中著實算不上可愛的一面……
「文君就是脾氣太好,所以即便坐上了社長的位置,還是多少要看丁曼的臉色行事。」劉潔憤憤地說,她就不明白,丁曼拽個什麼勁兒,去年自動放棄了外語社社長的位置,卻又好像總是心有不甘地擠兌黃文君。
邵雲亭微笑著,適時地遞上紙巾,看來,外語社的八卦真是不少啊。
原來,去年,這外語社的社長還是丁曼,但是後來在競選的時候,她主動地放棄了位置,眾人將資歷較老而且人緣不錯的黃文君推選為下一任社長。
「丁曼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什麼?」劉潔差一點又迷失在邵雲亭的笑容里了,「她啊,原來沒這麼怪的……」
「因為沒有連任社長,才性格大變的嗎?」。邵雲亭問道,現在的人類心理承受能力會這麼弱嗎?
「還不是許慈死的那件事情。」劉潔聳聳肩,感覺這位男老師好像很喜歡打听外語社的事情,不過,反正他隨便去問社里的哪個人,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還不如跟她說,她很樂意跟美男多多接觸。想著剛剛這里來來往往的人都瞄了邵雲亭一眼,又看看她,她的虛榮心就莫名其妙地膨脹了不少。
許慈?邵雲亭一听這名字便覺得熟悉,隨即想起來,這是在發生殺人事件前,那個自殺的女生的名字。
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邵雲亭假裝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煞有其事地皺眉問道︰「許慈,哪個許慈?怎麼會死了呢?」
「原來也是我們外語社的社員,自殺的。哎——」劉潔雖然在嘆氣,可惜听不出來她有多少悲傷的感覺。
邵雲亭正待細問,劉潔卻急忙站了起來︰「壞了壞了,邵老師,不好意思,我們下回再聊,我還有個社團活動要參加。」雖然她也很想跟這位美男老師多聊一會兒,對方身上無法言喻的吸引力,不管話題是什麼她都挺樂意的。
看著劉潔遠去的背影,邵雲亭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只是他的心中卻有種感覺,似乎學校所發生的一系列不幸的事情,都和外語社扯上了關系。
難道,這只是巧合嗎?
活了這麼多年,邵雲亭對有些事情的認知已經有了充分的經驗,很多沾染死人事情的巧合,通常,都不是真正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