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說︰「這樣——不好吧」
墨羽送了他個,「滾」
紀柳柳婀娜輕盈的新綠身影也才將將在門口露了角端倪,墨羽便將先前坐在身下的椅子直接招呼了過去,他不想被人打擾,特別是紀柳柳那張和錦槐如出一轍的臉更是惹他煩躁。
紀柳柳識趣的退下沒多久,莫提推門而入,徑直來到墨羽眼前,以頗為嚴謹凝重的語調開口道︰「殿下,十七公主她怕是被人……」
听見莫提也要將兮若說上一說,墨羽倍感無力,伸手揉按著太陽穴,直接打斷莫提的話,嘆息道︰「莫叔,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有什麼話,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莫提靜默片刻,應了個‘是’,隨即悄然退下,縱然兮若百般好,可在莫提心中,始終不曾忘記她是鳳華雄的女兒,他此刻出現在這里,與莫桑和紀柳柳的目的不同,墨羽信任他,將墨府內的大事小情交由他管理,見了十四公主的人在府里興風作浪,他有責任向墨羽知會一聲,可墨羽不想听,他自是沒必要非要給墨羽一個明白,那樣好像他在為兮若開月兌似的,婦人之仁,他不屑為之。
莫提退下後,墨羽自腰間錦囊中模出一個黑玉瓶,掌心大小,攥在手中,涼寒如冰,這是北辰宮護法剛剛送來的,據說只要將里面的藥粉倒入冰水中少許,給兮若服下,一切麻煩全解決了。
撞見了那一幕之後,他催馬疾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處,可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很久的北辰宮宮主卻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墨羽記憶中的北辰宮宮主無論冬夏一直以寬大的黑色斗篷罩體,可今日出現在他面前的北辰宮宮主卻是一身寶藍底色的織錦袍,墨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綰了個髻,繞纏緞帶,以一根素玉簪子固定于頭頂,十分規矩的貴族打扮,卻總讓墨羽覺得這樣的宮主與他想象中的相去甚遠。
見了墨羽,北辰宮宮主開門見山的問道︰「听說十七公主有了身孕?」
墨羽心中一陣莫名的緊張,面上卻盡可能維持著淡漠,解釋道︰「不是我的。」
宮主勾了勾略顯涼薄的唇,平靜無波道︰「既是如此,你要如何打算?」
墨羽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虛軟,心一陣陣的抽搐,遲疑了片刻之後,斷然道︰「為絕後患,我會解決掉那個不必要的麻煩。」
對于他的表現,北辰宮宮主表示很滿意,灑然的離開,再然後,他回到府中不多時,北辰宮的護法便送來了這個黑玉瓶。
墨羽看著這黑玉瓶,心里抽搐的愈發難受,可他知道他那個時候的選擇是對的,再然後,莫夫人進來了,他可以趕走任何人,唯獨不敢對莫夫人失禮,靜默的听了莫夫人的教誨,她告訴他,兮若身子太虛,一旦強行墮胎,極有可能一尸兩命。
他雖為先前看見的那一幕痛心疾首,可靜下心思後,不敢想象身邊沒了她會是如何寂寥,攥著怎麼也捂不熱的玉瓶,他心中分明,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斷然的說出要解決掉兮若肚子里的孩子,怕北辰宮宮主會替他解決,一旦宮主動手,解決的就不單單只是一個孩子那麼簡單了,有可能會一尸兩命總好過一定會一尸兩命吧
即便是面對著他尊敬的莫夫人,墨羽也沒講出心底的話,可那樣一番言不由衷的狠話卻被兮若听了個一清二楚,墨羽一躍而起,沖到門邊敞開門之後,看見的就是兮若從地上狼狽的爬起,沒命似的的向一邊的小徑跑去,且越是听見他的叫喊跑得越快,即便是那晚大殿外,他將她壓在身下的時候,也沒見她這般慌亂過,那個孩子,對她真的那麼重要?
墨羽遲疑片刻,隨即丟下莫夫人,直接追了過去。
兮若慌不擇路,竟撞進了一處因墨羽下令從新修葺落芳居及其周邊院落而剛剛封堵上的死巷,待到墨羽追了過來,看見的便是兮若故作鎮定,卻一臉慘白的站在牆角,略挑高了下巴,斜眼將他睨著。
墨羽面無表情的看著兮若力持鎮定,卻難掩聲音中的顫抖的說著︰「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听了這樣的問話,墨羽心頭又是一陣悸動,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沉溺于她那雙清澈的眸子中,信了她去,可是,有些事情越想要淡忘,卻越要鑽出來,時時提醒了他什麼是現實的殘酷。
墨羽默不作聲,徑直來到了兮若身前站定,伸手向她蒼白的臉頰探來,卻被她偏頭躲開。
她的躲閃本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甚在意,隨手向下一移,直接抓上了她的襟口,趁她不防,猛然一拉,布帛撕裂聲驚得她愕然轉回頭來,抬手護住身前,怒斥道︰「你發什麼瘋?」
墨羽冷哼一聲,看著她遮擋不住的斑駁吻痕,視線漸漸幽深,口不擇言的譏諷道︰「本將軍原當你很特別,眾目睽睽之下受辱也不哭不鬧,閨房之中也要端出一副不屑為之的清高表情,卻原來只是將骨子里屬于鳳氏的放|蕩隱藏得好,嘖嘖,還真激烈呢,本將軍從來不知他居然也懂得伺候女人的功夫,你那個時候可真陶醉,不過你怎麼就敢肯定本將軍不會隨時回來,這麼深的痕跡,一時半會兒可是消不掉的。」
兮若順著墨羽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錯愕的瞧見上面深深淺淺的吻痕,一時想不出這是怎麼回事,迷茫道︰「這是、這些是怎麼回事?」
墨羽冷然一笑,輕蔑道︰「你真當本將軍是傻子不成?」
她是內斂的,即便知道他心中的期盼,卻從未有過任何表示,難得放棄了矜持,興沖沖的趕來迎他,不曾想卻被他以莫名其妙的借口關進了地牢。
兮若蜷縮在冷硬的木板床上,看著胸口深深淺淺的吻痕,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些痕跡從何而來,墨羽的不信任雖讓她感覺心寒,可畢竟未曾對他寄予厚望,倒也不會那麼揪心,可他說要打掉她月復中的胎兒,這才是讓她坐立難安的,她不會坐以待斃,總要搏一回,以前乖乖的听從父皇的詔書回京,是因為那個時候她只有一個人,想要如何就如何,可現在不同了,她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這世上和她關系最為親密的那個小家伙的未來——不再只是她一個人了。
盤算著如何逃月兌,牢門竟在這個時候敞了開來,兮若抬頭望去,竟是春兒和莫桑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春兒一直很看不慣莫桑對兮若的不敬,莫桑自然也總嘲笑春兒身為女兒家,卻一丁點都不嫵媚,該多向人家柳柳夫人學學,他們見面後,沒一刻是消停的,而此時竟能相安無事的一起出現在牢門外,怎能不叫兮若感覺驚奇?
特別是莫桑一直對她抱持毫不掩飾的敵意,先前她不知緣由,可自從墨羽將自己的身世告訴她之後,一切都不言自明,只是莫桑這般仇視著她,這個時候來此是干什麼,莫不是打算現在就給她灌藥吧?
想到這里,兮若不由自主的戰栗了,尤記得墨羽送她進來之前,她直言不諱的告訴他,如果他想流掉她的孩子,那麼就連她一塊處死好了,墨羽頓了片刻,漠不關心的告訴她,如果她執迷不悟,必要的時候,他不會心慈手軟。
兮若想不明白只分開了七天時間,墨羽怎麼會變成這樣,謹慎的看著春兒和莫桑走進了地牢石門,算計著之前春兒雖然與她有二心,可她懷上了墨羽的骨肉,這對于德昭帝來說,或許也是值得利用的,那麼他們就不會希望她流了身孕,她莫名期望保住這個孩子,德昭帝一直在利用她,她為什麼就不可以利用回去,一旦莫桑當真是來給她灌藥的,她和春兒一起對付莫桑,應該是有逃月兌的機會的,等她回了宮中,和德昭帝坦言相告,只說等孩子生下來,或許有可能牽制墨羽,想來德昭帝是會幫著她的,躲過了眼前,以後再從長計議。
心中有了算計,再去面對便從容了許多,只是不曾想莫桑打開單獨囚著她的小間牢門後,春兒一下子撲了進來,抱著她就開始哭,而莫桑只是放下了手中拎著的食盒,挪來靠牆的桌子,將食盒中飄著香氣的菜肴一盤盤擺放在桌子上,隨後冷淡著聲音說道︰「公主用飯吧。」
在春兒和莫桑想來,兮若被墨羽關進了地牢,肯定會使小性的,他們之前甚至難得心平氣和的說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話,全是想著如何應對兮若做出絕食抗議之類的舉動來,可令他們愕然的卻是兮若听了莫桑的話之後,並不遲疑的挪到了桌邊,拿起擱在一邊的銀筷子,斜睨了春兒一眼,平日里春兒不會給她備下銀筷子,心中不知何種滋味,這飯菜倒是準備的用心良苦,非但全是她平日里最喜歡吃的東西,且連筷子這樣的細節都注意到了,他既然已經要放棄她了,又何必在意她吃還是不吃?
兮若端起碗筷,並不慢慢試毒,直接吃了起來,春兒忘了莫桑的存在,小聲的咕噥了句︰「奴婢還擔心公主不會有胃口呢?」
兮若細嚼慢咽下口中的食物,笑道︰「我若是不吃,我的孩子就會餓到的,他又沒做錯什麼,我有什麼理由餓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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