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蘇獨自吃完了晚飯,家里人早就吃過了,只是,他們都圍在桌邊沒有離開,眼巴巴的看著她吃完飯,無賴瑞終于開口問︰「怎麼回事?」
冬蘇拍著肚皮,「爹,別害我消化不良啊。」
無賴瑞瞪著冬蘇,見她慢條斯理的撫mo肚皮幫助消化,心里就急的想發火,「你太不像話了,一個女女圭女圭,大晚上去人家府上,不回府吃飯,天這樣黑了才回來,居然還是被慕容阿三小子送回來的……」
冬蘇趴在桌上,直接將臉埋在雙臂間。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家里這群八卦狂人真是可惡。
無賴瑞看著冬蘇的頭頂,突然發現,女兒真的長大了,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他不再能抱她在膝上听她說所有的事情了。站起身,他走到冬蘇身邊,捏了捏冬蘇的肩膀,「要是有事憋在心里想說出來,爹永遠做你的听眾,保證你說什麼都不罵你。」
瑞冬楠靠著椅背,鄙夷的嘆口氣,用絕對鄙視無賴瑞的語氣說︰「爹偏心偏的真是理直氣壯啊。」
無賴瑞抬起腳在瑞冬楠坐的椅子上狠狠踹了一腳,然後忿忿的走了,邊走邊嘀咕︰「在襁褓里就該把這孽子掐死,在襁褓里就該……」
瑞冬楠笑了笑,眼看著娘親也離開,他卻偏偏不走。
「尹龍澤找你去府里,定是有目的的,我之前勸你離他遠點兒,你是都當成耳邊風了。」瑞冬楠將手臂搭在椅背上,微微扭過身子對著冬蘇,慵懶的開口。
「哥,你讓我靜一靜吧。」冬蘇煩躁的道,頭也不抬,聲音悶悶的。
「靜什麼?靜靜的想那糟心的事?你今天去尹府若不是被尹龍澤欺負了,就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狀態。還笑,你當我們都是二傻子?都看著你長大,誰還不知道你臉上的小天氣。爹和娘雖然擔心,倒不想逼你,我可忍不了,快告訴哥,怎麼回事?」瑞冬楠也是個冷熱不忌的無賴。
「哥,你煩不煩啊?」冬蘇霍地抬起頭,狠狠的瞪著大哥。他非不走,他非要問——本來她自己一個人走回房間,睡一覺,這事就能過去,可是哥非要提起,就是讓她不得不想著尹龍澤的那個吻。
瑞冬楠伸出手臂,在冬蘇詫異的目光射過來時,定定的開口︰「打我。」
冬蘇縮了縮脖子,怕怕的看著他,「哥……干嘛?」
「哥知道你心情不好,小時候你老咬我泄氣,現在你牙尖嘴利,不能給你咬了,那就打吧∼」瑞冬楠怪聲怪掉可憐兮兮的道。
冬蘇噗哧一聲就笑了,隨即鼻子微酸,眼淚終于流下來了。她拉住哥哥的手臂,抱住,將臉滿進他的臂彎,嗚嗚咽咽起來了。尹龍澤不尊重她、沒有把她當成朋友,看輕她把她當成了隨便的女孩兒。她知道,只有花柳巷里的女人才隨便被輕薄呢。越想越難過,她真心對待尹龍澤,還擔心他的弟弟,他居然這樣欺負她……
瑞冬楠揉了揉她細軟的頭發,發絲掬在掌心,微微發癢,撓了心窩。他嘆口氣,吻了吻冬蘇的頭頂,隨即將她攬進懷里,「小丫頭,不要太相信別人了,這個世界上,有時除了自己,沒人可以相信。被騙或者怎樣,都沒關系,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下一次我們就不會吃虧了,是吧?小時候,誰沒走過彎路呢,別一直放在心上了。」尹龍澤一個行動不便的瘸子,就算欺負冬兒,也不可能太過分吧……瑞冬楠嘆口氣,雖然尹龍澤幫過瑞家,不過,有機會總要收拾他的,居然讓冬兒哭。
「哥,尹龍澤沒有欺負我。」冬蘇抹去眼淚,她知道大哥的個性,欺負她的人,他肯對會做點什麼抱負的。雖然……但還是不願意尹龍澤再被人傷害,更不願尹龍澤把自己哥哥當成敵人,尹龍澤是個很怪的人,但她覺得他是個厲害的角色。被欺負,她會自己討回公道,決不能讓哥哥糊里糊涂的牽扯進他們之間。
有一種惱火,只適合牽扯兩個人。
「那哭什麼?感動他對你太好了?」瑞冬楠哼了一聲。
「在他家里,我看見了一些很慘的事情,尹父簡直沒有人性,他是個魔鬼。虎毒尚且不食子,尹父卻……」冬蘇搖頭,她無法說出被吻的事情,只能轉移開哥哥的注意力了。
「尹府里有什麼事情,能讓你心情這麼差?」瑞冬楠眯起眼楮審視著冬蘇的表情和她含淚眼底的神采。
「哥,尹家曾經出過一次幾乎滅門的慘事,死了尹二少爺和尹三少有、一個女兒,尹龍澤生死不明,而隨後產下的嬰兒也夭折了。當初,胤陽城是這樣傳的對吧?」冬蘇神色憂傷,盡量使自己顯得悲天憫人。
「如今已經知道,尹龍澤不僅活著,甚至還活的很不錯。」瑞冬楠語氣不善,之前他與尹龍澤的哥哥在商行交鋒,那時就覺得很不舒服了,而尹龍澤的陰沉氣,他更加不喜歡。如今尹龍澤突然對冬蘇感興趣——又是幫她,又是邀請她去尹府作客,這些細節里已經向他泄露了些微的危險信號,瑞冬楠無法忽視這一切。
「哥,不僅尹龍澤活著,那個早夭的尹家第五子也活著,而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尹龍澤健康的多。」冬蘇垂下眼眸,想起尹千止蒼白的面色和對外人的防備敵視情緒,她真的有些難過起來,從沒見過太陽……世界上有太多不幸的人都還努力活著,居然還有一些人選擇自殺,可怕。嘆口氣,她真的有些為尹千止傷心了。
「怎麼回事?」瑞冬楠挺直了脊梁,心思已經全被這個震撼的消息吸引了,妹妹受點欺負算什麼,拋在腦後,呃……
「我不知道原因,總之尹家小五沒有死,看起來身體很健康,只是……那個變態牲口爹將他用特別粗特別粗的鎖鏈鎖住雙腳,養在地下室里。而且據尹龍澤說,尹小五從記事起沒離開過那個地下室。甚至,除了尹龍澤和一個干雜物的聾啞下人,尹小五沒接觸過其他人。」冬蘇越說越忿忿。
瑞冬楠向後靠去,身子又懶散的軟在了椅子上,沉吟許久才突然開口︰「不知道尹府在搞什麼名堂。」閉目嘀咕了句什麼,他才又睜開眼,「居然寧可將瘸腿的尹龍澤帶出來,都不放健全的小兒子,這的確很奇怪。」他扭了扭脖子,「天色不早了,你也該睡了。」
冬蘇點了點頭,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麼般拉住大哥,「哥,別敵視尹龍澤,他已經夠可憐了。」
「只要他的存在沒有威脅到瑞家,只要他沒有傷害我們瑞家的人,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動手。」瑞冬楠拍了拍冬蘇的頭頂,「冬兒,現在世道不同了,家家可能都在念自己的經,有些事情,不是幾年前那麼簡單了。如今當朝聖上昏庸無能,權臣當道,將來肯定是要大亂的。很多地方都開始有農民餓死的情況,將來說不準就會有暴動和策反,那時候,我們這些商賈一方的人,就會變成朝廷的目標,因為我們有錢。所以慕容家、尹府和祝府都在拉攏當朝權貴,等待著適當的時機買官或者將勢力插入官場,只有又有權又有錢,才可能在未來的危機中度過難關。這種時候,我不敢說尹龍澤或者慕容心里有沒有打著什麼算盤,但是你一定要多留一個心眼兒,多存一份戒心。」
冬蘇听著大哥把話說完,傻傻的看著大哥笑了笑然後離開,心里砰砰跳的速度越來越快。這個世道,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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