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加更)
「嗤。」蘇一一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天哪,我如今才知道有人還真是不知道‘自知之明’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唉,仇鸞,我看你該建議一下那個陸相,把他的公子好好地送到書院里用上幾年功,再跑出來丟人現眼罷。」
仇鸞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難道她看不出自己只想息事寧人麼?女人小心眼兒起來,還真是諸事不管。
蘇一一笑意吟吟,背對著陸瑋,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笑得越發開心了。
陸瑋只瞧見他們旁若無人,頓時臉色陣青陣紅,板著臉看向仇鸞︰「你今日定要管我的事兒了?」
仇鸞苦笑︰「我也不想管……可惜,還是得管。」
「好,好,好極了」陸瑋忽然長聲而笑,「今兒個就讓我看看,名振北劉的仇將軍,手底下究竟有幾分本事」
說著,他竟是一躍下馬,蘇一一看他的姿勢,忍不住瞳孔微縮。看來,這人狂得也有些底氣,倒並不似她想像中的一無是處。至少,這下盤的功夫,十分穩健。
劉伯韜和劉孟海不露聲色地站到了蘇一一的前面,一左一右,斜斜地護住她。
「喂,這人功夫不錯啊你下起手來,可要小心著些,別帶了橫七豎八的傷,等回頭琉璃姐姐找我討要說法。」蘇一一忍不住開腔提醒。
「你現在知道替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了?」仇鸞憤怒地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琉璃怎麼會有你這樣的……」
蘇一一撇了撇嘴︰「若是她遇上了這件事,我相信也不會忍氣吞聲的。」
仇鸞哭笑不得︰「你就這一點像她,半點委屈都不肯受。但……琉璃是自己有底氣,什麼麻煩都是靠自己解決,可你呢?」
「龍生九子還子子不同呢,何況我和她?」蘇一一卻半點都不慚愧,「能夠借力使力,那才是真高明。」
仇鸞也不答話,只是走到空曠的街道內,也不行李,只是不丁不八地站著。便是那股氣勢,就是陸瑋所不具備的。陸瑋瞳孔微微一縮,卻仍然長笑︰「好,領教了」
蘇一一看得有些緊張,忍不住問︰「這陸瑋看似不學無術,怎的有這麼一身好本事?我當是跟盧傳宗那廝一般,只會耍兩記好看的。」
劉孟海神色凝重︰「看來,北劉尚武之風,果然不是謠傳。」
蘇一一深以此話為然,明明看著是手上沒有三分力氣的陸瑋,打起架來竟然如同拼命三郎似的。和仇鸞交戰始終,全是只攻不守的招式。仇鸞雖是一招一式守得極是嚴密,卻也無法輕易制服他,兩人游斗了三五百招,終于還是陸瑋額頭先見汗,忽地跳出了戰圈。
「不錯,仇將軍盛名不虛。」陸瑋雖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樣,但一戰落敗,倒也承認得干脆利落。
「承讓了。」仇鸞面上沒有表情,「依依,走罷。」
自觀摩了仇鸞與陸瑋一戰,蘇一一決定往後不再以貌取人。
蘇一一應了一聲,卻轉頭看向陸瑋,「原來你的功夫這樣好明明是個少年俊彥,卻怎麼做出這副下流模樣?美人向來是愛英雄的,你卻像一只狗熊,縱有幾斤笨力氣,也沒有美人真正喜歡的。」
「你罵我是狗熊」陸瑋氣得勃然色變。
「我只是希望你當英雄罷了。」蘇一一嘆息,「這可就是真心話了,游戲人間雖然也是一種生活,可強迫別人就有意義麼?」
陸瑋微微一呆,蘇一一卻微笑著跟著仇鸞往前行去,他忍不住叫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若我真成就了英雄偉業,你可願意跟我回府?」
蘇一一想了想︰「若是交個朋友倒也無妨,多個朋友多條路麼……不過,若是其他的,我已經有意中人啦」
陸瑋仰頭長嘆︰「可惜可惜,那我也不必當英雄了。」
「我還不至于有這樣大的魅力,何必拿我當這借口呢?」蘇一一微笑嘆氣,「人人都討嫌了你,這日子也有趣不成?你動起手來的樣子,倒可稱得上英俊瀟灑啦。」
仇鸞走了幾步,才忽地回頭問︰「你有意中人?」
「嗯。」蘇一一點頭。
「是誰?」
「多著呢,你都知道的。」
仇鸞瞪視著她︰「原來是信口開河。」
蘇一一笑著做了個鬼臉︰「太多了,所以不知道取舍嘛」
「說吧,你想盡辦法把我惹了無數是非,想要偷偷去做什麼?」仇鸞看著陸瑋一行揚長而去,才板下了臉色。
「原來你知道我的用心啊……」蘇一一嘆息,「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趁機走人呢?我不過是想要自由自在地逛會兒待罷了,不想後面拖著條尾巴。」
「我是尾巴」仇鸞目光含煞,明明他並不輕易動氣,可是她卻三不五時,就能挑釁成功。
「嗯,而且是一條相當漂亮的尾巴,但還是尾巴。所以,再多的形容詞,也是沒用的。」蘇一一苦惱地笑了笑,「那個陸瑋,听起來勢力不小啊。」
「是啊,所以你才故意替我惹不自在,是吧?」仇鸞很沒好氣。
「你太閑了,而且太久沒有在京城露面,你看看那些人居然一時半會兒認出你來,我是替你打打知名度。」蘇一一毫不愧疚,「有了你這塊招牌,我才能在北劉橫行無忌啊。要不然,時不時地跑出兩只登徒子來,我的日子豈不是太豐富多彩了嗎?」。
「倒不如我替你打打知名度如何?只要拿出尚大人的名頭,怕是誰也不敢惹你。」仇鸞咬牙切齒。
「那樣倒也好,只怕暗箭難防,我自己又不像你這麼武藝高強。不過,我今天還真是看走了眼,不知道那個一副公子模樣的陸瑋,打起架來竟像是瘋虎。按照我的經驗,他應該是很怕死,很怕痛,典型的欺軟怕硬……」
「原來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仇鸞冷笑。
蘇一一忍不住唉聲嘆氣︰「常在河邊走,總有一天會濕了鞋子。何況,今兒我身邊有你這位仇大將軍,再硬的石頭,我也敢踫一踫啊」
「別以為有尚大人當靠山就能橫行霸道,有些人你和我都惹不起。」仇鸞瞪了她一眼,忠告了一句。
「知道了。」蘇一一皺眉,「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那陸瑋明明是……怎麼一副色迷迷的模樣?」
「他本就是色中餓鬼,有什麼稀奇?再加上他的身世,自然會偏激一些。陸相反正只有他這一個嫡子,自己功夫又好,不乏橫行的本錢。」
「身世?」蘇一一眼楮一亮,「來給我八一八吧,他的身世一定有著一段虐心虐肺、回腸蕩氣的故事吧?啊,這里有間茶樓,我請你喝茶。」
仇鸞沒什麼好氣,但想著她在街上不知道還會替他惹來什麼禍事,倒還是找個雅間關上門來,落得個清靜。只費些嘴皮子,比較起來,倒是最省心的辦法。
「小二,上一壺你們這里最有名的茶來」
「好咧,客官請稍候一會兒,就給你們上綠山雲雀茶來。」
雅間的布置雖不十分貴氣,但精致處卻加蘇一一都忍不住詫異。茶具是一色的和闐白玉,細膩如羊脂一般,觸手生溫。
「這茶樓倒還真夠檔次……正宜說些私秘事。」蘇一一眉開眼笑,與仇鸞對面而坐,「你快說吧,這陸瑋有什麼可歌可泣的身世?」
仇鸞看著她興奮的模樣,頗為不解︰「別人的身世,你這麼關心做什麼?」
「八卦材料,我有後用,你且講來再說。」
「好吧。陸相你知道是誰吧?」
蘇一一合作地搖頭︰「不太清楚,想必是你們北劉的丞相大人,權力應該不小吧?」
「是北劉左相。在我國,以左為尊,這個位置可說是位高權重。」
「嗯,我理會得,在大周也是這樣的。」蘇一一點頭。那可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就連皇子,恐怕也要對左相禮讓三分。
「陸瑋是陸相的嫡子,自幼聰明伶俐,被譽為北劉神童。不過,後來在他十歲上,他的母親因為誤會,被陸相生生地扼死。」
「呃?」蘇一一瞪大了眼楮,「為什麼?」
「這就是陸夫人最寵愛的如夫人設下的圈套,因是她生下一子,想要扶正,便收買了個無賴偷入陸夫人的房間,下了迷香。陸相破門而入,看到自己妻子赤身的模樣,怒火中燒,便不問情由地把她生生地扼死了。」
「哦。」
「後來當然真相大白,但人已經死了。」
蘇一一確信,仇鸞此人雖是文采斐然,但實在不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明明可以講得精彩紛呈,他卻只是干巴巴地兩句話就結束了。既沒有交代前因,就連後果,也沒有交代清楚。
「當年,陸瑋只有十歲?」蘇一一撐著下巴問。
「對,而且真相還是陸瑋喝破的。」
「他怎麼會……」
「那迷香他也識得。」
「這人看來不是繡花枕頭,我倒真是冤枉他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小小年紀就能喝破那如夫人的精心布局,不簡單唉,你不早早告訴我,現在我有點後悔惹上這個小煞星了。他若要找我報復,我可能防不勝防啊我怎麼這樣倒霉,隨便拿個人生生事,就能生出這麼個大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