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繡眉如墨 豆蔻梢頭春色淺 第四十四章

作者 ︰ 青青草正香

丁媽媽復問絹兒,絹兒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回話道︰「是曾見銀珠與大姐說話,至于說了什麼,是否大姐給了銀珠物事,我卻不知。」

大姐急道︰「丁媽媽,我是冤枉。昨日不過偶遇銀珠交談了幾句,根本沒有拿什麼物事與她,更別說見過地上的這些花木,都是柔兒胡說。」

柔兒自是不服,尖銳地指責道︰「大姐且不要撒謊了,地上不過是一些夾竹桃的枝葉,若我昨天真看錯了,大姐也不必直言我血口噴人,難不成大姐知道這些枝葉的要緊,或是大姐清楚知道今日一早發生的事,才會如此害怕將你牽連進去。」

如今柔兒說話表情皆咄咄逼人,早少了平日的不緊不慢。

丁媽媽卻一直打量著大姐臉上表情的變幻,見大姐還想辯解。丁媽媽輕嘆道︰「大姐你也是跟我有些年的人了,我是何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如今這事,若你說得老實,就罷了,若是不老實,便怪不得丁媽媽心狠,旁邊銀珠便是你的榜樣。」

大姐表情自是不安,訕訕道︰「丁媽媽,我真是冤枉的。昨日我確未給銀珠任何物事,至于今早的事,因我發現大夫去了二姐那里,如今又見銀珠受罰,便知莊中必是發生與二姐相關的事。如今這般情形下,一听柔兒所說非實,自是有怨氣,才會說她血口噴人。」

見柔兒還想一辯,丁媽媽冷盯了一眼她,柔兒自是閉口退回原位。

丁媽媽慢條斯理道︰「這般時辰你還不老實說了。難不成讓我將端午節時與你同出去的繡女叫來,問一問她,你那日的行徑。」

這會大姐終不語,過一會便有婆子來回丁媽媽,說有人是見大姐在端午出門後,便有一段時間不見蹤影,待再見時,手中已拿著一裹物事,說是尋了個新地方摘采的艾草。

大姐終于哭了起來,重重跪在地上,哭述道︰「丁媽媽饒了婢,夾竹桃的確是我在端午那日摘采後送給銀珠的,只因是受銀珠所托,說是閣里有毒蟲,用這枝葉驅蟲效果最好。今又听到些風言風語,自是害怕,擔心有嘴也說不清了,這才說了一些謊話。」

丁媽媽一听,嘆了一口氣,苦苦笑道︰「你的確是說不清了。你給銀珠的又豈止只是這些物事,你暗中那些籠絡他人的舉動,我也是看在眼中,只當是小事,卻不知這小事,如今成了大事。也是我當你們都是些成年懂事的娘子,而疏與管教的責。」

大姐自是悲痛,哽咽道︰「望丁媽媽原諒我往日的糊涂舉動,但今日之事卻與我無關。」

丁媽媽見大姐哭得淒涼,想起她平日也有好的地方,自是怒其不爭氣,思了片刻終開口說道︰「我是記得你跟我這七年的情份,本是準備今年年底便提前放了你自由,也好讓你自家再多賺些嫁妝嫁人。如今既然發生了這等事,我也不想深究其中一二,橫豎你也是有牽連的,丁家是留不得你了,你收拾好衣服,我叫你家人領你離去。」

大姐自是不願離開莊中,苦苦哀求丁媽媽,可還是被人拖了走。

「如今大姐已承認是端午日摘采的,你還有何辯解。」丁媽媽不耐地面對銀珠,臉上微點疲憊之色。

銀珠終于開口道︰「我是冤枉的,這些夾竹桃雖是我屋里的,但二姐的毒卻不是我下的。」

絹兒在旁邊听著,越听越是心驚膽戰,突想起那碗綠豆甘草湯,若銀珠真是想要害死二姐,大可不必在綠豆湯中加甘草,要知少一味藥,便少一分藥效。想到這里絹兒便想將此事一吐為快,卻不知應該如何開口陳述才是好,避免弄巧成拙。

絹兒這番在斟酌用詞,丁媽媽卻已發話道︰「如今我也無需你的實話或是假話了。大姐且還能放了自由,可你卻是壞了莊里的規矩,本應服侍二姐卻暗中毒害二姐」轉而對管家道︰「莊里留不得她了,你處置了便是。」

絹兒眼見著銀珠哭得悲天哀地的模樣被拖了下去,欲言又止了半天,就是開不出口,心中胡亂猜測著,丁家是要將絹兒送官府?還是私刑了之?

處理完了劣僕,丁媽媽吩咐其人不可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便讓其他人皆離開了,只將絹兒叫到身邊,小聲溫柔道︰「今日二姐能轉危為安,皆是你的原因,真正未辜負大家的囑托,是位聰明懂事的小娘子。」

絹兒忙道︰「絹兒服侍二姐自應用心才是,如今二姐出了事,我這般做不過是彌補過失罷了。怎能說是盡責。」見時機正好,絹兒終鼓氣勇氣說道︰「今日這事絹兒還有點疑惑。」

丁媽媽臉色微變,笑道︰「你如今年小不懂這些。」

絹兒忙道︰「小妮子自知愚笨,不敢在丁媽媽面前逞能。今日大家皆說絹兒應變機靈,還懂得用綠豆甘草湯解二姐的毒,其實並非只我的功勞。」

「哦。」丁媽媽倒來了興趣。

絹兒道︰「我當是只說了綠豆湯,還好銀珠姐姐端來的是綠豆甘草湯。」後邊的話,絹兒感覺自己怎說怎錯。

丁媽媽這才了然,「絹兒之意是二姐的毒能解,其中也有銀珠的功勞。」

絹兒忙點頭,裝成無知天真樣問道︰「故絹兒感覺奇怪,若真是銀珠姐姐要害二姐的命,又為何要救二姐。」

丁媽媽露出冷笑,斬釘截鐵道︰「那是因她最後還是悔悟若不是她深知這種毒,又怎知如何解毒。可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絹兒卻感事有蹊蹺,丁媽媽卻阻止絹兒再說,「我知道絹兒對人有情意,不過這件事你不可再問再說了,皆放在心中便是。」

絹兒听了丁媽媽的話,知對方是主意已定難以改正,只得點頭。

丁媽媽見絹兒有些情緒失落,知她是個純良的女兒,便拉著她的手,道︰「你的好,媽媽是記在心中,今日之事,待以後自有獎賞。」

絹兒勉強一笑,「丁媽媽千成不要說獎賞之話,羞死絹兒了。能為丁媽媽解愁,也是我們為婢的福氣。」說雖如此說,其實心中絹兒是萬分期待丁媽媽塞進自家懷中大把銀子。

丁媽媽一听,輕拍一下絹兒的嘴,贊道︰「你的嘴還真甜。」囑咐了幾句後,回內堂休息。

只絹兒看著丁媽媽消失的背景,先是替銀珠擔心,復又心中淚流滿面,暗念道︰丁媽媽,我是一大俗人,好話不要多說,直接用銀子咂我吧。我會更盡職盡責當好二姐的小保姆。

這般饑渴,實是因為絹兒缺錢,雖說絹兒在來京之前,張家娘子已說過將月錢交給絹兒娘親,鄧大娘也同二姐說過絹兒的月錢不必支付,可二姐也實在太為吝嗇,真正一毛不撥,從未給過絹兒一個銅板。還好鄧大姐臨走前給了絹兒五貫錢,只是在這里快一年有余,這五貫錢也只有余下一貫錢,皆是因絹兒被打後,雖莊中有湯藥療傷,但她擔心身上留疤很是難看,央得人幫忙在莊外買上好的外傷膏藥,小心治好皮膚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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