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繡眉如墨 豆蔻梢頭春色淺 第七章 誤入暗巷

作者 ︰ 青青草正香

子竹擔心妹妹的安全,自是不願讓其獨留在寺中,子菱笑道︰「我且在相國寺里轉上一圈便回去,身邊又有秋香跟著,不會有甚事的。」

子竹想了想,這才點頭同意妹妹在外邊玩耍一會,細囑咐她小心安全,不可貪玩忘記了時辰,這才稍有些不放心地離開。

子竹離開後子菱與秋香在相國寺里玩耍了好一陣,直到二人都心滿意足,這才出了相國寺,找到自家的驢車,正要上車,卻見一輛小轎停在車旁。

轎中人掀開轎簾,子菱才看出是鄰居家的林夫人,也就是昨日求婚不成的林家二的親娘。

子菱不能失禮,上前一步叉手諾禮。

林夫人倒沒因昨日婚事被拒而惱了,笑盈盈地說了幾句話,便與子菱告別。她如今是去寺中取浴佛水,見了駱家的驢車,便知車前帶蓋面紗帽的應是駱家大姐,這才上前打了聲招呼。也算是看看這位拒絕她家婚事的女兒有甚大不了的,結果一見不過如此而已,心中卻有些暗惱自家鬼迷心竅,被喬媒婆鼓吹得這家大姐如何能干伶俐,這才送上門丟了大臉。

林夫人雖這會對駱家有禮.有節,但心中卻是素來看不起駱家,在她眼中駱家不過是才跨出下戶成為中戶的泥腳子而已,算不得富戶,更非書香門弟。只是自家一時蒙了頭,想為兒子找一小戶家中知書達禮的女兒這才選中了她家。

想她不過是以填房身份嫁到林.家,雖生了兒子,卻因兒子頑逆不服管教,自是不能與已逝前妻的兒子林大相比,那大已是太學中的學生,依新令而言,再過三五年待禮部試法後,自是有一官半職在手,且是自家那懶兒不能相比的,所以林夫人是千方百計想為二選一好親家,以解後顧之憂,只是所找之人皆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耽擱了一二年也未有個恰當的人選。

倒是後來听了喬媒婆鼓吹,這.才有些勉強看中駱家大姐,一來二家相隔不遠,對于駱大姐的品性為人也是有所听聞,二來依稀有傳聞道她家的大姐與宮中的娘子交好,才讓得她家的制衣店如今火火紅紅,店里所賣之衣物皆是時下宮中流行之款,而且做工考究,听說她家店里的還雇有二三位原在宮中專為嬪妃娘娘們制衣的匠人,雖衣裙價格不菲,卻物有所值。

只可惜駱家不識相,拒絕如此好的一門親,自是讓.林夫人暗地里咬牙切齒很是唾棄了一番,但表面的敷衍卻還要繼續,畢竟這門親事不成,難保以後不會有另一門親事。

林夫人這會想到了子菱的哥哥子竹,心中斟酌著︰.那駱子竹我是親眼見過,真正是相貌堂堂,且是許多衙內比不上的。只是不知學業如何,有無為官的可能算了,如今女兒不過六歲,還有五六年時間,還是待以後「榜下捉婿」來得實在安穩才是。

這會林夫人坐轎中,自是想了許多。

至于子菱見林夫人不清不楚說了幾句便離開,.雖有些納悶,只是她素來不想多加揣測別人心思,眨眼功夫便將林家拋在腦上。

坐上了驢車,子.菱突然想起屋里香料已經是用盡,還需到香料鋪新買一些才是,忙叫驢車改道去了大巷口,那里有一家香料店,所賣香料相當不錯。

這會子菱買了香料,被秋香扶著正準備上車,卻突然見街對面,站著一位很惹自家眼球的人,只見那人是位十八九歲的少年,一身黑衣隱約勾勒出好身姿,靠在牆邊,臉部表情微微緊繃,一雙濃濃劍眉上揚,漫不經心地望著遠處,整個人有種懶洋洋蓄勢待發的味道,與時下流行的文弱風格男性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勾人味道。

想到這里子菱忍不住訕然一笑,看來自家的眼光還是比較傳統,對于偏中性的男性不感冒。

秋香見大姐愣在那里既不上車也不下車,很是不解,忙貼上前,小聲道︰「大姐且是不舒服了。」

子菱回過神來,忍不住臉通紅,忙上了車,心中道︰「居然看著小男生發呆,我且是越發見識少了。不對我怎看那少年有些眼熟。」

想到這里,子菱忙掀起車簾向街對面看去,只見那少年依然站在原地,只是身邊已多了一位少年,正與他交談著甚。

待子菱瞧清了與黑衣少年說話的人竟然是王青雲,免不了沉默下來,那王青雲本應與早已由絹兒變成子菱的她再無任何的交集。卻不想一年前,子竹迷上了蹴鞠,還與同窗好友一起成立了蹴鞠社,找來同窗的哥哥教授他們球技,而這位同窗的哥哥便是王青雲,當然怒馬鮮衣的錦體蛇。

因子竹曾在家中前院與社員多次練習球技,偶一次子菱走過前院自是認出了其中之一的王青雲,還好那時對方正專注訓練眾人,未曾見著匆匆離開的子菱,這才避免了麻煩之事的發生。

這會再見王青雲,子菱終想起了黑衣年少的身份,吸了一口冷氣,長嘆道︰「人說女大十八變,沒想到也有男大十八變。」那黑衣少年分明便是當年的丁家二—丁武,如今已是長大成人,只依稀可見一絲當前虎頭虎腦喜歡笑的模樣。

「他怎跑到京城中來了,若是旁人知了必惹來麻煩。」子菱不免有些好奇與擔心,要知如今京城只差明正言順地掛著一副「元佑黨及親人一律不得入內」的牌子。

因驢車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漸看不清二與王青雲的身影,子菱咬唇深思了一會,雖子菱口中說得好,與丁家已無任何關系,但畢竟絹兒在丁家也是有幾年的情份在,如今見著二突然出現在京中卻暗有些擔心是否丁家有了變故,這才猶豫半會便讓驢車停下。下了車去,她吩咐趕車的小廝,暫在這里停會,自家去去就回來。

秋香雖不解大姐心思,但還是緊跟在姐身後,待見大姐躲在角落向著街對面看去時,秋香驚訝一聲道︰「那不是王家四嗎?」。秋香見大姐依然不著聲的模樣,很是聰明地閉上嘴,不再出聲。

過了一會,又見來了一位少年,三人自是一同沿著街走,子菱也不知當時是否是自家鬼迷了心竅,鬼使神差地小心地跟了上去,待跟了小半條街,清醒過來,自是訕訕一笑,想要轉離開,這時卻見那三人過街正朝著自家的方向走來,子菱一時有些慌張,下意識拉著秋香閃到旁邊一條小巷子里藏了起來。

待見著丁家二與王青雲離遠了,子菱這才松了一口氣,不免心中埋怨道︰且是自家做賊心虛,忘記如今是帶著面帽,無人能看清自家的面容來。

秋香自是不解大姐為何一副耗子躲貓的模樣,又一想那群人只王家四是認識之人,不禁一驚心思飛到十萬八千里外︰難不成大姐對王家衙內有甚興趣?

這一番猜想,倒讓秋香自家先紅了一張臉。

這會子菱才看清自家躲時的小巷二邊皆是土房,很是破爛。而空氣中迷漫著一股酒味加怪味,更是讓子菱與秋香捂著鼻子,皺著眉頭,準備快步離開這地方。

卻不想突然從巷口走入一位酒醉的男子,見著巷子里站著二位小娘子,打著酒嗝,笑道︰「小娘子們那里去?今日大官人我掙了錢,且陪我好好玩樂一番才是。」說罷便搖頭晃腦,步伐不穩地靠向秋香與子菱。

秋香自是嚇了一大跳,拉著大姐的手,全身顫抖起來。

這會大姐倒是鎮定,快速撿起路邊的一塊石頭,拉著秋香靠在街邊,小心向前移動。

那男子見著子菱與秋香欲走,忙攔住路,笑得極惡心地走近秋香,道︰「這位小娘子長得真水靈。」

秋香自是嚇得尖叫一聲,緊貼著土牆,而子菱卻將那男子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只見對方身體極瘦,滿臉胡須,面色發青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模樣,便低聲對秋香道︰「別怕他,看他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且是沒甚力道。再說酒醉的人腳盤子不穩,一會若不對,你直接踢他的腳,讓他摔個四腳朝天才是。」

見子菱臨危不懼,秋香也定下了神,躲過對方的目光,結結巴巴責道︰「好個登徒子,若再上前小心我踢你個四腳朝天。」

子菱這頭自是暗翻白眼,這個威脅可沒甚力度。果然那男子醉笑了起來,yin.笑道︰「小娘子,你且與我一起在床上四腳朝天才是。」

見男子口出穢言,煞是潑皮無賴,子菱自是怒了,又撿起一塊石頭,道︰「你再上前,且不要怪我先動手了。」

那男子見這帶面帽的小娘子甚是潑辣,竟然左右開弓各抓一塊石頭,但酒壯色膽的他卻不害怕,奸笑道︰「你這小娘子好生厲害,不過大爺我就喜歡你這種烈馬哎喲,你你還真敢出手。」

那酒漢實在沒有料到對方小模小樣竟敢一言不合就突然出手,二塊石頭竟是直奔他的臉上,還好躲閃地快,只耳朵擦掛了一下傷了皮膚。

這一驚嚇,自是讓男人的酒醒了過來,頓時眼中露出凶光,惱羞成怒道︰「好個母大蟲!敢咬爺,待我拿下你,且是要好生教一番才是。」——

青草︰子菱同學,看帥哥也要講究個方式,跟蹤狂不是那麼好當的。

子菱︰-0-親娘你說甚都好,反正俺走錯地方,遇見貴人還是惡人都是你一念之間,還請高舉貴手,結束這個雷般的調戲才是。

青草︰嘿嘿,沒粉紅票沒推薦票俺就沒了動力,小心繼續調戲進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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