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一直與麒和夜流光他們聊到深夜,才捂著嘴打著哈欠往千度的臥房走去。此時外面依舊打的熱火朝天,選擇在夜晚偷襲的魔界大軍也沒佔到半點便宜,雙方依舊在城內外僵持著。
「嗯?什麼東西?」走在寂靜漆黑的長廊上,多多突然感覺耳後傳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她下意識地扭過頭,卻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
「奇怪了。」多多四下看了看,確定身後什麼都沒有才繼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剛剛站的那里突然多出一個人來。
那人半邊臉隱在黑暗中,嘴角牽扯出好看的弧度,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一抹淡金色的光芒自他眼中流轉。
「青衣說的女孩兒應該是她吧。」那人修長的食指流連在自己的唇邊,眼中帶著一絲探究望著多多離去的方向。
「還真是個可愛的女娃呢,怪不得能讓他神魂顛倒。」那人說完後輕輕揉了揉筆挺的鼻梁,然後瞟過身旁不遠處的假山,轉身便沒了蹤影。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抹淡淡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看清了那張臉,原本隱藏在假山後面的水行子不由得倒抽了口氣。
不是那人長得嚇人,那張臉絕對是水行子見過最美的臉,尖尖的臉蛋,勾人的丹鳳眼,時時勾著一絲慵懶笑意的薄唇,無論男女只要見了那張臉,沒有不深深迷戀的。關鍵是,那個人……
血魔蛟皇——藍咒!竟然是他,他怎麼到這里來了?他是怎麼進來的?他想干什麼?無數的問題頓時涌進他的腦中。
當年神魔大戰水行子幾乎從頭參與到最後,他是仙界唯一一個從那場浩劫里逃月兌的,而魔界中途離開的血魔蛟皇無疑是最幸運的那個。
在大戰中,他曾見過這無與倫比的美人兒,在戰場中全身浴血的場景,無論他受了多重的傷,臉上的笑容似乎永遠不會褪去。同樣的,在他殺人的時候,那絲笑容依舊不變,就好像是死神的微笑一樣,水行子永遠忘不了同為星君同伴是怎樣被藍咒徒手撕開的。
這樣一個全身血腥的魔鬼,如今清然悄無聲息地進了谷丘,而且是主帥的府內,想到這里水行子不由得一陣心驚,饒是千度實力強橫,可是他真的能與這血魔蛟皇抗衡麼?
此時,千度神色淡然地站在城牆上,冷眼看著打得你死我活的雙方,同時他的神識卻一直在搜索,他在找人,那個人該到了。
「主帥,魔界似乎有退去的意思了。」清婉從城牆上退了下來,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雖然現在看來魔界沒有佔到便宜,那是因為千度一直讓士兵們高度戒備,魔界攻打的時候他們就做好了準備。但是畢竟魔界的人比他們更適應黑暗,再打下去仙界肯定佔不到便宜。
「恩。」千度應了聲,沒有說話。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卻能看清他嘴角的笑意。
與此同時,一道冷風吹過,魔界大營里多了一個人,剛剛在谷丘內逛了一圈的血魔蛟皇好像沒事的人一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您回來了。」身著紅色短裙的美艷女僕半跪在帳篷中恭迎著血魔蛟皇的到來,她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希冀。
「怎麼,想我了?」藍咒輕佻地勾起女子尖尖的下巴,微微傾身眼中閃爍著曖mei的光芒,拇指流連在女子唇瓣上。
一抹羞澀躍上女子白皙的臉蛋,她輕輕垂下頭,微微點了點頭。
「哼,下去吧,今天晚上讓冬兒過來。」藍咒收回手,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卻突然變得冷酷起來。
女子沒有說什麼,只是低低垂下頭,眼中隱隱閃現一絲淚光,這是早就清楚的結局,不是麼?她明明知道,血魔蛟皇藍咒是個多情又無情的男人,魔界多少女人期望著他的臨幸,可是當他厭了,倦了,原本的寵愛就會屬于另一個女人。
就算這樣依舊有傻女人趨之若鶩,而她,就是那個傻瓜。她放棄自己的身份、地位委身于他,當初她離開家族的時候天真的以為,或許她能改變他,可是事實證明,她只是一個笑話而已。藍咒,是沒有女人能夠改變的。
藍咒無情地看著女子委屈的退下,明明看見她眼中的淚光,但他嘴角的笑意卻沒有一絲改變。
「讓他們撤回來吧。」藍咒慵懶的聲音傳來帳篷外。
「是。」冰冷生硬的聲音應道。
「一轉眼就是四百多年啊,想必你在仙界的日子不錯。」藍咒眼神迷離,話中帶著一絲笑意,「不過……那個女孩兒,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藍咒突然想到剛才看見的多多,那個女孩兒的靈魂之力散發著一股讓人難以抵擋的誘人香氣,雖然他不屑吃人,但仍舊被那股味道勾引出了「食欲」。
此時的多多正趴在千度的床上甜甜地睡著,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千度正坐在床頭,輕輕地勾起她臉上散亂的發絲。
「多多。」千度輕輕叫著多多的名字,聲音有些沙啞。
那人已經應約而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就讓最後這段日子以最完美的姿態結束吧。最起碼,當他不在的時候,那些記憶會留下來。
原來,他也是個自私的人啊,他的心底依舊不能接受,有一天自己的影子從多多的心中淡去。這種陌生的情緒讓千度原本在多多臉頰上的手頓了頓,他的眉緊蹙,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些情緒,還是因為……多多呢?
千度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在他的心里,一直把多多當女兒看。可是,真的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