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存稿了,淚流滿面中……過年果然是萬惡的!!)
因為出了四賴子的事,姚承鄴很惱火,他沒想到的是在自家地界上保個人,還能出現這樣的事兒。姚承鄴是個任性施為的人,這一番下來就是一通整肅,幸是因為還在孝期里,不至于動刀兵見血。不過這世上,最可怕的原本就不是見血,這世上死的人,有多少是見血而亡的。
且說這天阿容踏踏實實地開堂坐診時,姚承鄴見縫插針地叫了她過去,臉上是少有的嚴肅︰「阿容,我得回京城去,揚子洲這邊我已經關照好了,你還是要小心些。這天下鋌而走險的人實在太多,有什麼事到清輝樓去說一聲,自然會有人給你辦妥。」
見姚承鄴說話慎重,表情嚴肅,阿容就猜想得到,大概是京里出了什麼樣的變故,所以姚承鄴才急著回京︰「很嚴重嗎?」。
「還好,你不用擔心,不論出了什麼事,總要保下你就是。縱使我不成,不還有長青在嘛,謝家從前朝到衛朝立世數百年久經沉浮,總不是虛來的。阿容,你記住一件事情,除了我和長青來,否則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姚承鄴自覺得有些事,還是不要跟他這表妹說的好,畢竟小姑娘家的听多了陰謀之論並不好。
其實阿容現在擔心的哪里是自己在揚子洲出不出事,真正的戰場在京城里,她這遠在邊陲的不過能打打醬油而已。說起來她還算是清閑的,才遇上點事也被姚承鄴化解了,那還能有什麼事兒。
「二哥,我也不能勸你不要去爭,我只能說一句,永遠不要認為自己是聰明人,聰明人犯起錯一旦被人揪了個正著,那就是苦樂由人了。」阿容心想,自個兒以前就是那自以為聰明的人。
或許,她現在還是那自以為聰明的人,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得可不正是她這樣的麼。
說話的次日,姚承鄴就離開了揚子洲,只是出城卻是向東行,壓根不是回京城的路。雖然阿容有些好奇,但既然姚承鄴沒有問,她忍住了在嘴里沒問。
再去說眼下的京城如何的風雨飄搖,表面上卻仍舊保有和從前一樣的繁華與氣派,街上的行人當然感覺不到天正在變幻著,所以他們依舊過著平淡安定的生活。
太後下葬已經有時日了,京城里處處披白的景象也漸漸如雪化一般消融了去,只是在各大家之間的那些暗流卻從沒有一刻消融,反而在太後和姚太夫人過世之後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揚子洲是招敗棋!」說話的是容家的某位長輩,這位長輩自然是站在容璟福這邊的,其實容家的長輩多不和容璟福通氣。
眼下的容家長輩沒幾個看得起容璟福,庶出就低人一等,這些長輩雖然多也是庶出,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更不待見容璟福。都是庶出,憑什麼你能主家,而我們就只能在族里做個族老,那不是沒半點意思嘛!
面對這位容家的長輩,容璟福卻是小心翼翼地,因為他眼下得靠著這位才行︰「三叔,事已經辦了,悔也沒辦法。眼下還是想想京里的事怎麼應對才好,謝家那小渾子在宮里,他們倒是甥舅一家親了!」
「我再問你一句,太後和姚太夫人的事,真的不是你派人干的?當年璟弘的事就不說了,你現在只要把眼前的事交待明白。不管是不是,總要想出應對來,你也看到了,眼下宮里是拿咱容家當眼中釘了。皇上歷來是個大大的孝子,你也明白,皇上這即是在借機打壓各家,也是在趁勢收權。」容家這位三叔,人稱容三爺,是個老成精一樣的人。
這位之所以捧容璟福,是因為他不能確定要是那容雨聲回來,要是真的主掌容家,那他們的利益會不會受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從來都是正確的。
說到太後和姚太夫人的事,這容璟福既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這事兒有他的原因在,但讓他來承認這種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做了這樣的事,那就是什麼時候,什麼人都不能交底的。
「自然不是,三叔也說是皇上借機打壓,這不過是給咱們安個名頭,他才好行這事罷了。」
當容璟福說完這句,外頭就傳來了一聲︰「報……」
「進來!」容璟福連忙開口,心里高興啊,總算府上還有會眼色的,這時候正好把事兒岔開了。
不過當來的僕役一開口,容璟福就沒有了高興地勁頭︰「三太爺安好,老爺安好,是大公主府下了帖子,說是要來府里和老爺會面,卻不知道要怎麼回了來人?」
大公主府,那現在就是一個炸藥桶一樣的地方,一听說這四個字容璟福就有些悚,但還是壓了壓不安說︰「當然是掃榻相迎,難道還能拒見不成,好好地侍候著,我去回個帖子給大公主府那邊。」
和容三爺進了里屋,容璟福問道︰「三叔,你看這事該怎麼看?」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小心應付。」容三爺對于不關己身利益的事壓根不會多費心思,所以對于容璟福的問話,只是隨便地答了一句。
等回了帖子再返到大公主府時,已經是午後了,這時的謝長青剛從宮里出來沒多會兒,為的就是明天去鳳西容家登門拜訪的事兒。謝長青一回府,先是和大公主各自通了氣兒,然後就招了人來問阿容在揚子洲的情況。
問罷了後又思量了一番︰「少南,你去山里安排一番,過些時候我去揚子洲,一定要保連雲山不出事。謝家真正的根基,不是滿朝的關系,更不是裙帶,而是屹立數百年的連雲山。從今以後,連雲山的事你要多上心一些,大管事眼見著也年事高了,也是你該多去接觸的時候了。」
「是,爺,您安心布置,我在連雲山必不會給您拖後腿。」徐少南這時也經過了許多事,尤其是這幾個月來,先後是倆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女人過世,他和謝長青一塊出入各府及宮廷,更是成長得迅速。
人經的事多了,自然不會像從前一樣,所以徐少南也不再是那個只關心謝長青和哪家姑娘終生廝守的小侍從。
對于徐少南的成長,謝長青怎麼可能會看不到,所以他才選擇了在這個時候把連雲山交到徐少南手里。這是最考驗人的時候,雖然拿這樣的大關節來考驗,確實有點冒險,可謝長青現在必需得冒這險。
「你明天上午就走,連雲山就交妥給你了。」
「是。」徐少南這時自然是肩上的擔子一重,就更加褪去了臉上的青澀,轉而顯出從前沒有的沉穩來。
說起來,謝家並不是個一言獨斷的人家,只是到了這一代,多是由謝大家和大公主拿主意而已,也是因為大公主身份。不過這些年來謝家宗老們還是一直在影響著謝家的每一個決定,只是相對來說,他們影響得手段更軟了一些。
而謝長家則是宗老們最推崇的當家繼承人,雖然說就這麼個嫡子也沒得選擇,但滿意和不滿意就是不同的。因而在婚事上,謝家的宗老們很慎重,而謝長青也一直沒去踫這塊兒,從前是不在意,而現在是阿容的身份在那不必在意。
然而這也是一個爆點,不過爆得不會太大,畢竟這還是以個人意志為主的事兒,但是如果要拿來作文章,這就可以爆得很大。
而現在謝長青要的就是爆得很大,所以他得先讓阿容回來一趟,趁著眼下京城還算平靜,趕緊把這事辦了︰「阿容,其實這渾水,我也不願你來攪和,只是卻非你不可了。也好,這樣不是又能見著你了,也有日子沒見了,也不知道你好不好。」
這時候阿容在揚子洲好得不行,天氣好,病患也漸漸地多了起來,不像從前總是那少少地幾個,也是她的名氣稍稍起來了。藥便宜、診斷準,加上又是個柔和可親的小姑娘樣貌,當然讓很多人樂意到她這里來。
這天正當她診著病患的時候,外頭來了人說是春華館的,非要求見她不可。說起來這卻還是阿容頭回被人「求見」,人都求見了她當然得見。于是抽了個空檔去見春華館的人,來人是春華館的管事,可也巧了熟人麼,都不是頭一回見了。
還就是這位大管事給她的琉璃藥瓶,雖然至今沒見著是什麼個模樣兒,既然是熟人,好就好辦事兒︰「不知道管事為什麼而來?」
「盛藥令,當家年前盤下了春華館,轉眼這就開春了,春華館又還沒並入連雲山,有不少事兒是需要當家來做個主的。我是瞧著爺也不在,就只好來求盛藥令給個主意,您看……我把春華館里的事總了個呈報,您請掌掌眼。」
這時阿容才把春華館想起來,再一看春華館、春懷堂,咋听都像是一個媽生的,也難怪管事要找上門來了……只是小小一春華館,還有什麼是這歷來精明的管事拿不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