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妖孽 妖孽相關 (107)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冬蘇的

作者 ︰ 冉冬夜

教人說話不如冬蘇想象中那麼難,也不如雪白想象中那麼簡單。冬蘇每天拉著小虎說話,從小虎最有叫出口的「冬蘇」起,每天教著他念叨,沒什麼竅門,小虎有學,說話也變得很容易。

冬蘇常常故意表現的自己無法跟小虎溝通,誤解小虎的意思,不去滿足他想表達的要求,小虎幾次郁悶下來,終于還是覺悟了。盡管他貪玩的不願意坐下來跟冬蘇唧唧歪歪,但是他卻很強烈的希望冬蘇能明白他時刻想表達的情緒。

想征服一個人,就要先抓住他的弱點。冬蘇誤打誤撞的開竅,總算掌握了針對小虎的教之道。

前行的路上,教小虎坐不能腳上凳面,要洗臉要洗手,要梳頭發要愛干淨……一路上也算不無聊,冬蘇總是能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些事情上,以便忽略一些她希望忽略的事情。

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冬蘇靠著樹干,看著前面爬樹摘野果的小虎,和樹下撿起小虎扔下來的果子的小魚,突然覺得胤陽城好像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了。夜里,在馬車上睡的不好,心里不舒服,身上也不舒服,這種時候就好想好想爸爸媽媽和哥哥,甚至會想如果自己真的嫁給慕容,或許會變得很快樂,又何必這麼固執的去尋找那個人……

時間越久,尹龍澤仿佛也就離的越遠。她有時候甚至會突然懷疑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過。如果存在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找不到。

自己做的選擇是不是很傻,是否真的應該……

突然一個果子扔過來的時候,冬蘇正在發呆,毫無準備之下,果子砸在額頭,她哎呦一聲叫,那邊立即傳來一聲近似‘冬蘇’的呼喚。

果然,冬蘇抬起頭的時候,看見小虎以其驚人的速度朝她跑了過來,她本來想站起來的,但是小虎已經撲過來了。跪在她身邊,小虎皺著眉頭模了模冬蘇的額頭,隨即在冬蘇唄踫疼而扭頭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冬蘇滿臉的無奈,他是開始學人類的習慣了,但是情感上,卻絲毫不會克制。只好揉著自己的腦袋不斷的說不疼不疼。

小虎卻不依不饒,哭的好像砸的是他的腦袋。冬蘇哄了半晌還是沒用,心里一急,眼淚不知怎麼回事居然也流了下來。

祝雪白過來幫小魚拎野果的時候,看見冬蘇和小虎哭的很來勁兒,嘆口氣,只好再次痛苦的將頭扭向一邊。

還有比小虎和冬蘇更傻的人嗎?

小虎見冬蘇哭起來,才愣了愣停住了眼淚,他眨巴著眼楮,長長的上睫毛沾在下睫毛上,眼淚窩在眼楮里欲流不流,眼圈紅紅的,配上那種無辜而疑惑的表情,簡直是在罪過的賣萌。

冬蘇破涕為笑,她捏起小虎的臉頰,鼻子頂了頂小虎的鼻子,真像一個寵溺孩子的媽媽。「不許哭!」冬蘇立即抹掉眼淚,表情變得嚴肅,向小虎展示她所說的話到底有多重要。

小虎立即模仿著抹去眼楮里沒流出來的眼淚,隨即抬眼看見冬蘇額頭上的一塊兒青,眼淚又窩進了眼窩。

冬蘇笑著搖了搖頭,「不疼!」

「不?」小虎發出單音,語氣里透著無限的疑惑和擔憂。

冬蘇堅定的點頭,「不疼!冬蘇不疼!」

「冬……」小虎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頭,眼楮盯著她的表情,生怕弄疼她一般。

冬蘇嘆口氣,拉著小虎站起身,走向馬車,一邊走一邊指著祝雪白的背影︰「雪白,小白,小雪,雪白……」

然後再指著小魚的背影︰「小魚……小魚……」

小虎便跟著說︰「雪……雪……白……白……小驢……小驢……」

小虎總是執拗的喊著小魚為小驢,盡管小魚很不開心,但是祝雪白卻每每听到都要笑,還要次次都得意的說︰「小虎總算還分的清好人壞人。」

小魚每次都不搭腔,以此鄙視祝雪白的幼稚行為。

「冬……冬……冬冬……」小虎扭頭拉著冬蘇,歡快的喊著。冬蘇回以微笑,以示鼓勵。

這樣的日子,雖然看似無聊,卻存在著無限的驚喜。

第一次,小虎叫出‘冬蘇’這兩個字,是在冬蘇為小虎洗好頭發,給他擦頭發的時候不小心抓疼了他的發。冬蘇在他下意思的喊出‘冬蘇’後,不斷的抓扯著他的頭發,在小虎不斷的應激反應一樣喊叫‘冬蘇’後,冬蘇高興的眼淚流啊流啊,對著他的額頭親了好多口。

小虎學會了叫冬蘇的名字,但是他仍執拗的喊她‘冬冬’,仿佛他知道‘冬冬’是只有他會叫的冬蘇的名字一般,獨霸著這個稱呼。

第一次,小虎說全了一句話,那句話是「冬冬喜歡小虎。」過了一會兒,他又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小虎喜歡冬冬。」

這一回,不僅冬蘇,連祝雪白都有些震驚了,冬蘇居然真的教會了一個野人,什麼是感情互動。

第一次,小虎為冬蘇掖被角,是祝雪白夜里起床上廁所時看到的,她看見小虎坐在馬車里冬蘇睡覺的椅子邊的地上,為冬蘇掖好被子後,頭靠在冬蘇肚子上像一個愛撒嬌的小猴子。

第一次,小虎知道為冬蘇洗果子;第一次,小虎為冬蘇擦濕頭發;第一次,小虎不需要冬蘇提醒就記得飯前洗手;第一次,小虎親吻冬蘇的額頭表達自己的喜愛;第一次,小虎有立場的知道站在冬蘇這邊——在小魚因為想起慕容而與冬蘇吵嘴時,小虎朝著小魚呲牙威脅;第一次……

小虎的每一個第一次,都圍繞著冬蘇。他的生活重心,開始完全的變成他音節里越來越標準的那兩個字‘冬冬’。

最初的情感往往都是幼稚的,即使是祝雪白要貼近冬蘇,都要承受小虎熾烈的讓人不自在的眼神,仿佛祝雪白就要搶走他的冬蘇了。這種情況讓祝雪白很不忿,但是卻也讓祝雪白逐漸從心底里接受小虎。這個野人,至少有良心,他知道天冷了,水涼,所以洗東西的時候,他不讓冬蘇著手,洗果子、甚至洗衣服,他都主動代勞;天冷了,他知道冬蘇手涼,總是在馬車上將冬蘇的手塞進自己的袖口,用自己的手臂為她的手取暖;在小城市中,他仿佛也知道人多嘈雜,總是站在冬蘇身後亦步亦趨,不讓其他陌生人距離冬蘇太近;他知道拎東西會累,從不讓冬蘇手提實物……

祝雪白越來越驚奇的,是小虎所做出來的那些即使是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也做不出的體貼的事情,是最初連話都不會說的野人居然這樣懂得疼人……

「這個世界上真是無處不存在奇跡。」祝雪白看著小虎靠在冬蘇身邊打鼾,朝著發呆的冬蘇開腔道。

冬蘇得意的一挑眉。

「總比那些毫無良心的人,承諾後卻還肆意毀約玩失蹤的要強。」祝雪白免不了又冷嘲一句。冬蘇低下頭看向小虎,為小虎順了順散亂的發,不願意面對祝雪白的這個話題。

祝雪白翻了翻白眼兒,扭開頭看向了車外,「很快會下雪的,下個小鎮,我們還要多買些取暖的東西,不然恐怕沒等找到尹龍澤,我們就凍死在路上了。」

「雪白,我們不會死在路上。」冬蘇突然扭頭看向祝雪白,眼神里帶著一種祝雪白無法理解的情緒,那種情緒,甚至讓祝雪白感受到了如石頭一般的固執。

「你從哪里來的這種信心?」祝雪白皺起眉。

「如果尹龍澤還活著,我們北上的每一個行為和每一條路線,他肯定都知道,在我快死的時候,他是會出現的。」冬蘇說的很輕,但是語氣卻很執拗,顯示著她對自己的話百分之百的信任。

「在你眼里,尹龍澤是神仙嗎?」。祝雪白有些生氣,「如果他一直在關注並且了解著我們的行程,為什麼還不出現,不直接帶你到他那里,或者遣送你回胤陽城?」

冬蘇搖了搖頭,「你不了解尹龍澤,他就是那樣怪的一個人,如果他的想法可以那樣輕易的被人猜中,他就不是他了。」

祝雪白很想打冬蘇,把她打醒,但是冬蘇此刻的表情,卻真的讓祝雪白覺得,冬蘇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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