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丘,原本風景秀麗的城,如今已經變得破敗不堪,青色的城牆上有著成片的暗痕,那是用無數的血液染成的顏色。
風呼嘯而過,帶來一股濃濃的血腥,讓人不禁從心底升起一股恐懼。
原本仙界的大營,此時已經全部被魔界佔領,不過此刻這些嗜殺成性狂傲放肆的魔君們卻都老老實實地站在營外,一句話都不敢說。
「怎麼,你好像心情不好?」營帳內,藍咒慵懶地半躺在鋪著長長白色獸皮的軟榻上,不時抬眼看著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好友。
「閉嘴。」冰冷的聲音從那人口中傳出。
「按理說……這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著,東西也都到手了,你該高興才是。讓我猜猜……是什麼讓你心情不好呢?」藍咒語氣中帶了一絲嘲笑的意味。
從來都不見他有過一絲情緒波動,沒想到不過短短十幾年,連他也變了,本以為他根本是沒有感情的,誰知道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圭女圭失常。
「就算你把這指環看穿了,你的寶貝多多也不可能從里面爬出來。她如今該知道你已經死了才是……」藍咒支著下顎,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一身黑色長袍的好友。
是的,他眼前的人正是千度,只不過此時他已經不是多多的師叔,而是來自魔界的三大帝王之一——血帝。
千度垂眼,將右手掌心內的指環又帶回了手上。那指環是他來谷丘的時候多多硬給他帶上去的,他一直帶在手上,如今,多多的「師叔」已經死了,他本該把這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扔掉,可是當他拿下指環的時候,就能听到另一邊傳來的哭聲。
他知道那是多多的哭聲,他也知道多多收到自己的「死訊」一定會傷心,只是,千度沒想到的是,這哭聲竟然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沒有听過。同樣的,他拿著這指環三天三夜沒有動過。
「小孩子嘛,至親的人死了傷心是一定的,過段時間就好了,也許不久之後她就會忘了有你這麼一個師叔呢。」藍咒故意說道。
千度冰冷而又飽含殺意的眼神掃過,頓時讓藍咒住了嘴。認識千度這些年,藍咒非常了解他,無論是誰,只要是惹了千度,下場只有一個,就算是自己如果真的惹怒他,他也絕對不會留情。
「青衣。」千度沒有再理會藍咒,扭頭看向剛剛听令而來的妖狐青衣。
青衣臉上依舊掛著嫵媚的笑容,他不卑不亢地朝千度和藍咒行了個禮,不過在看向千度的時候他眼中還是帶著一絲恐懼。
「不知血帝有什麼交代?」他堂堂九尾妖狐的首席長老在仙界守了這些年,只是為了報答千度的救命之恩。如今恩快還完了,他也終于可以回到妖界了。
「銀都那邊有什麼動靜。」
似乎有些詫異千度的問話,青衣微微一愣,不過轉瞬他就掩去了驚訝,「銀都掌門公開威脅青帝,說要毀了青城。」
「那幾個仙帝呢?」
「迷迭仙帝與高陽帝保持中立,炎帝與青帝似乎對渡情很不滿,不過就是兩方要打起來最近也不大可能。」青衣徐徐地說著自己得到的信息。「不過……听說銀都外圍已經被青帝派人圍了起來。」
「恩,你可以走了。」听著這些消息,千度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如今銀都,仙界都與他無一絲關系。他問這些只是想知道多多過得好不好,沒有了他在,她會不會受人欺負而已。
「那,我就告退了。」青衣煙波流轉,他似乎隱隱感覺到了千度想要問的是什麼,不過他當然不會蠢蠢地問出來。
不過就在他要轉身的時候,一陣刺骨的殺意突然席卷他全身,讓他頓時一動不能動。
「青衣,有些事情想多了會丟了性命。」藍咒慵懶的聲音自青衣身後響起,他語氣中帶著笑意,但話卻是十足的威脅。
「蛟皇多慮了,青衣什麼都不知道。」青衣臉上雖然慘白一片,但笑容卻始終沒有褪去。
「那最好,我想你也知道你們妖皇是怎麼死的,你應該不會蠢蠢的步他後塵。」藍咒笑眯眯地看了眼青衣,然後又拍了拍千度的肩膀,走出了營帳。
千度看著青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微擺擺手,示意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