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秋深,林木蕭條,夏日的碧葉已接近落盡,前幾日更是剛下過雪,上香的人固然多,但後山也沒什麼人。
她既然是微服私訪,自然不能用權勢封鎖,但她對擠在一堆人中上香也沒什麼興趣,故此只遠遠看了看,就出了寺廟,在附近的山林里閑逛,好在秋深雪落,倒也別有一些景色。
「素歌,你覺得我們也買一座山頭如何?」雖然天氣頗冷,但天爽氣清,沈清辰站在小山山頂上,可以及清晰的看見附近散落的大小寺廟和一塊塊的田地。
從皇後退下了後當個山莊莊主似乎也不錯啊,沈清辰暗自想著,素歌則是笑著道,「那時候,素歌繼續給公主當主管。」
沈清辰笑著要開口,突然神色微變,她箭術驚人,自然眼力是極好的,比之傳說中的先天高手只怕也毫不遜色。一個跌跌撞撞的年輕女人滿臉是血的沖了上來,看那速度身形明顯是個普通人。
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拼命沖還是很快的,熒惑的武功比沈清辰高出不少,眼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也看見了。
「熒惑你去看看怎麼回事。」沈清辰示意熒惑過去,這山本來就不高,熒惑速度又快,不過幾個呼吸起落間就把那中年婦人拎了上來。
那婦人二十來歲荊釵布裙,顯然是小戶人家出身,但眉目卻極為清秀,若是沒有那一臉的血,也是個清秀佳人,她此刻緊緊抓著熒惑的衣襟不放手。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妹妹,她讓惡霸給抓去了。」清秀**衣衫凌亂,顯然也受到了侵犯,只是此刻她哭叫求人救她的妹妹。
雖然有數處寺廟,但這畢竟是郊野,估計那**和她妹妹入了後山,不知道被什麼惡霸盯上了。這種事,任何女人都深惡痛絕之,沈清辰示意熒惑去救那女孩。
「屬下不能離開公主。」熒惑有些遲疑,離火這次沒跟來,只有他自己,離開多少有些不放心。
沈清辰微笑道,「救人要緊,我和素歌好歹都會些拳腳,不妨事,我慢慢下山就是了。」
畢竟救人要緊,熒惑也只遲疑了一下,便拎著那年輕婦人幾個起落就消失了身形。
沈清辰對熒惑的實力還是相信的,堂堂暗部精英連幾個欺男霸女的惡霸都收拾不了,那他可以羞愧自殺了。
被這事一鬧,沈清辰也沒有什麼賞景的心思了,就算現代社會都少不了欺男霸女之事,何況封建特權社會?這兩個女人也太不小心了,兩個單身女人,相貌又不錯,來後山偏僻之地不是純屬惹事嗎?
可惜,沈清辰忘了,她和素歌也是兩個單身年輕少女,相貌更是美麗,如果說那兩人會遇見惡霸,她們兩個似乎更有可能遇見調戲女子的混賬流氓。
走了有十幾分鐘,沈清辰發現前路就被人堵住了,看著幾個穿著尚算華麗拿著扇子故作瀟灑公子的紈褲,沈清辰無語了。
「兩位姑娘想到哪里去?在下對兩位的美麗十分欽慕,不如同游?」
果然應該多出來走走嗎?這不過半天就經歷了世外高人,見義勇為,被人調戲等經典橋段,沈清辰覺得自己眉頭跳了跳,真是詭異的高頻率啊。
她不把那幾個紈褲放在眼里,素歌卻是氣憤不已,上前一步指著那幾人的鼻子罵道,「你們是哪家的?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子!也不知道瞅瞅自己的模樣,真是爛蛤蟆想吃天鵝肉。」
听著這麼經典的話語,沈清辰不由的無語,這算是小說經典橋段大體驗嗎?那邊幾個紈褲已經報上家門,分別是徐家和何家的三位公子。何家自然就是何貴妃的母家,徐家是現任何夫人的娘家,是個中等世家,也有些名氣。
沈清辰畢竟拜了明師,勤奮修習十年,縱然天賦上尋常了點,收拾幾個略通拳腳的紈褲還是輕而易舉的。她遲遲沒動手的原因,一個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另一個原因就是想問問是誰家的人。何家和徐家啊,她收拾起來可謂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那邊幾個紈褲公子逼近了幾步,沈清辰正準備動手,突然又從她背後走出一人來,這人絕對是高手,沈清辰直到他走近才注意到有這麼個人存在,她半偏轉了身,抬眼看去。
而那邊的三個紈褲公子見到從林子里走出的男人,臉色都變白了,都彎去行了一個禮。
「姐夫!」
「表姐夫!」
沈清辰直到何貴妃就一個姐妹,就是嫁給定遠公宋飛遠的何雨,又能讓那三個紈褲公子怕成這樣的男人,自然只有一個,宋飛遠本人。
寧遠之不是說他還沒到京城嗎?沈清辰微微擰起了眉頭,而且他回京後不回府,來龍馬寺做什麼?
不過怪不得寧遠之形容此人是大漠的一只凶狠蒼狼,宋飛遠看起來大概三十歲上下,穿著一襲寶藍的錦衣,身高更足足有一米九多,身材十分高大健壯,和寧遠之那接近妖孽,恍若仙子的美貌不同,這個男人眉目深邃如刻,鷹眼勾鼻薄唇,相貌十分硬朗,配上他古銅色有力的肌膚,一看就是沙場上的硬漢,很討小姑娘喜歡的那種,但沈清辰還是不喜歡他,總覺得他眉目間多少有些薄情輕浮。
「原來何徹你們幾個成天就忙活這種事情?還不給我快滾!」宋飛遠眼光冰冷,薄唇勾起,一瞬間竟有些微殺氣泄露出來。
沈清辰驚訝了一下,何徹畢竟是何進的兒子,宋飛遠似乎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小舅子啊,而且那殺氣也很詭異啊。
宋飛遠一吼,那三人跑的比一個會武功的人還要快,可見他們有多怕宋飛遠,沈清辰不由失笑,她微微搖搖頭,準備上前道謝離開。雖然以後必然有相見之日,但是此刻她並不想表露自己的身份。
她雖然不想和這個男人過多的牽扯,卻沒想到對方卻起了別的心思。
「素歌!」沈清辰上前一步扶住反應不及被打暈的素歌,對宋飛遠怒目而視,「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宋飛遠薄唇扯出了一個譏嘲的笑容,上前一步就往沈清辰的肩頭抓過去,被沈清辰一貓腰躲了過去。「孤男寡女,小丫頭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沈清辰後退一步把素歌靠著樹放好,才挑著眉看向這個男人,「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你也是混賬!」
「誰不知道我宋飛遠本來就是個混賬!看上的女人沒有弄不到手的。」宋飛遠冷笑著看著姿容清麗的少女,他性子粗中帶細,也看出這個女孩子其實不是小家碧玉,可就算是大家閨秀,只要不是自己認識的幾家的小姐,他強佔了作妾,哪家敢真的抵死反抗,寧遠之也絕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和他翻臉,最多攻擊他幾句而已。
雖然自己更喜歡熟透了的水蜜桃,不過考慮到他剛從前線回來,很久沒踫過女人了,一個相貌美麗的青隻果也不錯,再說以後也可以教嘛。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給我作妾能吃香喝辣,如何不好?」他說著說著靠近了沈清辰,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一米,氣息相交,聞著少女身上清沁的香氣,宋飛遠。
「痴心妄想!」沈清辰撇撇嘴,突然之間神色冷凝了起來,然後一抬腿——女子終極無敵招式之撩陰腿。
嗷的一聲,這當然不是沈清辰發出的聲音,沈清辰看著抱著下月復蜷縮在那里痛苦申吟的宋飛遠冷笑了一聲。
「打的好算盤,強了我,既得了人,有能得了勢,可惜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誰!」
不過,是否現在就殺了他比較好?沈清辰遲疑了一下,寧遠之似乎很忌憚這個人啊,如果他死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早月兌離這場宮廷恩怨大劇了?
可真是這樣殺人,她心里也頗有負擔,而且宋飛遠武功遠遠高于自己,她遲疑了一下,機會稍縱即逝,已經可以看見不少人上來了,應該是找宋飛遠的,而熒惑也從另一邊跑上來。
熒惑的速度快,幾乎是轉眼就到了,他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這是怎麼回事?」
「別提了,真是晦氣,你抱著素歌,我們先回去吧。」說著就轉身下去了,熒惑連忙跟上。
而宋飛遠看著神色冷凝的美麗少女迅速遠去,鷹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心中亦很是懊惱,沒想到他宋飛遠也會看走眼,這麼嬌弱的女孩子竟然會有一身不俗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