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兩個時辰精心妝扮過的面皮、晃到人眼花的金叉步搖、還有番邦進貢來的隨著步調顯出不同顏色的滑垂衣料,襯著那本就傲人的曲線愈發的引人遐想,加之盛氣凌人的站在清湯掛面的兮若面前,對比怎能不鮮明?
笑她土氣,兮若並不在意,可說她要跟自己的姐姐爭男人,這當真是污蔑她了,冤有頭債有主的,就算要評理,也該找父皇去,她也是不情不願的受害人來著。
未免鳳仙桐將她當做假想敵,平白擔上莫須有的記恨,兮若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的,因此面對鳳仙桐咄咄逼人的表現,兮若嘴角又顯出了那一雙可愛的梨渦,和氣應道︰「十四皇姐大概是誤會小十七了,我從未想過要和十四皇姐爭……」
鳳仙桐原是瞧不起兮若的,也覺得她這土氣的扮相根本無法與自己一較高下,她只是來給兮若一個下馬威罷了,可兮若這一笑,竟勾出了鳳仙桐心底說不出的惶恐,未等兮若將話說完,啪的一聲甩開馬鞭,狠狠的抽向兮若那笑顏如花的臉,咬牙道︰「果真是安思容那賤人生出的女兒,滿肚子的詭計,本宮才不受你這賤丫頭的騙!」
靜修師父說,早春的天就像孩子的臉,上一刻猜不到下一時的變化,兮若想著,師父又錯了一句,鳳仙桐又不是孩子了,這變化的比孩子的臉還快呢,該拿鳳仙桐的臉比春天才是!
手心火辣辣的疼著,鳳仙桐甩來的馬鞭被她硬生生的接住了,暗自慶幸手疾眼快,這一鞭子若當真挨上她的臉,想必她今後也不必出去見人了,靜修師父說話,有時候是沒頭沒尾的突然來一句,這鳳仙桐有過之而不及,她也不過是言明自己不爭男人,哪里滿肚子詭計了?
鳳仙桐見兮若竟敢出手接住她的馬鞭,怒氣更熾,她想打誰,從沒有人敢抵抗的,這笑得招她討厭的土包子居然敢出手接她的鞭子,若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想來日後這土包子便不會知道皇城上下,誰說了算!遂咬牙切齒的瞪著鳳兮若,厲聲道︰「沒規矩的村姑,果真欠人管教,未免你日後鬧出笑話,本宮今日便好生教教你什麼是規矩!」
說罷猛一用力,趁著兮若不及防備,將她攥在手中的鞭子硬生生的抽回,給兮若本就受傷的手心更添負擔,兮若條件反射的用完好的手捏住了自己出血的手心。
這次沒疏忽了防備,那頭鳳仙桐抽回鞭子之後,接著就甩向了兮若單薄的身子,這一下較之先前更加的發狠,抽得兮若一個趔趄。
听著陰森森的笑,兮若左右閃躲,仍避不開那四下亂竄的鞭子梢,硬生生的挨了,卻咬牙不肯痛呼出聲,她已經夠狼狽了,才不希望鳳仙桐更加的開懷!
听不見兮若的慘叫,鳳仙桐愈發的生氣,恨聲道︰「還是個 種,本宮就看你的骨頭硬,還是本宮的鞭子硬!」
說罷打得愈發的起勁,跟在鳳仙桐身後的侍寵、婢女一個個掩著唇吃吃的笑,沒人上前說一句公道話,就是先前接兮若回來,這幾天一直給她送飯的老太|監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隨鳳仙桐撒潑。
兮若一直都知道自己孤立無援的,此時更加的明白自己的處境,心中念叨著天無絕人之路,咬咬牙,一定能過去的,這樣想了,嘴角竟然又浮起了淺淺的梨渦,靜修師父說︰一個人用發狠來令旁人屈服,那麼他定是個外強中干的,表現的越是狠覺,心底就越是空白——兮若總找靜修言語不對的地方,但是這話,兮若卻從不認為它是錯的!
鳳仙桐打得累了,正想著給自己找台階,外頭急沖沖跑了一個小太|監,沖到鳳仙桐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急聲道︰「公主,聖上正在兩儀殿召見墨將軍。」
這一句話令鳳仙桐眼楮一亮,頓時轉回先前的儀態萬千,興沖沖的問道︰「墨羽當真進宮了?」
小太監身子抖了一下,隨後惶恐道︰「借奴婢十個膽子,也不敢欺騙公主!」
鳳仙桐不掩開懷,伸手理了理一絲不亂的鬢發,揚聲道︰「去兩儀殿。」
渾身都痛,嘴角仍舊浮著淺淺的笑,又讓她猜對了一次——這一關,當真過去了,她還活著呢!
那廂鳳仙桐走出去沒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對著兮若恨聲道︰「不想落得個像你婬|賤的娘一樣的下場,就給本宮離墨羽遠點,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