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妖孽 妖孽相關 (204)你就叫羅夏吧

作者 ︰ 冉冬夜

待下人們從尹府回來,果然尹父也沒怎麼管這些事情,便將一些藥物和物什都送到了瑞府。冬蘇派人將藥給尹龍澤送去,自己卻不現身了。

靜靜的躺在床上,覺得渾身骨頭都酸酸的,可是心里卻暖,她知道,尹龍澤現在跟自己很近……

……

……

一起上私塾,冬蘇讓瑞家僕人去整理尹龍澤的臥室和小書架,事情走到這一步,覺得心里安穩了不少。

很多事情,有了一個起步,以後就好走了。

仍是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的私塾,下學的時候,天還早的很,吃晚飯都要再等一個時辰。雖然要求學生在私塾後面的大別苑內住,但到底沒有強制要求他們不許自由活動。很多人都出去玩了,但好在還是一定要跟著僕人,所以各家族里也能放心。

冬蘇推著尹龍澤走出私塾,卻沒有回私塾別苑。

尹龍澤被推著走了很久,才想起來問︰「這是去什麼地方?」

冬蘇想了想才道︰「去找人牙子,我想買個丫鬟。」

「你想要丫鬟,就從家里帶出來就好了,為什麼自己去選?」尹龍澤皺起眉,她能選出什麼好丫鬟來?再說跟人牙子打交道,都得是有經驗的管家才行,一個小姐去買,還不得被騙了,買回來個有病的?

「我不買給自己,我買來有特別的用處。這個丫鬟,不能是管家買的那種乖巧會做事就行了的,要是那種沒經過雕琢的,聰明伶俐,能管好自己一個大家子的。」冬蘇想了想又道︰「要知道感恩,要能做比粗活累活更有技術含量的事情的……」

冬蘇還想說,尹龍澤已經搖了搖頭,「人牙子帶來的,多是一些又餓又笨又不懂事的,從鄉下帶出來,恐怕除了粗活累活,就什麼都不會了。」

冬蘇想了想,「我要給她一種從地獄道天堂的感覺,必須買那種已經走投無路的孩子,我才放心。至于只會做農活也不怕,我會親自教她,直到能承受重任為止。」

「做什麼用的?」尹龍澤難得好奇。

冬蘇想了想,「有一個,會很重要的人,需要一個能照顧他,能給他幸福的女孩子。」她想起小虎,忍不住笑容就溫暖了起來,「如果我不能照顧他,就一定要找一個能照顧他的人,來代替我。這個女孩兒,她要忠心,才能使單純的他不被騙不被拋棄;這個女孩兒,還要能干,才能夠照顧他,讓他的生活多姿多彩;這個女孩兒要聰明,才能提供他一個穩步成長的幸福生活……有很多要求,待選好了人選,一點點的教。」

尹龍澤低下頭,皺起眉頭,是誰呢?讓她費這麼大的心思……也或者,她是要離開,還是怎樣,想給我找一個女孩兒,來代替她嗎?尹龍澤很敏感,他想到的很多,缺少安全感的性子,讓他想到了,冬蘇是否在安排一個足夠代替她的女孩兒,以便離開他……

冬蘇即便知道未來的走勢,卻也沒辦法呵護到他每一次的脆弱。對話不同,就可能造成不一樣的誤會。她不去接觸慕容,不讓尹龍澤喪失安全感,卻也預期不到如今改變後,每一次對話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

到了人牙子的小市場,不過是一個院子里,卻熙熙攘攘了很多人,甚至還有賣身葬父,賣身養子的……冬蘇直接繞過那些已經成年的美女們,走向里面成批的人牙子帶來的孩子邊。

推著尹龍澤走,常有人牙子介紹說哪個丫頭會伺候人,哪個丫頭有力氣能幫忙身體不便的少爺。

冬蘇不厭其煩,她想自己靜下心來挑,可不願意要人家推出來的小孩子。最後只得惱火道︰「我不是找來伺候這位少爺的,不需要現在她有多大力氣!你們讓讓……」

尹龍澤靜靜的听著,總算知道這事兒跟他沒關系,她找他來選丫頭,的確只是要听他意見而已。得知自己安全了,他心里稍微穩了穩,也認真的開始打量展示在眼前的一個個怯懦的丫頭。

冬蘇走了幾圈兒,都覺得不滿意。她俯子問尹龍澤︰「你有看到覺得哪個丫頭比較符合我的要求嗎?」。

尹龍澤搖了搖頭,「這樣看,是看不出什麼的,小孩子在這種情況下,神態多半如此,情緒也差不多相同。你想找,就問問題吧,看著差不多的,就問一問。」

冬蘇點了點頭,可是看著那些髒兮兮的女圭女圭,總覺得很難,雖然她不似那些紅樓里的人來找漂亮坯子的,但是總不能委屈了小虎,給找個丑八怪吧。

尹龍澤笑道︰「他們現在穿的也丑,又不會打扮,還有點小髒,自然看不出什麼,我們再大概的走一遍,挑幾個差不多的再篩選吧。買回去如果發現不行,總還可以扔回府里當下人。我們也不急著一批就買到合意的,多買幾個,接觸接觸再決定也好。也不能太挑剔了,人不可能朝著你想著的方向走的。總是會有些小意外,或者小歪曲。大體合意,也就算不錯的。」

冬蘇听著有些低沉,她是想幫小虎找一個最最最合意的人選的,不過尹龍澤說的也對,人和東西不一樣,不可能完全按照你說的去造。

又走了一圈,她大概挑了幾個小丫頭,攆走人牙子,她讓幾個丫頭圍著自己站好。四個女孩兒都怯怯的,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是什麼樣,但好在人牙子也都有良心,得知這些孩子家人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去做下人,總好過被賣入青樓,人牙子們便也只允了大戶人家,不去搭理那些紅樓里來的女人。

冬蘇看著那些丫頭,底子都還算端正,看著也還順眼。只有一個看著不夠秀氣,但眼楮卻很有神。她咬了咬唇,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問題來。

「你們從左邊這個開始說話,我問了問題,你們挨個的回答。」冬蘇說罷,才問︰「你們都多大了?」

一個個的回答,聲音有高有低,有細有粗,冬蘇一個聲音一個聲音的品。想了想又問道︰「都說說你們擅長什麼,介紹下自己的身家如何?」

丫鬟們又一個個的回答,卻是磕巴沒辦法成言的多。只有一個丫頭,說話前思考了下,然後慢條斯理的說︰「我家里遭了災,弟弟們也要挨餓了,娘听人家說會去大戶人家做丫鬟,吃的好,穿的好,才賣了我。我會做活,家里的事務都能干,我娘能做的,我也能做。人家說我長的丑,賣不出去的,少爺,您買了我吧。」

冬蘇看了看她的臉,這丫頭就是那個長的不夠秀氣的孩子,雖然不夠漂亮,眼楮亮亮的,卻也耐看。

冬蘇歪著頭想了想,問道︰「你知道大府門里的夫人,每天都做什麼嗎?」。

丫頭想了想,搖了搖頭,可是隨即又開口道︰「我娘是照顧家里人的,我們兄弟姐妹的吃穿,還要去出農活,還要照顧我爹,又不讓出門的,去地里干活,也都得夢者面孔,不管多熱……」

冬蘇想了想,這些丫頭們沒見過世面,自然不知道府門里的夫人每天都做什麼,可是她還想問問她,「那你知道,如果要嫁人,該怎麼伺候夫君嗎?」。

小丫頭有些奇怪,但是四周張望了下,回來看向冬蘇,還是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給他做飯,給……給他生娃,照顧他吃喝穿戴,他生病了,送他去看大夫……」她又想了想,說︰「我娘說,如果將來嫁人了,就得本分的,即便我們長的丑,伺候夫家伺候的好,也不會被休的……」

冬蘇笑了笑,「你膽子大,敢說話,邏輯清晰。」她點了點頭,朝著站在後面一邊招呼其他買家,一邊朝這邊張望的人牙子。

在人牙子走過來前,扭頭問尹龍澤︰「你覺得這個行嗎?」。

「膽大者,最容易去打破規則,你確定你駕馭的了嗎?」。尹龍澤的擔心,即便敏感,卻也不是無理取鬧的。

冬蘇想了想,「再接觸試試看吧。」

尹龍澤點了點頭,冬蘇便去跟人牙子討價還價,這麼丑的丫頭,將來長大了,做不了填房,就比別的丫頭買的虧,居然還想要價嗎?blabla……

冬蘇運用了三寸不爛之舌,講了個最低的價錢,將小丫頭買了回來。她沒有帶回瑞府,而是直接帶回了私塾,就讓她跟著自己,當貼身丫頭了。

小丫頭還是有些怯怯的,什麼都不懂,也不敢問,做什麼都看著冬蘇的臉色,做事情也擔心自己粗手粗腳的惹少爺不開心。

冬蘇帶她回自己的房間後,坐在床上看著小丫頭,很沒頭沒腦的道︰「其實我不是少爺,是小姐。只是,如果私塾先生知道我是女的,就不會收我了。所以我才女扮男裝來這里,就是為了能上私塾,學東西。」

小丫頭諾諾的點了點頭,眼神顯示,她听到了,但是不明白其意。

冬蘇微笑很淡,但是聲音很硬,「你第一步該學會的,就是忠誠,守秘。你跟我,就是我的人,就要對我負責,對我忠誠。我們女人,嫁給男人,就像丫鬟給小姐做下人一樣,要忠誠,從一而終,不離不棄,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認定這一個,哪怕死了,都不能做出不忠的事情。不然,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懂嗎?」。

小丫頭怔怔的听著,突然點了點頭,「公子,我懂了。就像娘,即便爹打她,她也不會離開,還是勤勤懇懇的……」

冬蘇想了想,點了點頭,「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個男人,都有他的缺點,你如果能寬容了他的缺點,多去看他的優點,就還是會覺得自己幸福。所以,只要忠誠,認準了一樣東西,去慢慢的磨,總會磨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得到讓你滿足的快樂。所以不要挑,命運里,該是你的那個東西,抓緊了,別錯過,好好的經營。」

小丫頭半听懂半听不懂,卻在心里默默的背著,想來是很重要的事情。

冬蘇有些滿意,就又說︰「守秘,不光能保護你自己,也能保護你照顧的人。有時在各種時候,都要學會守秘,不該說的話,絕不多說一句,這樣才能讓事情穩妥,不給別人留下把柄。」

小丫頭睜大眼楮,又點了點頭,並補充著說︰「少爺就是少爺,只是少爺。」

冬蘇撲哧一聲笑,看著她微微驚懼的模樣,就知道她听進去了。

「你叫什麼?」冬蘇問道。

「少爺,我沒名字,娘就叫我三丫頭。」

冬蘇想了想,「你總要有名字的,不如就叫羅夏吧。」

小丫頭怔了怔,「我是您的丫鬟,不跟您的姓嗎?」。

冬蘇搖了搖頭,「羅夏,你是獨立的個體,你暫時是我的丫鬟,以後卻早晚要走的。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的幸福。你會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家業。我會一點點的教你,如何去打點一切,讓自己能給予別人幸福,讓自己能得到幸福。」

小丫頭听的雲里霧里,仿佛從來沒听到過的天方夜譚,她腦子里,只想著,能吃飽,就好了……

可是冬蘇給她構建了一個更大的未來的框架,讓她有了更豐富多彩的向往。

這一天起,冬蘇已經做了決定,既然投緣,就是這個丫頭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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