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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在妖人的陪伴下享用了一頓豐盛的不知算是早餐還是午餐的美食,我穿好衣服,戴好項鏈,又變回了哪個平凡無奇的女魔法師麗莎。
妖人看著我,似乎對我的神奇「變身」充滿了興致,滿意地點點頭,笑道︰「這個樣子好,不起眼,也免得我為你擔心。」
我白了他一眼。
說得冠冕堂皇,他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嗎?不外乎就是佔有欲作祟罷了。將我視為他的個人財產,自然希望我在外人面前越丑越好。不過如果讓我一輩子都頂著這張臉過下去,那人生該是多麼的沒意思
從城主府里出來,我堅決拒絕了他送我回去的意圖。在城主府里住了一晚已經很難跟人解釋了,如果他再跟著我出現,該怎麼說明我跟他的同進同出?
回到商隊的駐地,眾人看著我的眼光不免都帶上了一絲詭異。不過我畢竟是個高貴的魔法師,倒也沒人斗膽上來對我進行盤問。
我很是厚臉皮地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大步走進了後院。奧古斯都正在指揮佣兵們幫忙將補給品裝上車,看見我回來了,微微一笑,迎上前來。
「麗莎,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出發了呢」他說,倒是只字未提我在外面夜宿的事情,就像我只不過是出去逛了趟街一樣。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歉疚地笑道︰「抱歉,法蘭亞城主大人踫上點麻煩,解決它花了些時間,所以到現在才回來。耽擱你們的時間了嗎?」。
他搖了搖頭,笑道︰「不要緊,我們也是剛剛才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法蘭亞城主踫到什麼麻煩了?嚴重嗎?」。他關心地問。
我笑了笑說︰「是城主府的魔法防御有點問題,現在已經弄好了。」
他似乎松了口氣,笑道︰「那就好了。」頓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才繼續說道,「站在朋友的立場,麗莎,我冒昧勸你一句。跟這種強勢人物,我想關系還是不要搞得太僵才好。這次你既然幫他解決了困難,那以前的過節也就算一筆勾銷了,今後要多加注意才是。」
我愣了一下,問道︰「過節?什麼過節?洛林都跟你說什麼了?」
他也愣了一下,說道︰「洛林法師跟我們說,你跟法蘭亞城主以前有點過節,所以才會賭氣裝作不認識他,難道不是嗎?」。
我干咳了一聲,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笑了笑說道︰「不……沒錯,是這樣的。沒想到洛林老師連這個都跟你們說了。」
他笑了起來,說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為什麼不能說呢?老實說,即使你是魔法師的身份,不用懼怕任何人,但跟法蘭亞城主搞好關系還是非常有必要的。我昨天還想,如果你們之間的矛盾不能調和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去幫忙說和一下的。好在現在看來事情已經完美解決了。」
我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謝謝你,奧古斯都。不管怎麼樣,多謝你的關心。」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何必這麼客氣?既然你已經加入了佣兵團,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互相關心是應該的。好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你也趕緊去收拾一下東西吧。」
我點了點頭,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
其實我需要收拾的東西實在有限。所有的東西只要往空間戒指里面一扔,就可以空著手輕松愉快地上路,沒有半點累贅。所謂收拾東西,只不過是為了避開奧古斯都而已,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問出什麼讓我難以回答的問題來?
走進了房門,看見梅菲勒正蜷縮在寬大的椅子上,背靠著椅背打著盹兒,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看得人心驚膽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叫道︰「梅菲勒,醒醒,別睡了。要睡到車上去睡。」
他一下子驚醒過來,睜眼一看是我,頓時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情,跳起來說道︰「老師,您回來了?沒什麼事吧?」
我心頭一暖,柔聲說道︰「我很好啊,能有什麼事?你不會是在這兒等了一晚吧?」
他微微紅了臉,低下了頭說︰「我……我很擔心老師……」算是默認了我的話。
我的心中頓時被感動漲得滿滿的,忍不住伸手把他抱進懷里,笑著說︰「小傻瓜,我能有什麼事呢?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你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需要足夠的睡眠,像昨晚上那樣熬夜是不允許的,知道麼?」
他羞澀地點了點頭。
抱著小小的魔法學徒,我的心里充滿了幸福和滿足。
但可惜好景不長,有些人偏偏要趁別人最陶醉的時候來攪局,例如洛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我還沒有充分享受夠,就听到他的聲音說︰「麗莎,快點,該走了。」
我不情不願放開了梅菲勒,瞟了一眼不請自來的老骷髏,不滿地說︰「洛林,你到底是怎麼跟人編故事的?為什麼要說我跟法蘭亞不和?」
他「桀桀」一笑,說道︰「不這麼說你要我怎麼說呢?誰叫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矢口否認認識法蘭亞,結果又被他那麼匆匆忙忙拉著出去,我除了說你們之間有過節還能怎麼解釋?」
我啞口無言。
他得意地繼續笑著,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你的任務是學會‘火舞漫天’這個魔法。」說著,他扔過來一張紙。
我和梅菲勒都對這個場景司空見慣了。每天早上洛林都會根據我前一天的進度給我安排一個任務,而我則會給梅菲勒安排一個任務,然後我們兩個就可以一起開始練習,他學他的,我學我的,兩人一起學,多少有點慰藉。
我讓梅菲勒檢查了一下,把他的和我的東西都扔進了空間戒指,然後便跟著洛林一起出了門,坐進商隊專門為我們騰出來的馬車里。
上了車,按照慣例就是開始勤奮學習。魔法師在學習魔法的過程中是很難感受到時間的流逝的,于是,不知不覺中我們很快便走出了東信城的領域,進入了陽輝帝國境內。
這一路理論上來說我是走過的,當初維西把我從東信帶回陽輝的時候,就曾經走過了一遍。但當時我們正在跑路,再加上我初到貴地,感覺前途茫茫,自然也就沒有欣賞風景之類的心思。這次既然有了機會,我便也趁機好好參觀一下帝國其他地方的風光。
貧富差距,這在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存在著,這里自然也不例外。位于邊境的城鎮,無疑比帝國核心區域、甚至一般的內陸城市都差了許多,市容市貌不必說,跟干淨整潔的帝都根本沒得比,而且到處可見邊防軍的士兵們和奧古斯都的同行們。不過跟我去過的南部邊境比起來,這里因為跟東信城接壤,所以多了許多的商隊來來往往,跟我們現在一樣。
中午,我們在一間酒樓停了下來,打尖吃飯。因為人多,所以把酒樓的老板和伙計忙得四腳朝天,整個酒樓都幾乎被我們的人佔據了。
正等著吃飯呢,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忽然門口又「呼啦啦」涌進來一批人,大概有三四十個的樣子,個個膀大腰粗,生得魁梧雄壯,一邊走一邊吆喝道︰「老板,快,給我們來點好吃的干,肚子都快餓扁了」
老板已經忙不過來了,哪里還能招呼他們?只能愁眉苦臉迎上前去,點頭哈腰地說著好話。
酒樓是面向公眾的,誰來吃飯都不奇怪,我本也不以為意。沒想到恍眼一瞟,卻發現同坐一桌的奧古斯都黑了半邊臉,恨恨地盯著那為首的大漢,其他的佣兵也都變了神色,由原本的輕松變為凝重。
「這是怎麼回事?」我拉了拉旁邊洛林的衣服,低聲問道。
他「桀桀」笑了兩聲,說道︰「那是紅隼佣兵團,帝獅的冤家老對頭。」
我不由大為訝異,問道︰「冤家對頭?帝獅那麼厲害的佣兵團也有人敢跟他們爭?」
「為什麼不呢?這個世界上,規模大的佣兵團還是很多的,帝獅雖然強,也不能一手遮天。況且你要知道,北越這座城市的城主可不是固定的,每隔五年選一次,理論上每個佣兵團都能有機會,所以大的佣兵團之間大多都在明爭暗斗著。不過,真正能跟帝獅競爭的,也就那麼兩三家而已,其中就有這個紅隼。」說到這里,他居然還很是傷感地嘆了口氣,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
我囧。這話听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呢?
不過我倒是第一次听說,北越的城主是輪流競選的。我還以為這個世界只有君主制沒有民主共和制呢
此時老板和大漢們的交涉已經進入了尾聲,看老板那能擠得出水來的苦瓜臉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結果。不過也是,既然是兩家冤家對頭踫上了,能有好事嗎?
只听那大漢突然拔高了聲音,有意無意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譏誚地說道︰「怎麼,他們人多,所以是客人,我們人少,就不是客人了嗎?你這家店原來只做大生意,不做小生意,早說不就好了?免得耽誤我們吃飯的工夫」
老板都快哭出來了,說道︰「威爾斯先生,您怎麼這麼說呢?這話要是傳出去,我的生意也不用做了您是老主顧,應該知道我的為人啊,如果不是實在忙不過來,又怎麼會怠慢您?這樣吧,如果您不怕多等一段時間,就請上樓坐坐如何?我安排您幾位去包間,包間的費用今天就免了,您看如何?」
老板很會做事,也安排得很好,大漢卻仍舊不依不饒,大聲說道︰「為什麼要我多等?因為他們是大客戶所以要優先對待?」
老板的嘆息聲簡直就要催人淚下了,無奈地說︰「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
這時,奧古斯都的臉色倒是平緩下來,冷笑了一聲說道︰「好啊,這是沖著我們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