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別說那藍信不信肖遙的解釋,他那伸手一拉,就足夠讓剛被流氓模過臉的那藍心里不舒服上大半天了,當即就不動聲色的月兌掙他的手,也不說話,只側身立到一旁,等著看肖遙和那兩個已經坐在地上,想逃都逃不動的流氓怎麼各自辯駁。
的確,這事都不用她開口問,一方是急于洗白自己表虔心的追求者,一方是想要逃月兌「私刑」的流氓,都是色厲內茬的角色,都想著把罪則丟到對方頭上。
此刻那最先中刀的流氓先語帶哭音道︰「我們倆個平時也就在街口混混……堵那些學生要點零花錢來用,遇見姿色好點的小姑娘……也順手模兩把揩揩油……哪來這麼大膽子真的去劫色啊?」
「對啊!」另一個流氓接口道︰「今天下午我們倆正蹲街口閑著無聊,就看見他開了輛車過來,停我們面前,問我們有一票生意干不干……」
「給了兩萬塊錢,就讓我們幫他堵著你……」
「不許我們真動手動腳,我剛模你那一下,都是情不自禁……」
「還說關鍵時刻他會出來英雄救美,但是要讓我們把戲做全套,往他臉上重重招呼幾下,最好留點看著嚴重,其實沒什麼事的傷,再假裝打不過逃跑……」
流氓之一說著說著不禁聲淚俱下,估計也是怕了︰「姐姐,放我們走吧,真不是故意的!」
那藍沒理,這不算故意,什麼才算故意?這種人是要給點教訓,否則現在是小搶小鬧,今後就該殺人放火了!
另一個流氓也跟著哭求︰「你看我們這上有老下有……」
兩流氓一搭一唱,在肖遙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的時候,已經把事情都抖落出來了,說得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倒是那藍在旁听著,覺得這倆流氓說的應該是事實,當然,除了最後一句說順了嘴,不小心滑出來的求饒式招牌話,令她心里不禁怒意未消又平添了三分。
這跟檸檬草搭上邊的人,怎麼都這麼不靠譜啊?別怪她用有色眼鏡看人,事實如此!
「胡說!他們明明就是狗急跳牆,想把我拖下水,好減輕自己的罪名!」肖遙最怕那藍會相信這番說辭,連聲辯解道︰「我今晚只是路過這里……」
那藍再好性子,也沒有被人拿手團著當泥糊弄的道理,冷下臉打斷他道︰「路過這里?大半夜的你路過這里干什麼?你的車呢?還是你有夜里滿大街散步的習慣?」
「我……」肖遙一急倒也生出點急智來︰「我睡不著想到酒吧喝兩杯,想著路不遠,懶得開車,就走過來了。」
「這還真巧!」那笑冷笑道︰「你膽子夠大的,看見歹人行凶,不先打個報警電話,自己就先沖上來了?是不是一會該說你還練過空手道了?」
「我一急就沒想起來!」肖遙還在費勁心思的辯解︰「這不是看見你出事,心里著急嗎?」。
傻蛋!
這個家伙總算讓那藍見識了一把什麼叫做越描越黑,說多錯多!
巷子里光線那麼暗,她又沒喊叫,若不是事先知道會有人在這里攔截她,怎麼路過就能注意到巷子里的動靜,還能辨認出是她呢?
但這話那藍也懶得再說,恰好警車此刻也已經趕到了,一個二個三個,統統帶回警察局。當然,報案人是她,本來應該跟著回警局去做指認筆錄,但是夜已經很深了,一切不得不拖到明天再辦,警察只記下了她的姓名,身份證號與聯系方式,就放她回去了。
要說年輕女孩子,長得漂亮點的,或多或少都能讓人生出點憐愛的心來,自然比較佔便宜,再說夜里出了這檔子事情,哪里還會有人放她獨自走夜路,于是說是放她回去,其實也是警車送到家樓下。
下了車,那藍想了想,不得不撂上一句︰「請檢查一下他們手機上的最後聯系人,要是有什麼發現,說不定能拿來當證據。」
這是她坐在車上時一直在想的事,雖然心里幾乎能肯定這事是肖遙一手制造出來的,但他要是死賴,說不定還真拿他沒辦法,只是他雇人來堵截她,又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到場,那麼排除他是眼睜睜看著這兩個流氓將她截在巷子里的可能性外,他們相互間總需要聯系的,除了用手機還能用什麼?
話說完,那藍再不看任何人一眼,撐著一身的疲憊和劫後余生那種後怕連帶慶幸的虛月兌感上樓回家。才進門換了鞋,手機就響起來了,一看,是夜唱打來的,連忙接了。
原本這一夜來的經歷已經夠她受的,她很找個人傾訴一番,但是一听電話那端,夜唱那略微低沉又感性的聲音響起,關切的問到她家沒有,如果沒有,最好下了地鐵打個車回去,把車牌號告訴他時,突然又不想把夜里發生的事告訴他了,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告訴他也只是讓他白白擔心一場,不如不說。
那藍克制著情緒照常說話,聊些有的沒的事情,但夜唱心細,終究能听出她的情緒與往常不太相同,可是再追問時,那藍只說是累了想要睡覺,有點打不起精神,順便告訴他自己明天不上線了,有事要做。
她掩飾得還算好,夜唱信了,也只當她說要做的事是要趕稿,于是放下心來,再說了兩句話,就囑她早睡,掛了電話。
早睡!那藍也很想早睡,可是經歷了這一切,哪怕精神再疲憊,終究還是沒辦法倒頭就睡下去的,想了想,家里父母大概也擔心她到家沒有的問題,連忙打了個電話回去,果然那頭那母還沒睡下,正是擔心的想打她電話詢問,又怕打攪到她,她會不耐煩。
掛掉電話,撐著疲憊去洗澡的時候,那藍站在花灑下面,心里百感萬千,忽然覺得自己以前脾氣是真不好,雖然心里非常在乎家人,可是表面上極少流露出來,面對父母的吁寒問暖,時常還有不耐煩的表現,甚至為了躲避這些,都搬出來自己住了。理由是很充分,工作需要安靜,而且今後總要搬出來獨住的,早搬晚搬都一樣,卻沒想到哥哥那瞬已經不在父母面前承歡,她再搬出來獨住,家里兩個老的該多寂寞……
正想著以後有空該常回去看看,忽然就听見門鈴被人按響了,這麼深更半夜的,再聯想到先前發生的事,不用問,找上門的除了檸檬草不會有別人,不禁感覺更是疲累,今天這事究竟還有完沒完?而且還真是讓她沒法說,為什麼檸檬草總在她洗澡的時候找上門來?
門鈴持續響著,那藍匆匆洗完,穿好衣服,連頭發都不及擦干就去開門,沒辦法,要是不開門,沒準她就改為拍門了,深更半夜的,吵起鄰居麻煩,再說她也沒精神陪著折騰。
意外的是,開了門,看見的人卻不是檸檬草,而是一名中年男人,體態有點肥胖了,但看得出氣質不錯,站在那里不說話也自有一番威嚴,樣貌麼,還別說,同檸檬草有五六分像,待再見檸檬草在她家門邊探頭探腦的往這里張望,那藍就更無半點懷疑,洞悉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耐下性子,她微微一笑︰「請問有什麼事?」
「鄙姓寧,寧致遠,就住在你家隔壁。」
那中年男人先是自我介紹了一下,這才道明來意,當然是為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他道歉加請求,想請那藍念在肖遙年輕無知的份上,抬手饒過他這一回,明天做指認筆錄的時候偏著點肖遙。
那藍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絕了,的確,寧致遠的態度很好,但這不是態度好不好就能解決的事,如果這事她沒發現呢?她還得去感謝那個陷她于如此難堪境地的齷齪男人?再說了,那兩個流氓雖然可惡,但若不是肖遙在背後操控,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知道凡事沒有絕對的公平,可相對的公平總要有,誰做的事誰各自擔著,肖遙少擔著,難道讓別人替他多擔著?
因為面對的畢竟是長一輩的人,那藍拒絕的時候語氣還是非常客氣禮貌的,寧致遠還待再說,寧靜卻是忍不住沖過來︰「你就這麼惡毒心腸?非要看著我表哥被關去坐牢才覺得開心嗎?」。
那藍氣極反笑︰「是了,我就是心腸惡毒,你明知道,還來找我說什麼情?」
她說著就對寧致遠道聲「抱歉」,想要關門了,誰知寧致遠手一甩,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就將她怔住了,連帶的門都忘了要去關。
當然,寧致遠打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女兒寧靜,連帶的壓低聲音喝斥她道︰「看看你現在還有點教養沒有?什麼叫人家心腸惡毒?肖遙才是心腸惡毒!想追女孩子,用什麼辦法不行?這種下三爛的手段都用得出來!他要是你親哥哥,看我這次不打死他!」
寧靜被他一巴掌打得懵了,呆呆的看著他半晌,忽然「哇」一聲哭了出來,推開寧致遠就跑回家去了。
那藍這時覺得有點尷尬起來,人家教訓女兒,她在旁看著算什麼?但是,這場教訓發生的太突然,她也沒辦法避開,一時也怔在那里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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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前兩天生病著實撐不住,躺倒了寫不了字,斷更這麼久,讓大家等得很辛苦,原本想恢復早上11點更新的老規矩,不過昨晚寫了半章撐不住就睡了,另半章我剛寫完。
明天吧,從明天開始,我盡量更新時間還是固定在上午11點。
謝謝你們這兩天的關心,我的病已經好多了,會注意的,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