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處的刺痛逼得兮若自昏睡中醒來,可眼皮十分沉重,懨懨的睜不開來,微微晃了晃頭,依稀記得陷入黑暗前那色胚狠狠的咬了她一口,她想那一口肯定不淺,現在還一陣陣的痛著呢。
又一陣刺痛,腦子頓時清楚,猛地掀開眼皮,不想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只十分美好的手,縴白勻細,艷紅的蔻丹隨著抬手的動作劃出絢爛的花痕,可這麼好看的手上卻捏著根木柄銀針,針尖對著她胸口處,被燭光一照,閃著詭秘的寒光。
抬眼對上了那巧笑嫣然的臉,心頭閃過比被針扎還錯愕的寒意,這張臉她竟認得,如今也算有些見識了,宮中那麼多嬪妃秀女中,沒有一個比得過眼前女子的媚,不是紀柳柳還能是誰,可這只手卻與記憶中的大相徑庭,莫不是自己在做夢,夢見那些手抄本小冊子上載著的深宅大院里妻妾爭寵的勾心斗角,紀柳柳這大老婆正在對失寵的小老婆進行慘無人道的打擊報復中?
復又緊閉了雙眼,心中念叨著快點醒來,噩夢就過去了……
耳畔突然響起了紀柳柳比宮中檐鈴還好听的輕笑聲,軟糯著聲音在她頭上說著︰「將軍大人,想來妾身嚇到公主了,嘖嘖——瞧瞧這招人憐的小臉兒白的。」
這不是夢!再睜開眼,紀柳柳已經站到一邊去了,兮若視線正對上斜身靠在椅子里的墨羽,他的臉隱在背光處,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姿態倒是透出幾分閑適慵懶,左臂支在椅子雕花扶手上,微攥四指,只余拇指輕托著線條完美下巴,右手隨意的搭在另一側的扶手上,把玩著一串綴金鈴瓔珞,微微一動,上面的金鈴鐺便發出叮鈴脆響。
兮若皺了皺眉,別過視線不去看那人,渾身動彈不得,感覺很不舒服,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手腳均被束縛著,分別綁在架床的四根雕花床柱上,上身空無一物,自腰往下蓋著紅緞錦被,心中一緊,第一想法就是這一對狗男|女不知道又打算干什麼變|態事。
隱在暗影中的墨羽突然開口,語調中夾雜著一絲並不遮掩的興奮,「柳柳,好了?」
紀柳柳扭著水蛇腰風情萬種的移到墨羽左側,將銀針放在三足幾上敞開的烏木盒中,伸手搭在墨羽肩頭,俯著身子貼在他耳畔柔聲道︰「將軍大人,這麼一大片的,今晚可是踫不得了。」
墨羽坐直身子,抬手抓過紀柳柳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輕捻著,斜眼睨著紀柳柳意有所指的媚笑,回道︰「柳柳放心,回房給本將軍準備洗澡水去吧。」
就在他二人肆無忌憚的調|情時,兮若低頭看向痛處,待到看清之後,只覺一陣昏眩襲來,腦子里嗡嗡的響了起來,那一對狗男|女果真十分變|態,竟在她胸|前刺了一根十分奢華的墨色羽毛,毛根刺在齒痕中央,羽軸自齒痕斜過半面胸|口一直延伸到右側鎖骨尾,羽片細長繁榮。
不等兮若回神問候完墨羽祖上十八代,紀柳柳已經款擺著腰身退出了房間,出門後還體貼的替他們帶上了房門,而墨羽也不知何時立在了床頭,斜身倚著床柱,抱臂環胸,墨玉般的眸閃著異樣的光彩,視線流連在兮若胸|前的華羽,嘆道︰「柳柳果真心靈手巧,瞧瞧,多美!」
听見墨羽的聲音,兮若感覺全身的寒毛一瞬間全豎了起來,想要閃避,奈何手腳被縛,無處可躲。
見兮若掙扎起來,墨羽突然俯子,溫熱的手指輕觸著齒痕,貼在兮若耳畔魅聲道︰「痛麼?」
兮若轉過臉對上墨羽,咬牙切齒道︰「將軍大人何不自己試試看?」
墨羽的指尖輕輕描繪著齒痕的外延,哈哈笑道︰「本將軍原打算要用烙鐵在這里烙上個羽字,不過柳柳說沒想到你這樣子差強人意,可這身皮肉是難得的好,烙了可惜了,本將軍想想也對,烙了之後,這皮肉糾結到了一處,本將軍日後與你雲雨時,瞧著多傷眼,還是這樣的好。」
兮若恨恨的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一字一頓道︰「你這變|態放開我!」
墨羽挑了挑眉梢,只是陰測測的笑,並未立刻出聲,戴著烏金戒指的手指順著華羽外緣一直挪到圓潤的肩頭,隨後沿著肩膀的曲線貼上了躍動的頸側血管上,指尖攢滿濕潤,這是針刺之後因痛而滲出的汗珠,倒是很像那日她在他身下掙扎時的效果,感覺兮若緊張的戰栗,這才笑道「你放心便是,本將軍應了柳柳的約,今晚沒工夫踫你,不過也不會現在就松了你,想必一如你願,你便要毀了柳柳這半天的成果,柳柳會傷心的,自然,不但今天晚上不準毀,這個印記,本將軍要你一輩子留著,若然有一天給本將軍瞧見你傷了它一分一毫,下一次,本將軍就在你最隱秘的地方親手刺根更長的,听明白了?」
咬牙與墨羽瞪視了許久,兮若終究還是垂下了眼,扇形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騰的情緒,他們相處的並不久,可這色胚如此了解她心中所想,如果他松了她,她定會第一時間毀掉屬于他的痕跡,哪怕用刀剜肉,他了解她,她自然也知道他說到做到,為了避免更大的難堪,所以她很識時務的服了軟。
耳畔傳來墨羽愉悅的笑聲,伴著鈴鐺的脆響,脖子間突然多了串冰涼,「這是本將軍賞你的,听見這鈴聲,本將軍就知道你在身邊,瞧瞧,只要你听話,本將軍多寵著你!」
抬眼對上了墨羽得意的臉,兮若感覺身子又開始哆嗦了起來,這次是氣得哆嗦了,她隱約記得先前听人說過墨羽喜歡馴服猛獸,馴服之後就在其脖子上掛個鈴鐺,如今,他將她也當做自己馴服的猛獸了不成!
很想反唇相譏,可看清墨羽眼中一閃而過的厲色之後,兮若又垂下濃密的睫毛,柔柔順順的應了句︰「多謝墨將軍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