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芷蘭和畫心頓時大驚。
「東西拿來我看看!」芷蘭 地起身,嗓音都有些發顫。
宋氏說道︰「剛才大門上的人已經取下來往少爺那兒送去了,我剛听說就趕緊過來告訴您了……」
不知是剛才起得太猛了還是此事太令人震驚了,芷蘭的心口突突跳得如同亂蹄奔騰,腦袋也稍有些眩暈。畫心攙著她又坐回了椅上,緩了一會兒,芷蘭又說道︰「不對,這事不對。老爺子他們回來不是有鏢局的人跟著嗎?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叫人給綁走了?」
宋氏也坐了下來喘了幾口氣說道︰「不知道啊,現在除了那張條子,大伙兒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那條子上說得也不清楚,只說讓籌錢,並沒說要給誰,到哪兒給。」
芷蘭想了一下,突然著急萬分地對畫心說道︰「趕緊去大門那兒看著!既然這封信沒說,定會有下封指示的!快快!」
畫心正要去,又被芷蘭叫住說道︰「注意看清送信的是什麼人,要是能跟上他,看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那最好!但是你要小心,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一旦覺得不妙就馬上回來,切勿莽撞!」
「是。」畫心說完快步去了前院。
芷蘭見宋氏還呆呆坐在這里,遂又說道︰「宋嫂子你先回去罷,讓大家不要驚慌,都戒備著點兒,以免有些人趁亂拿東西出去。」
「好,我馬上去。」宋氏也連連答應著去了。
她們離開後,便只剩下了芷蘭一個人。她獨自坐在樹下,靜下心來將這件事仔細地想了一遍。眼下公公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帶回來,也保不齊這只是一場惡作劇,讓人虛驚一場。但誰會開這樣的玩笑呢?這事八成是真的。只是,這究竟是什麼人做的?江湖匪盜?還是和湛家有過節的人?是單純的為了錢,還是有別的目的?十萬兩銀子,湛家也不是出不起,就怕是什麼人有心害人,那就不是光用銀子就能解決的事了。
芷蘭越想越頭疼,同時也更加擔心老爺子和方姨娘的安危了。
就在此時此刻,第二封信也已經悄無聲息地被放在了湛家錢莊的大門口。
「掌櫃的!信!信!」伴隨著一聲變了腔調的高聲叫喊,一個伙計飛也似的闖進了賬房里,一下子打斷了湛少楓和馬掌櫃的對話。
馬掌櫃狠狠瞪了那伙計一眼正欲斥責,卻見他又遞了一張條子上來。馬掌櫃接過來只掃了一眼就刷的白了臉,趕忙遞給了湛少楓,自己在旁哆嗦著說道︰「這這這……這一封接一封的也太快了……他們怎麼知道您在錢莊?」
湛少楓看過那紙上的內容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只听他問道︰「這是在門口發現的?」
那伙計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是……小的看天晚了,正要出去關門,卻發現門階上擱了塊石頭,底下壓的就是這張紙。」
「什麼人放的你看到了沒有?」湛少楓又問道。
那伙計搖了搖頭說道︰「這門口人來人往的,小的又一直在櫃上忙,還真沒注意到……」
湛少楓背著手圍著他踱了一圈,眼楮緊緊盯著他上下打量,驀地瞳孔一縮,突然厲聲問道︰「這張紙恐怕就是你寫的罷?」
那伙計先是張著嘴發愣,待他反應過來時就慌了神,連忙撲通一聲跪下來嚎道︰「冤枉啊少東家!小的除了會認賬目,字都不識得幾個的!」
馬掌櫃也趕緊說道︰「是呀,他就會記賬,字都寫得七扭八歪的。」
湛少楓又冷笑一聲說道︰「不會寫字難道不會替人傳信?你一個在櫃上做伙計的,記住客人的身份是你最基本的功夫!我告訴你,你最好想清楚最後在店里出現過的人是誰,否則,這個黑鍋我就讓你替他背!」
那伙計此時已經嚇得渾身直打顫,哪里還記得起什麼來?時間緊迫,湛少楓也不能在這里多做停留,于是厭惡地看了那伙計一眼,又將那張紙收了起來,一邊向外走一邊對馬掌櫃說道︰「給我看好他。還有,按我之前說的,馬上準備好十萬兩現銀裝箱,隨時等著我來取。」
「是是是!」馬掌櫃頻頻點頭。轉瞬間,他們的少東家已經沒了蹤影。
馬掌櫃掏出帕子來抹了抹額上的汗,喃喃自語道︰「我的老天爺,這是造的什麼孽呦……」
當湛少楓火速回到府中時,芷蘭正和觀風等人在吃飯。于是湛少楓便遣散了眾人,房內只剩下他和芷蘭二人。
「你可有什麼新的消息帶回來?」芷蘭急急忙忙問道。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今晚就能知道此事真假了。不過,你先看看這個罷。」湛少楓說著將那些東西一一拿了出來。芷蘭見是一個飛鏢連帶兩張紙,便知第二封信已經送到了。展開一看,她立時急赤白臉地叫道︰「什麼!叫風兒給他們送錢去?!」
湛少楓繃著臉點頭,說道︰「我懷疑這事恐怕是有家賊參與其中,若只是道上的匪徒,又怎會知道你弟弟在這里?還有這飛鏢,我剛剛回來時在門上看過了,是直接插在木縫里的,而且插得很淺,不像是從遠處擲過來的。應是有人用手插上去的,而且此人氣力一般,也不會武功。」
「外賊易擋,家賊難防!若讓我把這人揪出來,絕不會輕饒了他!」芷蘭咬牙切齒說道。若不是那張紙條可能還有用,她簡直恨不得把它撕成千片萬片。
「不能報官,不能用鏢局的人,指定讓觀風送錢……想來這些人對我們也十分防備,也很清楚我們的底細。」湛少楓說道。
這時,觀風突然推門進來說道︰「不,他們不清楚。」
「風兒?」芷蘭連忙將桌上東西收起來,又說道︰「不是讓你們都回去嗎?你怎麼還在這里?」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又豈能置身事外?」只見觀風神情堅定地走到湛少楓面前說道︰「楓哥哥,他們一定不夠清楚我們的底細。我敢說,他們挑了我去,一定會是他們最後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