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今天有點更晚了)
「姑娘,你吃點東西吧,再急也要吃飯的。」老太太端過來一碗白粥,勸沈清辰先吃點東西。
「謝謝大娘,只是我哥這個樣,我如何放下心來。」她掩面哭了起來,聲音低低弱弱的「他全是為了我才用那自損的法子的。」
沈清辰雖然是假哭,但那大娘並未看出來,看著這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不由勸道,「你哥哥要是好了,還是勸他找個好地方安生下來吧,雖然這年把世道亂了點,這不是咱洛國的公主從商國請了兵來嗎?過兩年就好了。」
沈清辰心中苦笑,她和寧遠之陷在這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聯系到其他人呢。雖然她這麼快決定和寧遠之合作很大程度上也是希望能不大動干戈,讓這些普通的百姓過得好些。
洛國的國力她太清楚不過,而洛國皇帝和幾個皇子的智商情商她更是清楚,真要打起仗來,那都是穩輸不贏的主,既然最後一定輸,那還不如和平解決問題。
而徐大夫此刻正仔細的看著手上皺巴巴的紙條,他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後,臉色嚴肅的走了過來。
「姑娘,你哥哥的情況很難辦啊。」他模了模不長的胡子,蹙起了眉頭,「我只有三成把握能讓他痊愈。」
「要是不痊愈呢?」沈清辰緊緊盯著他,「會有什麼可能?」
「可能會當時死亡,也可能會瘋傻失憶,也就是腦子出現問題。」老大夫也很是苦惱,「要緊的是拖不得,姑娘你必須要快做決定。」
沈清辰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口,沉默了一下,才道,「肯定要取出來的,即使幾率低了點,或者瘋了,總比必死無疑強。」
這根本就是單一選項的選擇題,她抬起眼來,認真的看向徐大夫,「就托徐大夫多費心了。」
說著,她起身要跪下,被旁邊的大娘給攔住了,「姑娘不用行這樣大禮的,我們可經不起。」
沈清辰也就趁勢站起身來,一臉認真的道,「蘇素也略通醫術,先生要不要我幫忙?」
「那倒用不到。」徐大夫收斂了臉上輕微的詫異,這姑娘看著年紀小,心性倒是罕見,「我已經用銀針定住他的大穴,既然你做了決定,我現在就去配藥。」
徐大夫配藥是個絕活,就見他從一排十幾個小瓷瓶里,各倒出不同藥液,數量從一滴到十幾滴不等,各色的藥液混合到一個不大的玉石碗中,就見那些藥液混入淡綠色的碗中,變成一種暮光已下,天色馬上要暗下來之前那種幽幽的魅藍色,而這一切不到半分鐘。
徐大夫把一小把十二根銀針放進玉碗里浸入藥液中,回頭看見沈清辰吃驚的表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自從出師就沒練過多少次了,都有些手生了。」
說起來也是沈清辰和寧遠之的運氣,這位徐大夫雖然在外地名聲不顯,卻的確曾師從一位太醫,尤其在配藥上堪稱一絕,針灸上也算不錯。
「我還真從沒見過配藥如此快的大夫,真是堪稱絕技了,可以問下配出來的是什麼藥液嗎?」。沈清辰有些疲倦的道。
「我師父起了個諢名叫九轉玉花露,其實功效倒是沒有那麼神,但是可以暫時讓他那處的血流緩慢,防止傷口化膿,並能加快傷口愈合。雖是好東西,可配料實在難得,很多藥材都是珍惜藥材,還要把精華萃取出來,用時先配。」
沈清辰點點頭,還是擔心的看向寧遠之,此時身材修長的青年俯趴在榻上,為了等下取針,腦後如墨如緞的長發也被扎到頭頂,露出後面修長雪白的脖頸。
沈清辰看著他,不由的又長嘆了一口氣,要是寧遠之真的掛在這里,她該怎麼辦呢?她雖然沒打听過,但是和落月這麼長時間相處也知道拜月教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
寧言之畢竟父母雙亡,雖然是直系皇族,但在最開始並沒有獲得相應的地位和支持,而他的師父也只能護住他性命而已。權勢的魅力實在太大,想要他命的人實在太多,要不是他自己實在實力非凡,又有幾位師兄做臂膀,只怕早已不知埋骨哪里了。
而這個時候估計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遇襲的事情,沈清辰雖然知道幾個拜月教的暗點,卻不能也不敢冒險去找,何況最近的暗點也在一百多里外的州城。
她心中煩雜,神情則表現為呆呆的,徐大夫忙著在做取針的先期處理,也沒時間得管沈清辰想些什麼。
銀針浸上藥液後反射出一種極美的銀藍色光芒,徐大夫先在周遭穴位插上銀針,然後飛快用一個小銀刀切開金針渡穴處,然後飛快的挑起一枚金針。
帶著血絲的金針被放入一旁的木盤里,而寧遠之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徐大夫神色不動,手上更快的取針,不過兩秒,剩下兩根金針就被取出來了,徐大夫立刻把玉碗里的藥液倒到傷口上,然後迅速把周圍的銀針又往捻入了三分。
「姑娘去取那邊的那個清華瓷瓶來。」
沈清辰連忙拿過瓷瓶,徐大夫從中取出一枚扁扁的藥丸,又讓沈清辰扶起寧遠之的身體,把那藥丸放入寧遠之口中,又取了一碗清水給他灌下半碗才又讓沈清辰把寧遠之放倒在榻上,依然保持俯臥的姿勢。
老大夫終于松了口氣,「死是死不了的,其他情況要看醒來如何了。」
「多謝先生了。」沈清辰行了個大禮,真心實意的道,「先生大恩,蘇素將來一定會報答的。」
「呵呵。」老大夫模模胡子,「報答什麼的就不說了,我上個學徒剛出了師,不如趁著你哥哥養傷的幾天,來幫我幾天忙如何?我看你手腳都頗為伶俐。」
沈清辰正愁找不到一個合法的落腳點,見老大夫提出來哪里可能不答應。只是為了保險,她還是用了一些催眠術。
等到下午,前來看病的病人和附近的街坊都知道,徐大夫家里昨天剛來了兩個佷子佷女,徐家佷女幫著自己大伯在前堂打雜,長得雖然有些黑,卻很清秀,佷子倒是都沒見到,听說正在生病。
沈清辰的日子總算稍微安定了下來,她開始尋思著如何聯系別人,而商國那邊收到了加急消息。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歌落月差點暈了過去,楚林連忙扶住她,臉色陰沉的看著報信的人。
「你說什麼?主上失蹤,皇後失蹤,沈清赫那王八羔子出動了金甲衛?並且放火燒山,他們都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歌落月這會兒鎮定下來,死死咬著牙,看著楚林,圓眼楮通紅似乎能迸出火來,隻果臉上竟然有幾分猙獰的神色,「這次不管如何我都要去洛國,我可不信那些廢物,我要親自帶人去找。哼,金甲衛,咱們走著瞧。」
楚林想了一下,亦是咬牙道,「我和你一起去。」
「那商國國內怎麼辦?」歌落月想了下道,「論找人,只怕你們都不如混跡暗部的我。」
「商國現在沒人能翻出什麼風浪來了,讓三師兄撐著吧,他雖然不是特別擅長謀略,但勝在本來就熟悉商國國情。」
「可……」
楚林狠狠攥著拳頭,又慢慢松開,「阿月,你眼里是商國的權勢重要還是你小師兄重要。」
「當然是小師兄重要。」歌落月想也不想的答道。
「寧小子要是死了,我們誰還會再爭霸天下上花一份力氣?」楚林桃花眼此刻銳利的嚇人。
「是我糊涂了。」歌落月畢竟也不是糊涂人,此刻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我稍微收拾一下,布置一下忍受,半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
楚林點點頭,歌落月紅著眼楮沖了出去。
那兩個人,值得她爭分奪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