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素素听著身旁方遠目的鼾聲,怎麼也睡不著,她想了很多很多,重生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太順風順水了,這讓她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周圍的很多人因為她,都有了巨大的改變,尤其是她自己,年紀輕輕就成了舉世矚目的人物,這固然有她自身努力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因為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這讓她始終覺得心里不夠踏實……
第二天,方遠目一直把她送到校門口,素素囑咐他晚上不用來接自己了,自己直接回父母家,眼看著方遠目的車開走,素素便向火車站走去,該帶著的東西都在她的空間項圈里,也不需要她特別準備什麼。
素素買完了火車票,眼看著火車就要出發了,這才給父親白海洋打了一個電話,白海洋一听素素說打算全國各地去走一走,頓時就沉默了,良久他才說道︰「素素,是不是父母讓你結婚,你感覺有壓力了?」
素素知道八十年代末的試婚意味著什麼,若是傳揚出去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可是她真的不想這麼早結婚,所以這次的長途旅行,既是她對這場婚姻的逃避,其實也是一直以來她的夢想,可是因為她一直沒有成年,生怕離開家父母會惦記,現在有了這個契機,許素素走出家的夢想越發強烈了……
素素笑著解釋道︰「爸爸,看你說的……我不過是想著若是現在結婚了,有了家之後難免會有孩子,有了責任和義務,以後再想出去游玩,就沒有機會了,您也知道,一個作家也是需要采風的……爸爸,晚上遠目哥會去家里,到時候就麻煩您跟他解釋吧我怕他不願意,所以沒跟他說……至于工作的事兒,你們看著辦吧……」
「你這個孩子難道要氣死爸爸嗎?你就沒有想過,遠目那麼優秀,萬一他喜歡上了別人怎麼辦?」
這個問題素素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那些日日相守的夫妻,不是還有很多離婚的嗎?記得有人曾經說過,所謂的丈夫,就是在一丈之內他是你的丈夫,一丈之外他就是自由的,素素除了很想再考驗他一次之外,也很想去實現自己的夢想……「爸爸,遠目若是趁著我不在喜歡上了別人,難道您就敢保證我跟他結婚之後會一直白頭到老嗎?」。
白海洋一陣沉默,誰又能保證一個人的感情一輩子不變?素素笑道︰「好爸爸,您就讓我任性一回吧火車馬上就要開了……您也知道我有很多手段的,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去,也不會有危險,所以您也不用為我擔心,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素素嘴里的用不了多久,竟然一去就是三年,這三年間,她去過大興安嶺、漠河,去過西藏、新疆,去過天涯海角、熱帶雨林,每到一個地方,等到離開的時候,素素都會給家里打一個電話報平安,之所以要在離開的時候再打電話,無非就是為了怕家里人找來,素素也間或有一兩張明信片寄給方遠目,卻沒有寫過一封信。
這三年期間素素收集了很多古董,當然了,她的大部分精力還是用在了文學創作上,她寫了很多作品,最多的就是散文,每寫好一篇,她就會用「素素」的筆名寄到雜志社去,當然也寫了幾本中篇小說,不知不覺中,文壇又升起了一顆新星,只不過,這一次素素筆下的人物跟以往不一樣,都是她自己想寫的……
這一天,一身牛仔服、戴著墨鏡的素素來到了南方軍區,她既然決定回京了,便打算順路來看看白宇,素素已經五六年沒見過哥哥了,白宇畢業後一直留在南方軍區工作。
素素來到門崗處,一邊登記一邊問道︰「同志,白宇應該快下班了吧?」因為白宇在秘書處任機要秘書工作,總在領導身邊晃悠的人,素素相信這站崗的警衛也應該認識,果然,那警衛笑道︰「您看那不是,白秘書正往這邊來呢」
素素看見一身軍裝的白宇果然夠帥氣,只不過他身邊的那位高大的人是誰啊?怎麼看著像方遠目?他這是跑來出差?素素正愣怔,方遠目也看見了她,他滿臉驚喜,素素覺得眨眼間方遠目就來到了她的面前,緊接著一雙大手緊緊地把她抱住了「素素這次看你還往哪里跑」
素素嫣然一笑「遠目哥,人家根本沒打算跑啊」
方遠目使勁的把素素擁在胸前,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素素覺得都要窒息了,她輕輕的說道︰「遠目哥,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大庭廣眾的,別忘了你還穿著軍裝呢難道想害死我不成?」說完她就「嗤嗤」的笑。
方遠目回過神來,他趕忙放開素素,仔細的看了看她,說道︰「傻丫頭,到處亂跑什麼?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都瘦了」
白宇在一旁看著發酸的方遠目,想笑也不敢笑,只好眼楮望向別處……
素素笑道︰「哪有?我才沒瘦呢走吧,咱們去哥哥家。」
方遠目伸出大手,對白宇說道︰「把你的房門鑰匙給我,你今晚跟別人擠一擠吧」
白宇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鑰匙「憑什麼呀我的房子是三室一廳,難道我住一間屋都不行?」
方遠目斷然道︰「不行素素害羞呢」
「你胡說什麼呀」素素氣得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方遠目卻不以為意。
卻听見白宇笑道︰「遠目快看,你的麻煩來了」
素素順著白宇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翩翩走來了一位穿著時髦的漂亮女郎,人還沒到,香味兒已經來到了,素素恍惚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里見過,可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她不由得看了看方遠目。
只見方遠目眉頭微皺,他伸手就把素素的腰攬住了,嘴里帶著不耐煩,說道︰「于紫薇,你來做什麼?」
一听這名字,素素頓時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自己曾經的校友于紫薇,難道她在追求方遠目?
于紫薇顯然沒認出來帶著大墨鏡的許素素,她笑呵呵的說道︰「遠目,你又騙我?這是從哪兒找來的女人啊?你的品位下降了,這樣的也能入得眼……」
素素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牛仔裝,雖然破舊了些,難道這樣就沒有品位了嗎?她抱著肩,一會兒看看方遠目,一會兒看看于紫薇,又看了看旁邊站著看熱鬧的白宇,顯然白宇是知道于紫薇的存在的,他既然能笑對,說明方遠目沒有刻意瞞著什麼,既然沒有隱瞞,那就說明他依然愛著自己……
方遠目對素素的態度不滿,尤其是那個自戀的女人竟然貶低他的素素,真是讓他忍無可忍,方遠目使勁的摟住素素的縴腰,大聲說道︰「素素,告訴她你是我的妻子,讓她滾遠點我看見她就覺得討厭」
于紫薇沒想到方遠目會毫不留情的說出這話,她臉上的笑容來不及綻開就凝固了。素素卻很高興,她笑道︰「遠目哥,人家愛你說明我丈夫有魅力,當然也說明我眼光好,我可是很高興噢你居然還讓人家滾,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白宇在旁邊大笑出聲,方遠目也笑道︰「憐香惜玉嗎?我只懂得對素素憐香惜玉,對別的女人,我可沒興趣也沒有耐心……」
白宇陰陽怪氣的說道︰「酸……真酸吶受不了」方遠目听他這麼說,一腳踹了過去。白宇趕忙躲過,笑道︰「遠目,今晚上想讓我把房間留給你們倆也行,不過,你是不是應該改口管我叫大哥?素素,你說是不是?我可是你哥哥」
素素看了看方遠目,笑道︰「是啊遠目哥,他是我哥哥呢」素素知道白宇好多年前就有這麼一個願望,希望方遠目在他面前低頭,喊他一聲︰哥
方遠目看了白宇一眼︰「你確定要我喊你哥哥?」
白宇雖然害怕方遠目的拳腳,不過這可是原則性的大事兒,堅決要據理力爭,他理直氣壯的說道︰「那當然素素是我妹妹你喊我一聲哥哥難道不應該?」
方遠目竟然真的給白宇敬了一個禮,喊道︰「哥」
白宇大喜過望,他一個不留神,手中的鑰匙一把被方遠目奪了過去,方遠目笑道︰「素素走吧今晚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應該好好補補身體,太瘦了……」
被人忽視的于紫薇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看著相挽著的兩個人漸行漸遠,她咬了咬嘴唇,問道︰「白宇,許素素真的是你妹妹?」
「那還有假?你沒看方遠目都叫我哥哥了嗎?」。白宇說著,笑得見眉不見眼,「于紫薇,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對方遠目死了那個心吧,你偏偏不信,我妹妹幾歲的時候,方遠目就決定了非我妹妹不娶,這麼多年,根本就沒變過,他們倆之間,容不下別人……」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