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簫聲依舊來到湖邊的第十天,也是他在此處潛伏觀察的第九天。
白色巨獅每天午後都會來到湖邊假寐,同樣的地點,固定的時間,好像湖邊有什麼東西需要它守護,錯過了就會消失一般。
這是巨獅擺擺頭,再次打了個哈欠,兩眼闔起,兩只前肢墊在身下的慵懶姿勢不變,簫聲依舊卻注意到,巨獅藏在白色長鬃里的獸耳立起,微微顫動,不時抖擻一下。
簫聲依舊知道,松懈只是巨獅故意表現出的假象,它是在傾听附近有沒有其他意外存在。
——如此聰穎而極具靈性的表現,說明這頭巨獅的智商很高,即使不月兌獸性,卻已經足以和人類四五歲的幼兒智商相媲美,與人類血緣最親近的大猩猩也不過如此。
要知道,這里是無人區,動物的屬性和行為模式,都是模擬現實環境的。
巨獅的行動很有規律,簫聲依舊知道它要有所動作了,他觀察了這麼多天,所為的不過是抓住它的行動規律,伺機而行,而今天,是他決定出手的日子︰
這頭巨獅過于強大,以他現在的實力,十有八九不是一合之敵,而野獸的警惕性太高,遭遇一次襲擊,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保持高度警惕,讓他不能再有下手的機會,所以在山野里十天的觀察潛伏,只能換來一次出手的機會——
無論成功與否,一擊即退
他看看時間,確定此時離計劃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他緩緩轉過頭,閉上眼,原本觀察巨獅時只用了眼角余光,此時為防在關鍵時刻,過于集中的視線被巨獅發現,干脆全收斂起來。
身上是灰綠色的收身勁裝,上面擦滿青黃的草汁和泥土,甚至連臉上都抹了一點,做成簡易的迷彩色,與身邊的環境顏色相合,因為進入無人區後,沒有自動刷新,所以草汁散發出來的味道,遮去了與自然環境不相容的、生人的氣味。
袖口褲腿早已經綁得結結實實,烏黑的長發在頭頂綁成一個緊實的發髻,赤月烏管簫插在頸後,只露出趁手的一小截,方便任何時候都可以隨手拔出,這是前後四次進入無人區後,簫聲依舊在野外環境中生存,自己漸漸總結出來的一套習慣。
等待了十天的時機就在眼前,簫聲依舊伏低身形,內力在體內緩緩運轉,呼吸和心跳都已經放到最低,氣脈悠長,胸腔幾不可見起伏,心跳每七八秒才搏動一下。
簫聲依舊一邊放輕氣息,把身體肌肉調整到松而不弛的狀態,如一張上好油的弓弦,在沒張開之前,隨時處于預備被拉緊的狀態中,一邊運起內力到耳邊,傾听巨獅的動作。
那邊巨獅渾然沒有發現有人在一邊打它的主意,敏銳的耳朵轉動了一會兒,听不到任何異響,漸漸放松下來,原本支得筆直的白耳邊沿微微向內彎卷,露出耳背上薄而密的白色細絨。
它睜開眼,冰藍色的瞳眸如陽光下的湖水一樣美麗,透著靈性的光輝,中間動物特有的窄細豎瞳略顯橢圓,顯示它此時正處于放松狀態。
細長的尾巴在背上拂動一下,巨獅懶洋洋地站起,雪白的鬃毛滑落,幾乎可以貼觸到地。
巨獅沒有立即走動,一只前肢在身下輕輕撥動幾下,有什麼東西在覆蓋的鬃毛下拱了拱,然後又轉移到巨獅的腰月復處動了動,一陣鬧騰。
強大穩重的父親巍然不動,任由身下搗騰,不一會兒白亮的鬃毛向兩邊分開,擠擠挨挨地露出兩個肉白色的小腦袋,剛出生不久的小東西胎毛未落,眼線閉合一線,還不能睜開。
小東西虎頭虎腦,嘴巴張翕,細細弱弱地叫喚兩聲,被瀑布的水聲蓋住了,但顯然它們知道現在到了每天放風的時刻,顯得很興奮。
兩只幼崽站立不穩,在身下滾來滾去,巨獅大掌一撥,把它們撥到平時休憩的樹根下。
——長期在樹下休憩,這棵大樹下有不少巨獅的新鮮糞便,夾雜著一些掉落的白色鬃毛,從中散發出的氣息,標志著這里是強者的領地,任何外來生物不得靠近。
巨獅左右觀看一下,終于踱出第一步,昂然雄壯的身姿,動作優雅,落地輕盈無聲。
簫聲依舊傾听著巨獅那邊的動靜︰
兩只幼崽在叫喚,巨獅離開樹下了,還有三分零五秒,簫聲依舊閉合的眼瞼微動,表情平靜;
巨獅走到岸邊的草地上了,水草發出被壓低折斷的聲音,還有兩分二十八秒,簫聲依舊的眼楮微微張開一條縫隙,臉轉向巨獅離開的樹下;
巨獅來到岸邊,俯喝水,動作放松優雅,一如過去的幾天,還有一分三十二秒,簫聲依舊的眼楮完全睜開,目光鎖定獵物,而那兩只小崽子一無所覺,撲滾打鬧;
巨獅站在淺水處,巨掌在水面猛然拍下,一條月復部銀白的大魚在水花中翻著肚皮跳起來,被巨獅一掌打到岸上,依舊 啪跳個不停,隆隆水聲和大魚拍打聲,蓋住了岸上的異響,巨獅專注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水面上。
還有一分零七秒,簫聲依舊弓起身,胸月復有規律地起伏,如一張張滿的弓,緩緩地移動,漸漸靠近兩只幼崽所在的大樹下,大樹距離巨獅所在的淺水處,大約五百米。
簫聲依舊此時,距離幼崽大約五十米。
四十米,巨獅又打上一條魚,還有四十六秒;
三十米,第三條魚,還有三十七秒;
二十八米,已經沒有足夠的遮蔽物,不能再近了,還有三十二秒;
巨獅擊打水面的聲音不斷響起,簫聲依舊耳邊響起三十秒倒計時,他的眼楮鎖定兩只幼崽,倒數開始進入最後十秒——
十、九、八——
七
巨獅舉起大掌,再次落到水面,「啪」地一聲
六
背部高高拱起,如繃緊到極致的弓弦一彈
五
身形如離弦之箭,瞬息來到兩只幼崽身邊,手上輕巧一掠,腰身急勁一折,翻身投往林中,淺水中的巨獅發出暴怒的吼聲
四
巨吼的音浪,沖擊疾掠的身影,經脈震蕩崩裂,內傷的悶痛感傳遍全身,喉頭涌起腥甜
三
白色的獸身形如疾電,只一撲縱,兩者間的距離已經減少了一半,勁風撲向後背,簫聲依舊身上亮起微弱白光,他嘴角溢血,卻微微勾起
二
伴隨巨吼,巨獅再次一縱,簫聲依舊懷中兩只幼崽中的一只化作白光,消失在他的懷里,身形在刻不容緩間猛然趴下,巨獅從他頭上越過,落在面前三米處,沒有踫到他身上一絲一毫,俯趴的身上白光耀眼,簫聲依舊一翻身,帶著昂然斗志的明亮眼光,對上白獅的巨瞳
一
第二只幼崽也化成白光消失,白光逐漸把整個身形湮沒,只剩模糊地輪廓,簫聲依舊眼露笑意,口唇微動,對巨獅無聲道︰
「我、會、再、來、的。」
巨獅怒吼
零
獅吼還在耳邊,簫聲依舊已經整個人出現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擂台上,裁判站在台下不遠處,對面是一個熟悉的面容,表情驚愕異常,看著他狼狽的身影,及詭異奇特的裝扮。
「哇塞,同志,你搞什麼?」對方看見對手如此狼狽,很是驚訝。
她沒有認出他,簫聲依舊不覺意外,露出一絲笑意,忽然口鼻溢血,然後不顧裁判宣布比賽開始的聲音,身形忽然踉蹌,跌坐而下。
直到听到裁判宣布出比賽雙方的名字,對方才一聲驚呼︰
「簫聲,是你」
也不顧此時正在比賽,連忙撲過來。
——大紅的衣裳,明麗的容顏,烏黑如墨的柔順發絲,在腦後嫵媚地盤起一個發髻,這渾身上下充滿女人味的御姐,不是魅舞天空是誰?
簫聲依舊滿身汗出如漿,幾縷發絲凌亂地貼服在汗濕的前額,配上先前在臉上涂抹的「迷彩妝」,儼然一副大花貓的模樣,加上草屑泥土和血跡遍布全身,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爛爛,幾乎讓人想象不出,他就是平時溫和淡定、一派從容的簫聲依舊。
起碼魅舞天空第一眼是認不出的。
不及細看,魅舞天空從手鐲里,拿出杜若為六扇門專門特制傷藥,金創藥、加強回氣散、加強回春丸什麼的,不管對不對癥,先讓簫聲依舊服下,然後等他有力氣了,再拿出幾種精致的小糕點,放到簫聲依舊嘴邊,讓他慢慢咽下。
簫聲依舊不疑有他,看也不多看一眼,毫不見外的就著魅舞天空的手,吃下了她送上來的各種藥物和食物。
本該劍拔弩張的擂台上,出現如此和諧友愛的一幕,讓觀看這場比賽的觀眾嘩然,各種猜測議論傳出。
簫聲依舊被白獅的巨吼,震得肺腑翻轉,嚴重內傷。
——但凡內傷,憑現在的玩家水平,如非珍貴稀有的傷藥,是不能完全治愈的,所以魅舞天空的給他用的藥雖然是杜若出品,但只能暫時平穩傷勢,而無法治愈。
因嚴重內傷而掉落的血量,慢慢平穩下來,暫時停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簫聲依舊暗嘆自己之前已經盡量高估巨獅的殺傷力,到最後,巨獅的實力還是超出了他的估計——不過是發泄憤怒的幾聲巨吼,就直接讓他重傷了。
照此看來,巨獅的等級,遠超他之前估計的八十級,即使沒有一百,九十以上是肯定的。
如此照推,他剛剛馴服,已經收進寵物空間的那兩只小東西,未來的潛力也遠超他之前的估計了——不枉他為了模清巨獅的真實實力及行動規律,冒著隨時可能被巨獅發現、葬身獅口的危險,足足在湖邊潛伏了近十天
簫聲依舊勾起嘴角,心情愉悅之下,牽動了肺腑的傷勢,輕咳了幾聲。
耳邊傳來魅舞天空的詢問︰「簫聲,你這是怎麼弄的,搞得成這樣?」
耳膜好像也被震傷了,听到的聲音帶著隆隆雜音,簫聲依舊勉強抬起眼,對上同伴有些著急的面容,露出一絲安然的笑意,慢慢低聲道︰
「沒事,不用擔心。」
很簡單的幾個字,說了等于沒說,但魅舞天空就這麼被他打發過去了——熟知簫聲依舊的朋友都知道,此人做事,從來計劃周詳,即使冒險,那風險也必然在他的計劃之中——他既然這麼說,又以這麼奇特的面目出現在擂台上,說明這應該早在他計劃之中。
簫聲依舊的行蹤,魅舞天空等朋友都知道,他在城里報名了比武大會之後,就進入了無人區,已經過了近二十天了——六扇門的人大多是武痴,明部只有杜若一個是例外,所以像簫聲依舊這樣,臨近比武大會關頭,依然進入無人區閉關練級的大有人在,簫聲依舊不是唯一一個。
不過,像簫聲依舊此刻這樣,弄得一身狼狽出現在擂台之上,踫到的對手恰好是自己人,然後招呼不打一聲,安然自若地在擂台上打坐,不擔心對手攻擊,而且一副「此事早在計劃中」的樣子的,就只有簫聲依舊一個——
要說簫聲不是早有預料,知道他這一場會踫到她,才故意選擇在這一場重傷,魅舞天空死也不信
這麼想來,簫聲依舊確實是對自己受傷早有預料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去做了什麼,還需要特定找對時機,付出重傷的代價才能完成——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無人區里,無人區可是以危險和奇遇出名——而這兩者,恰好都是對一流高手,有著無比吸引力。
魅舞天空心里不無好奇,不過還記得這是在擂台之上,不是說話敘舊的地方,更不好暴露出簫聲依舊此時的處境,給了一個「以後再拷問你」的眼神,她轉移話題︰
「感覺怎麼樣,動得了嗎?」。
魅舞天空是在擔心,簫聲依舊離開擂台之後,還要回到無人區之中,魅舞天空也進過兩次無人區,知道以簫聲依舊這樣的傷勢,獨自一人在無人區里,情況不妙。
簫聲依舊的手還能動,就不需要像一開始一樣,讓魅舞天空喂了——盡管他知道自己這樣出現,已經是震驚全場,不差那麼一點花邊——手里拿著一小塊百草銀耳糕,慢慢送進嘴里。
杜若制作糕點時,一向照顧到實用效果,為了能讓食物的效力盡快發揮,糕點都制作得很小,入口即化,如果在戰斗之外、休息間隙食用,很快就能恢復戰斗力,戰斗續航能力極強,簡直是專門為六扇門的戰斗狂量身定做,這也是六扇門的人喜歡找她要東西的原因。
這個百草銀耳糕也不例外,淡淡清甜在口中化開,一股清涼流入月復中,口齒留香,效果正在發揮。
可惜簫聲依舊受傷太重,血量上限上不去,只能暫時穩住血量不下降,其余加持的一些臨時屬性,由于他此時不能動手,也是白白浪費了——對此,享受慣杜若福利的六扇門兩人習以為常,而場外觀眾們直呼暴殄天物
簫聲依舊溫然笑笑,只是他此時的花臉,看不出以往溫和沉穩的模樣,但仔細觀察,卻能從他斯文優雅的動作中,看出他不同一般的禮儀修養。
「杜若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簫聲依舊清淡道,他離開前從門中取的補給藥物,早已用罄,此時再吃杜若新近的作品,就能夠感覺出其中效果和口味的差別。
場外的觀眾听見,又一陣嘩然︰
「靠啊,不愧是六扇門大神,享受第一女神的供應,都這麼輕描淡寫」
「我倒第一女神的作品啊連她的店里和幫派里,都是限量供應,就這麼被隨隨便便浪費了」
「瞧台上那位丐幫幫主,那淡定的眼神,那受傷後依舊從容不迫的身姿,那虎軀一震就讓對手拜倒投敵的氣概——這才叫範兒啊」
許多正在觀看直播的記者和槍手們記下這一幕,同時在心里擬定待會要寫的標題︰
《女神的手藝,值得嘉獎——簫聲依舊如是說。》
《多角、群P、雙性戀?——論魅舞、簫聲、杜若、莫玉、江城五人關系之我見》
《當六扇門與第一幫派的糾結浮出水面》
……
場外觀眾的喧嘩,場中的簫聲依舊和魅舞天空是听不到的,他們依舊不急不慢,像是在郊游一般,坐在擂台的空地上,由于比賽規定的時間未到,台下那個裁判對他們的拉家常視而不見。
魅舞天空疑問︰「簫聲,你怎麼知道這場會踫到我?」
簫聲依舊笑笑不語。
魅舞天空也不需要他回應,自問自答道︰「你專門去查過了?」
簫聲依舊繼續微笑,默認。
這是晉級賽的第十場,也是最後一場,安排在十月七日的下午,等這場比賽過後,根據比賽排名先後和總參賽時間,就能排出進入決賽圈的分區前二十五名——
事實上,目前參與襄陽分區晉級賽第十場的,一共有五十六人。由于晉級賽是梯形向上的晉級模式,在淘汰賽以後,所有玩家已經被系統打散了,重新進行排號,根據梯形的晉級方式,每次晉級賽一對一淘汰晉級後,離得最近的兩個號碼,無疑就是下一場的對手。
簫聲依舊要利用比賽召喚玩家的白光,躲過巨獅的追殺,並且來到擂台後,最好能踫到朋友,以便他及時穩定傷勢,不讓重傷惡化下去,否則傷勢太重,即使復活回去,也不能完全消除傷勢。
魅舞天空咬牙道︰「玩不過你個月復黑,倒霉,怎麼剛好踫到你」
她自言自語嘀咕兩句,又問簫聲依舊,「怎麼樣,你還能繼續下去嗎?」。
簫聲依舊心領神會,皺皺眉,遲疑了一下︰
魅舞天空問的不是他能不能起來和她打,而是在詢問,如果她這次自動認輸,他下一場能不能恢復傷勢,繼續打下去——那已經是決賽圈了。
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六扇門內部所有人的一個共識︰
如果出現晉級賽撞車的情況,大家先在賽前先上演武堂打過一場,分出個輸贏,到了真正比賽中,就直接認輸——因為大家其實實力水平相差不大,即使略勝一籌的一方,想要贏輸的那方,也難免要把壓箱底的絕招露出來,提前暴露于人前,讓後面的對手知道他們的底牌。
這豈不是同室操戈,親者痛仇者快——所以不但是六扇門,凡是有多名高手參加比武大會的幫派或家族,都采用了這一方法︰晉級賽的殘酷,有此可見一斑。
簫聲依舊是最早進入六扇門的玩家,和魅舞天空早已認識,魅舞天空很清楚,簫聲依舊雖然等級一直在等級榜二三十名徘徊,但實際上簫聲的實力在她看來,即便不一定能穩勝等級榜第一第二的九問和江城,也應該在同一水平——
她以前和他上演武堂,絕招盡出,也是勝少敗多,但總覺得簫聲依舊一兩招壓箱底的絕招,她沒有能逼得出來,令她氣餒。
所以魅舞天空一直對簫聲依舊的實力心悅誠服。
因此按照正常情況,魅舞天空踫到簫聲依舊,是需要主動認輸的。
但問題是,簫聲依舊此時受了重傷,而且處在無人區,不能及時治療,如果他自己掛回來,那麼武功勢必要掉上一截,這時再去參加決賽圈,成績未必比得上魅舞天空——他們的武功差距,大約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如果簫聲依舊不掛回來,一方面以這樣無人醫治的傷勢,他根本不可能繼續參加比賽,另一方面,他獨自呆在無人區的危險很大,也隨時可能掛回來。
所以,以簫聲依舊此時的狀態,他只能選擇前者︰自殺掛回來。
如此一來,魅舞天空也拿不準,簫聲依舊掛了一級之後的水平,是比她現在的實力高,還是比她現在的實力低了——
于是她交給簫聲依舊選擇。
觀眾們沒有嘩然,對此見怪不怪︰
這在這幾天比賽的擂台上,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