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難得關切他人,微拉起帽紗露出半片臉,問道︰「如今你的蠶寶已是如何?」
眼前二位小娘子邊走邊是旁若無人般聊了起來,絹兒卻瞧得正好,剛才綺蘿一笑,正好將旁邊一位白面秀才勾得一副魂神顛倒模樣,腳自是朝著正一派天真說著自家蠶兒的綺蘿。
絹兒見這般情形很是頭痛,狠狠瞪了一眼登徒子,見對方眉目間自帶三分薄相,舉止氣質多有矯揉造作,一副蠢蠢欲動像是要與綺蘿搭話的模樣,忙讓綺蘿戴上帽子,遮住面容。
這會那秀才已是沖上前來,叉手諾唱道︰「這位小娘子在上,可否告訴在下,小娘子芳名,家住何方。」
「奴家。」見綺蘿渾然不知世間險惡,別人問她自是準備答之。還好絹兒立刻氣勢洶洶沖到二人中間,仗著如今她人小,眾目睽睽下即使有放肆或失禮之處,也不會惹人多加評論,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怎可半路攔人索要閨名,快快離開,不然報官說你擾民,讓你斯文掃地。」
秀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絹兒,又抬頭假裝斯文地說道︰「這位小娘子,在下見了分外眼熟。」
卻不想旁邊有人插話而來,「何大,你再在這里糾纏我家人,小心我告訴你家’賢’妻,你且又要吃她幾棒子。」
那何秀才忙扭頭一看,見說話的小不過十三四歲,一身皂色衣,長得結實,竟是這條街素來小有名氣的丁家二,頓時臉色由白轉青,也顧不得絕世美色,掉頭便跑。
綺蘿先是疑惑,「為何他不再說下去。」再見身後站著的二人,卻是很驚喜,捂嘴低聲驚嘆,「大、二為何在此?」
只見大依然是那般斯文溫柔地笑容,一色白色暗花圓領銀邊的長袍,頭戴銀青方布,穿著黑色羅紗褲,腳下繡回紋邊黑布鞋。與二站在一處,更顯得他文質彬彬,風度翩翩。二人身後還跟著位小廝,長得老實敦厚一言不發。
絹兒忍住回想起二姐剛才的舉動,難不成便是為了等大,才故意問香,借機與小ど分道而行。
二笑道︰「自是去寺里上香。還好巧遇了我們,若你們被那何大纏上才是糟糕,他是沒臉沒皮之人。」想起剛才在旁邊看見絹兒斥責何大的模樣,對著絹兒搖頭道︰「小丫頭太厲害了,小心沒人敢娶。」
絹兒見了二,頭一件事便是想到那首靜夜詩事件,先是耳紅面赤,可听了二這般說黑道白,倒讓她立刻沒有羞澀,心中生出怒意,只是還未等有所回應言語,絹兒便被二姐暗中拉了拉手臂,知是二姐的警告,絹兒只得心中不服地後退半步,站在二姐身旁。
雖隔著紗帽,也能見二姐臉泛*,眼含秋水,自帶一絲羞澀風情,低吟道︰「如今天色已亮,天氣越發熱了,還是快入寺才是好。」
大是一笑應下,與二在前行走,二姐、綺蘿、絹兒緊跟在其後,那小廝走在最後。
一番談話才知,二姐是每年生辰要來寺中上香還願,綺蘿也正巧這日的生辰,只是她來寺中上香許願的機會卻是極少。
「綺蘿姐姐與二姐竟是一日所生。」知綺蘿今年不過豆蔻之年十三歲,絹兒更是細打量了對方一番,只感綺蘿面容雖帶著三分天真,但身形卻已是凹凸有致,且看不出她尚未到及笄之時。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妹妹與我是一日出生的。」二姐想來十分喜歡綺蘿,不喜與人親近的她同綺蘿把臂而談,倒把旁邊今日專程與二姐一見的大扔到一邊,讓二見狀自是偷笑著,惹得素來穩重的大只得無奈模樣掃過二,低聲道︰「只你最是頑,你是真意來瞧我的熱鬧,還是想借際親近佳人?」
二一听慌忙瞧了一眼後邊,見二位小娘子未曾听見自家與哥哥的言語,這才搖手道︰「大哥這是生氣說得胡話。要知雖佳人美,也要斟酌一番自家的能耐才是。」
大笑道︰「你不是說自家是仗劍天涯,談笑江湖的大丈夫,極有能耐。如今也謙虛起來,且要讓娘看看你如今的模樣。」
二自是說不過自家的哥哥忙叫饒,發誓以後絕不再大私約佳人時,出來礙他的眼了。
這會已是到了相國寺前,綺蘿將帽上的紗半掀開,大眼好奇看著周遭物事,張嘴驚嘆道︰「好多人。」
只見那大相寺極雄偉,遠見著金碧輝映,色彩絢爛,走進更見建築精美,畫棟雕梁,各類飛禽走獸立在門上,足顯佛味。而光寺前的空地上,如今人潮漸多,皆有序地進入寺中,有些商家因在寺中已無位置可販賣物事,便將鋪位直接擺在相國寺門前的大道之上,吆喝之聲此起彼伏。
綺蘿忽听著旁邊人群中傳來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好之聲,便拉上二姐擠了進去,只絹兒人小力薄,半天都未擠進去,還是二實在看不過去,顧不得男女之防,拉著絹兒推開前邊的人群,擠到了最前方。
這會絹兒已是顧不得二人恩怨,待二停下腳步,絹兒這會便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當時,絹兒便瞪大了眼,捂住了嘴,只見前方位是個不足半丈高的戲台,彩綢裝扮很是醒目,台前一丈處自有壯漢把守,讓人不得入內。而戲台上正在進行的是相撲比賽,只這相撲主角,非絹兒現代所見的那些白胖如山的男性相撲,竟是二位衣著暴露體格肥碩健壯的女子,只見她們靜若處子,動若狡兔,進而糾纏打爭,時而分離互探,極是認真。
光天化日之下這二位女撲全身皆只穿了遮胸的小塊紅肚圍,以及一條極小的素色短褲,手部、背部、腿部,就連肚臍都暴露在外,猛一看只見白晃晃的肉,極其夸張地惹人眼珠,在絹兒看來已是跟三點式泳裝相差不大。
台上四周還站著四位身披薄紗、身形健壯的女子,戲台後邊正中坐著二位長得極肥碩,表情很是嚴肅的男子,想來便是這比賽的主角男相撲。
台下自有人設賭局做莊,更有些無賴之輩借這般熱鬧之際輕薄人群中的女子,惹得些性子火辣的小娘子一陣亂罵亂打,偷兒更是在這擁擠人群中如魚得水,順手牽羊發了一筆小財。
絹兒卻是傻呆了,思維有些混亂︰自家不會是眼花,或是又穿越到日本了嗎?這樣的表演居然是在古代,而且是在寺院的不遠處進行。
再一看四周百姓的衣著,以及緊站在身邊的二,絹兒確定自家是在宋朝,保守又開放的宋朝。
如此看來相撲本也來源于我國,又轉到日本奉為國技。絹兒心中深嘆了一聲,說不出那種震撼之情,火辣的女撲,在絹兒眼中卻無一絲或情色之味,唯感女撲們那份不輸與男子的力量與率意。
甚時候開始女子被層層裹在了厚衣里、金蓮里、禮教里,閨樓里,直到她們沒了屬于自己的性格和性感。絹兒突然有些失落,再看台邊風景已是無味。二雖是望著台上,也時而關注旁邊的絹兒,見她露出無神的表情,只當她年小不懂這些,便道︰「如今天開始熱起來,且在這人群里燥得很。不如我們走了吧。」
絹兒點了點頭,便擠出了人群,大一直站在人群之外,獨自等待眾人。
再過一會二姐拉著一臉害羞又依依不舍的綺蘿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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