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姐,你看過那些宮廷言情小說嗎?你覺得那些最後當了皇後的女主的愛情能保持多久?」
「怎麼突然問這個?」歌落月詫異的看向她,只見對方神情安靜,看不出端倪。
「有些好奇而已,落月姐你畢竟比我大些,又是心理咨詢師和律師,見的事也更多些。」
「有些難說,現代畢竟是一夫一妻制,不過古代的話。」歌落月想了下,「倒是有個先例。」
「先例?」沈清辰挑起了眉,她這大半年也偷偷看了不少史書,沒看到什麼先例啊。
歌落月看了看街上來往的行人,拉了拉沈清辰,「這里不方便說,去金風樓吧。」
沈清辰點點頭,跟著沈清辰去了金風樓,慣例的包廂,又把其他人全指使出去,歌落月才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應該看過史書了吧,兩百多年大陸統一過一次,但是很快又分裂了,造成現在的局面,洛國商國隔河而峙,而蜀國靠著崇山峻嶺偏安一隅,滇國在雲夢澤以南,交通不便。」
沈清辰點點頭,那段統一時間很短,只有十四五年的樣子就徹底分裂,她一直也很奇怪。
歌落月把手上白骨瓷粉花茶杯轉了轉,才慢慢道,「金風樓也有兩百多年歷史了。」
沈清辰睜大了眼楮,「你是說金風樓和大陸統一有關?」
「不僅和統一,和分裂也有很大關系,當然金風樓其實也只是一個分支而已,最初稱拜月閣,現在在滇國的主壇名字你應該也不陌生,拜月教。」歌落月緊緊盯著沈清辰道,「自然,金風樓從未效忠于洛國。」
沈清辰當然听過,拜月教,和前世看過的滄月大的某武林勢力同名,沈清辰這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很奇妙的想法,歌落月不會也穿越到書里吧?
歌落月畢竟是個人精,看到沈清辰的表情,頓時失笑,她原本害怕,沈清辰忠于洛國皇室,把金風樓底牌掀出來會影響拜月教在洛國的實力,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這丫頭早不知道想到哪里了?
「你不會穿越到滄月的書吧?」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歌落月笑道,「自然不是,只是同名而已,不過難保第一代拜月教主不是滄月的粉,我現在要說的就是拜月教的發起,說完了,你就知道那個先例是什麼了。」
「那趕快說吧。」知道歌落月不是和自己運氣一樣倒霉,沈清辰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你既然看過歷史,你應該知道有名的武昭仁皇後吧,那就是一代拜月教主。」
武昭仁皇後,當時統一明武帝的皇後,無論商國皇族還是洛國皇族都是明武帝的後代,只是據傳商國皇室是明武帝的女兒留下的血脈,所以不姓沈,而是姓葉。不過武昭仁皇後不是早夭嗎?很多史書雜文上分析,就是因為武昭仁皇後的死才間接導致了兩國分裂,原本宣布依附的滇國和蜀國獨立。傳說中武昭仁帝後感情甚篤,在皇後死後,皇帝只納妃,從未立後,難道這里面還有什麼奧秘不成?
歌落月看沈清辰滿臉疑惑,覺得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才宣布了真相,「很簡單,武昭仁皇後也是個穿越者,而且是個很牛的穿越者,她二十五歲之前主導了大陸的統一,三十五歲之後,制造了大陸分裂。」
前半段和很多言情小說的劇情很相近,這個很牛的穿越同仁,開店賺錢,成為首富,又風華絕代,吸引了當時還是太子的明武帝,那個男人許下了今生只她一人的諾言,然後兩人勵精圖治,統一了大陸,結局就是皇後和皇帝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一切結束在明武帝三十五歲,武昭仁皇後三十三歲那一年,那時候,她正懷著他們第三個孩子,而明武帝那時候邂逅了一個溫婉如水的絕色佳麗,那少女號稱不求回報,只求呆在他的身邊,然後他被打動了,只不過那時候的明武帝和皇後還是很有些情分,並不想驚動皇後,可惜,半年後,那女子懷孕了。歌落月也不清楚,此後一段是怎麼發展的,只知道皇後生下了一個死胎,並且退讓了,讓那女子進宮,並且給了妃位,而此時他們的長子熙已經十五了。
「武昭仁皇後實在是個很厲害的人。」歌落月嘆了口氣,「能如此隱忍,所以她能成大器。她忍受了那女人,並且容忍了那女子把孩子生下來,直到明武帝以為這件事都平息下來,自以為妻妾和諧,心中得意非常,可惜他不知道這是另一段故事的開始。」
武昭仁皇後是個穿越者,自然不會以夫為天,所以她手上最精銳的力量和她最深的底牌,也就是拜月閣,她一直都是瞞著明武帝的。在明武帝三十七歲那年,她發動了一次針對明武帝的暗殺,不過很可惜的暗殺失敗了。她也不再掩飾,帝後正式翻臉,武昭仁皇後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發了誓,並迅速離京,正式掀起了分裂大旗。
能坐上皇帝的位子,統一諸國,明武帝也不是任人捏著玩的柿子,他手下的精銳力量自然也不少,兩人竟然旗鼓相當,分裂戰爭打了五年,無數生靈涂炭,而這時候武昭仁皇後和自己的長子熙也產生了分歧,不過她也承認,長子的想法是對的,停戰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後武昭仁皇後去了滇國,奪取了滇國的政權,你大概不知道拜月教主就是滇國國王,政教合一。而長子熙則改了母姓葉和洛國簽訂了停戰協議,女兒則在她死後繼承了拜月教,同時奠定了滇國女子為尊的地位。
「不過我懷疑明武帝最後還是被她想法子毒死了。」歌落月講完這一大段,一口氣把被子中的茶水喝了個干淨,「明武帝是個武功高手,不可能在四十七歲這麼早就死了,除非他自殺。由此可見,帝王愛情是最靠不住的,也就是這位穿越同仁太牛而已,換了別人早被玩死了。」
歌落月感嘆道,這一出大戲她講的興起,沒注意到沈清辰的臉色變了又變,終于定在一種混合堅定和死寂的平靜上。
「你說的沒錯呢。」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種琢磨不定的飄忽,「哪有可以長久的依靠,還是自己最值得信任呢,尤其,我又不是那麼厲害的人。」
歌落月贊嘆道,「男人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你也知道我也干過律師,打過不少離婚案子,不少患難夫妻一有錢就變了,那還是一夫一妻的現代。」
沈清辰低頭應了聲是,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決心。
別太擔心了,沈清晨。
雖然現在她的名字叫沈清辰,可是她知道,她終究是從現代來的沈清晨,而不是會為了愛情把自己卑微入泥土的沈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