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四壁不見光和風透進來,雖然點了不少火把,但鄉鄰們出去後,阿容讓他們帶走了一多半,這地底下不透風的,還是少點火把為妙。
「吾生有限,而丹道無涯……」這是一卷刻在石牆上的丹書,用的是上古文字,好在兩人看起來都沒有障礙。
兩人一左一右舉著火把,阿容忽地一腳踩在了水里,這才發現有條溪流經過石牆邊,有流水就必定得有流進來的地方,阿容和秦安相視一眼,兩人遂沿著溪而上。
溪流的盡頭還是一堵牆,阿容蹲上來看著水從牆下砌空的地方流進來,她就伸了手去試了試,然後驚喜地道︰「秦藥師大人,這里有風進來……」
伸手時不免沾到了水,水有些不大對勁,阿容又蘸了點水聞了聞︰「藥泉?」
听她這麼一說,秦安也蹲了下來,聞過嘗過後同樣是滿臉喜色︰「確實是藥泉。」
「怪不得這樣偏僻的地方會有丹洞,原來是有藥泉,那就解釋得通了。」阿容只記得上古藥書上有記載,所有煉丹藥的水里以藥泉為第一,其他的都被稱為凡水。
「姚藥令,你往後頭站一站,這牆似乎可以打得通,我來試試。」秦安說罷把火把插在地上,然後雙掌平推出去,然後只听得「轟」的一聲,牆上漸漸的有了光線。
光線一點點強了起來,那當時可能是草和泥的漿子封住的牆隨著光線的增多轟然倒塌,出現在阿容和秦安面前的是一個寬敞明亮的——藥園子。
之所以說是藥園子,是因為最前面迎面豎著一塊青石,上頭就寫了藥園子三個字。
「上古時期以現在也幾百年了,這間茅屋怎麼保存得這麼好?」阿容對園子里有什麼還沒投去目光前,就先被靠著山壁蓋的一間茅屋吸引住了目光。
順著阿容的手指看過去,秦安想了想答道︰「應該是浮油草,萬年不腐。」
好奢侈,浮油草是淨化丹的主藥之一,竟然被拿來蓋茅屋,這究竟是哪個敗家子兒啊阿容說著就和秦安一塊兒往里頭走,還沒邁出三步去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金芝」
可以把金芝當野山參看待,十年八年就算得天地造化,百八十年的經常被神化,這里的看上去怎麼也得三五百年。
「真敗家」說這話的是秦安,這三字通常是阿容從前常說的,這會兒阿容也沒注意到。
「確實很敗家」上古藥書上形容藥草之豐,通常用的一句話就是——「瑤草鋪地,金芝爬籬」,眼前就正是這場景。
兩人小心翼翼地往里邊走,生怕一不小心踩著了藥材,後來才發現再小心翼翼也沒用,藥材遍地都是︰「姚藥令,我使輕功去茅屋里看看,你在這里等著可好?」
「也好,省得我踩肉疼。」剛才踩著一棵降露草她就心疼死了,要踩著那些絕種的藥草她還活不活了。
秦安進去了後阿容就蹲那兒數,哪些草藥是現代沒有,衛朝有記載又絕種了的,這太考驗人了。阿容老想伸手去采,可是她又知道,像這些藥材,拔是不對的得用小藥鏟,根睫完整地采了才不會壞了藥。
蹲著自我糾結了半天後,阿容終于悟了︰「不看了,早知道應該把藥鏟帶來。唉……秦藥師怎麼還不回來,難道那里邊更驚人」
忽然間阿容听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她听著以為秦安中招了,當即小心翼翼地沿著山壁過去,盡量少踩些︰「秦藥師大人,秦藥師大人……你怎麼了?」
「別進來,是枯葉蘭的粉末。」秦安明顯是被沾上了,要不然不至于踫倒了東西,人倒地哪有這麼大動靜。
「我帶了解毒的丹藥,你還能出來嗎?」。枯葉蘭並不是太毒,看來這洞的原主人並沒有傷人之心,至多當年是想把人迷個昏昏欲睡或動彈不得而已。
里頭又響起點聲音,這時秦安已經站了起來,枯葉蘭本來毒性就不強,加上年月已久,藥力已經不深了︰「我沒事,你也別進來,這些藥雖然年久了,但你體弱沾上了還是不好。」
「那就好,我不進來,里面有沒有人?」阿容這時腦子里想得特玄幻,會不會有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然後猛地張嘴說話托付一番,然後羽化而去……
她想的確實有些離譜了,秦安出來時搖頭說︰「怎麼會有人,不過倒肯定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說話間秦安就遞了本冊子給她,阿容接過來一看︰「浮油草紙……嗯,藥典」
「對,一共有幾百冊在里邊,看來你做的事從前就有人做過,不過卻還是不如你的詳盡。」也就阿容那本《本草集》拿出去,才能是個人都不會采錯藥材,需知藥師著冊多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唔,那可省了大事兒了,至少不用證藥了。」明藥不麻煩,證藥才麻煩,阿容笑眯眯地捧著藥典心里特歡喜,又省了件事兒
這時秦安又蹲了下來,捏了一小團土在手里揉搓了許久︰「這里藥材不宜移植,不過多年生得太過茂盛,回頭讓藥令和藥侍們過來采一些年份足的,余下的就繼續在這里長著。」
「行,只要有藥材的樣本或根系、種子,我們可以想辦法在外頭種出來。前人種下不易,我們還是別破壞了。」這簡直就是一個藥材活體標本館,通往外頭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凹谷,里邊估計什麼藥材都有,再沒有比這里更好研究藥材的地兒了。
這叫什麼,這叫想睡覺了正好遇上軟和的被窩,沒有比這更舒服的了。
兩人離開山洞的時候,阿容揣著些種子倍歡喜地回春懷堂,好在是冬天,要是春夏估計都長成了芽兒。
春安則留在這里,說是要跟大家伙兒細細說說山洞里的是藥材。好在衛朝對藥材管制得非常嚴格,要不然一人一株拔了還真沒地兒哭去。
「年玉,種子收好了,等春天的時候我還想試著種呢,千萬不能丟了。」阿容看著年玉收好了種子,就去看冬娃家的十幾口人都怎麼樣了。
到客院里一看,那一家子人正在那兒哭得無比傷心,主要還是為了房子,和屋里的一應家什。在這地方安身立命一來就不容易,這下家沒了,人倒了,一家人怎麼能不悲從中來啊
了曉一看這情況,連忙說道︰「大姑,要不你還是別進去了,你心軟,要是一口答應把這一家子都養起來,那就不是德行,而是毀人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我懂的……好吧,別瞪我了,我不進去,你去請管事安排一下。我只管看病行了吧,其他的我什麼都不過問。」說話間阿容就走了進去,細細地查看了每個人的狀況,除了冬娃他**稍嚴重一些其他的都還好。
這得益于這時候的房屋結構,要是鋼筋水泥小高層只怕就什麼都沒有了。
巡診罷了出來,就見有人在一直沒用的側園里進進出出的往里搬東西。阿容一看搬的全是些桌椅板凳,還有藥櫃藥架︰「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怎麼搬這麼些東西為?」
搬著東西的人一看是她,連忙行了禮回道︰「姚藥令大人,這是秦藥師大人吩咐的,說是您要開館收徒,這不我們給您布置著呢,要是布置好了再請您來看滿意不滿意。」
「什麼?不是吧,我什麼時候說了要開館收徒?」這都沒事,關鍵是這有模有樣的辦了,四下里的鄉鄰听說了還不得來找她把人送過來呀。
秦安你這給我找的什麼事兒阿容知道跟搬東西的人是說不清楚的,要說明白還得找秦安去。
三彎四繞地走到了秦安住的院子,阿容這才發現秦安住的地方干淨得可以,而且起居所用的東西那叫一個講究︰「秦藥師大人,你在練劍啊……」
多看了幾眼後,阿容模著下巴喃了一句︰「這劍招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她還來不及往深里想,秦安已經收了劍往她面前來︰「出什麼事了?」
「那個,開館收徒的事兒怎麼來的,怎麼他們都開始布置地方了。我還沒到開館收徒的地步,自個兒且學藝不精著,怎麼教徒弟啊」阿容總認為自己和別的藥師們討論討論成,畢竟他們都有了自己的一套想法,不會被她誤導。
現在讓她開館收徒,萬一誨人不倦成了「毀」人不倦怎麼辦?
「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怎麼救治病患,怎麼開方施藥。拿你診治病患的態度去教導他們足夠了,而且……你需要更多的人來支撐你的本草研習院,一個人總研習不出什麼來。」秦安的解釋很爽快也很利落。
阿容雖然想著覺得這話是不錯,但是她還是那樣兒,怕誤人子弟,更怕被自己誤了的子弟將來去誤病患︰「真要這樣,我還是覺得沒底氣」
「你的師父怎麼教導你的,那你就怎麼教導他們……」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阿容覺得,黃藥師比她還誤人子弟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被秦安說服了,她抱定了要桃李滿天下的念頭開始預備上將來的課程了,而且還一身是勁兒,想著一個個孩子在自己的教導下識藥、辯藥,最終成為一名藥師,能不起勁嘛。
世上一等偉業,無非教書育人以及行醫濟世而已,興奮也屬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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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臉,其實自己也知道最近錯別字多了起來,主要是用的極點五筆不給力,今天換了個五筆,看明天的章節會不會好一點
我錯了,我努力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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