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痾鎮定自若的盯著眼前的道路,坑坑窪窪之中,車子多少受了點影響。況且這輛是跑車又不是越野車,道路不通暢,車子跑起來別扭至極,確實很令人頭疼。
還好老人說的地方並不遙遠,繞過那個小瀑布,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個小山道,一座宅子就出現在眼前。
這個宅子的大門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壞掉了,吱呀吱呀的在風中亂晃著。大門很大,足夠車子開進去,沉痾和霜兒連開門都不用就直接將車子開進了院子里。
這里看起來確實太破舊了,就好像是歷經了幾百年都無人整修一樣。蜘蛛網灰塵掩蓋了所有地方,車子開進來的時候都在地上印出了兩條長長的印跡,嘩啦一聲,那個破舊的門板終于壽終正寢,跌倒在地。
沉痾和霜兒坐在車子里,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宅子。說實話,沉痾真的有些怕了。她本來以為獨身進入山中是個很瀟灑很愜意的事情,沒想到覓蘭這種事情還真的需要很多同伴和勇氣的。還好現在不是獨身一人住在母親去世的那個房間里的時候了,她現在還有了個人形機器人同伴,這完全是個非常大的依靠。
勇氣這東西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可能連一絲一毫都發揮不出來,但是只要有了同伴,一切都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車窗前是一個大門,宅子的大門。
這個宅子好似北京的那種四合院,但是要比四合院簡單很多。兩側只有一處西廂房,和一處牲畜棚。前面是正廳,和兩處主臥室。窗戶是紙糊的,已經被風化了,脆弱的窗紙破了幾個大洞,露出了里面的木骨。
慶幸房子是完好無損的,整整齊齊的,看著也很舒服,並不像是村民說的那種鬼宅啊,一沒靈位二沒棺槨,三沒墳墓的,很健康嘛。
行了一整白天,現在已經是天色漸晚了。眼看著天黑了,山上一般多野獸毒蛇,晚上去的話,手電筒的光芒有限,實在不適合上山。野獸和毒蛇都無所謂,最關鍵的就是怕遇到山崖,黑夜中看不清楚,跌到山崖里那不是太冤枉了嘛。
想到這里沉痾還打了個寒戰,怎麼感覺這一行確實有那麼點小危險呢。
沉痾和霜兒下了車,踩在了已經被黃土掩蓋得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趁著這時候天色還很光明,沉痾和霜兒就進了主屋。
推開房門,一陣灰塵過後,大堂的全貌也呈現了出來。里面歸歸整整的,兩側分別擺放著四把椅子,每兩把椅子中間還有一個木質茶幾,大堂的正中是兩個太師椅,中間是一個大茶幾,茶幾後面掛著一幅畫,畫前是一個瓶子,瓶子里插著幾根錦雞尾羽,而地面上出現了一攤碎掉的東西,被厚厚的灰塵掩蓋著,看起來像是被摔碎了的茶杯什麼的。兩側分別有兩個木質大門。門敞開著,沉痾也就走了過去。
霜兒她們先進去的是左邊的門,從左面出去竟然是這個宅子的後院子,院子里長著參差不齊的雜草野草,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樹木。長年沒有人修整,藤條樹根都已經長得糾結分錯,在這外面金黃秋季,這里面的野花雜草也吐著女敕黃的花朵,時不時的來朵粉女敕的小花骨朵,顯得擁簇不安,卻滿園*光。
而其中開的最茂盛的就是中央的一簇莫名其妙的花朵了。那簇花開的妖艷素白,霜兒都不知道那種花是什麼名字。巴掌大的葉子,邊緣泛白,呈八邊型,有些像牡丹那類的植株,但是它卻有絲絲纏繞的蔓藤,縴細素白,順著蔓藤看去,它竟然爬滿了這個後院的整個地方,這一株植物就強行的霸佔了後院內的所有角落。
看到這里,霜兒的檢測完成了,她說道︰「小姐,這里除了這些花花草草和一些昆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沒有危險。」
霜兒的話無疑是給沉痾帶來了一個強心劑。先入為主的想到老村長說這里是個鬼宅,都讓她有些怕了起來。只不過,現在天色很亮,她還是感受不到那種森然的氛圍,這才敢大膽的在這里閑逛。
後院這邊有一個回廊,回廊是走到另一頭的。沉痾見那面也有一個門,怕是通向右邊那扇門的。
她和霜兒就從那扇門走了進去。
進門之後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屏風,屏風前面是一個木門,通往剛剛的那個大廳的。繞過屏風,沉痾進去一瞧,就對這個房間感興趣起來。
這個房間里有一面精致的化妝台,還有一個掛著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破舊的幔簾的床鋪。床鋪旁邊還有衣櫃茶幾桌子,而那個小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個架子。這個架子很奇怪,上面空落落的,一頭寬一頭窄,擺放在桌子的前面,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香爐。
霜兒看見沉痾的疑問,就說道︰「根據各種資料顯示,這樣的架子一般是擺放古琴的。那種七弦古琴,不是古箏。」
「古琴?」
沉痾頓時明悟,原來這樣啊,怪不得這個架子是這樣的造型。將古琴擺放在上面,等用的時候拿下來擺在桌子上就可以用了。她不由得想起自己車廂里現在擺放的那個已經壞掉了的古琴來,自己不會耍古琴,等回去還真應該去學一學呢。
另一面的茶幾下面除了古琴竟然還有一個棋盤,上面擺放著已經被蟲子磕壞掉的棋子。櫃子虛掩著,應該還有什麼東西,但是沉痾已經不打算揭開看了。
看了一圈也沒有什麼別的看頭了,初步斷定,這里應該是一個女人的閨房,而且還是個才女才對,琴棋都有了,書畫雖說沒有,但是聯想一下就可以了,應該是個不僅多才還多藝的女人。
只不過,這位女子應該早就隨著歷史的車輪湮滅在時間的漩渦里了。
從閨房的大門回到客廳,沉痾站在主堂前看起了牆壁上面掛著的那個畫來。畫里面是一個女人,長發飄飄十指芊芊,畫的是在彈琴的樣子,古韻悠然,雲鬢盤起,余發吹垂肩,好一副美女琴圖。
只是奇怪的是,這幅畫已經落滿了塵土,里面的人物也鮮亮如生,可就是不知用什麼墨畫的出這麼質量好的畫,塵土都無法讓這紙張變黃變舊,沉痾相信,只要吹落上面的塵土,那幅畫就和剛剛掛在上面一樣。而在畫的角落處,她突然看見了畫在上面的一叢植物,那叢植物的葉子呈八邊形,還有著縴細的蔓藤,給這畫增添了非常多的姿態。
「小姐,這不就是院子里的那種植物嗎?我沒有在植物百科里搜到這東西,已經重新錄入了,地點和特征已經書寫完畢,就是還沒有命名。」
「我也不認識。等咱們走的時候帶回去一點交給別人研究研究吧,沒準能夠研究出一些貓膩來。我猜想這個女人就是屋子里住的那個,院子里的那堆花應該也是這個女人最喜歡的花吧,不然不會和自己的肖像畫在一起。」
「恩,可能。天色暗了,咱們回車里吧。」
霜兒的話讓沉痾點點頭,屋子里現在已經漸漸的沒有了亮光了。今晚沉痾就好和霜兒在車子里度過,明天一早天亮了她們才能上山。
這個山很高,至少也有海拔三千以上,最後這一晚上就得是她們最後一晚安安穩穩的睡覺了。等到了山上,就很少有這種休息的時候了吧。
說著,兩人就走了中堂,回到了車里。
過了十幾分鐘後,天色就暗了下來。沉痾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九點了。
她披著一條毯子將自己圍成一團,和霜兒聊著天。她們的聊天內容其實一般都是沉痾在說,霜兒在听。霜兒是個很好的傾听者,她在努力的學習人類的習性和習慣,以及人類的感情內容。
「霜兒,其實你也不是全無人類的七情六欲的,在我講感情的故事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特別想要體驗那種感覺?還暗自責備設計你的人為什麼不給你讀入這類的程序,讓你成為一個不知感情何物的東西?下意識的有時候會躲避這個事情?其實,這種感覺就是,怨念,和自卑。」
「……怨念……自卑……」
霜兒一個詞一個詞的念著,然後開始回憶自己剛剛的那種感覺。她突然發現這並不是數據可以搜尋得到的,剛剛的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了,她搖著頭,說道︰「小姐,我讀取不到。」
「對這時候這種感覺就叫做失望,你是不是因為讀取不到那種感覺很難過?感情這種東西就像是這樣,模不到的,看不出來的。你現在明白了嗎?」。
霜兒依舊搖頭︰「看來,沒有寫在芯片上的東西,我是不會學會的。」
沉痾無奈,教機器人感情是怎麼回事,感覺和對牛彈琴應該也差不多吧。
這一晚她也無事,所以就一直在教霜兒這種事情。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這時候,霜兒突然說道︰「小姐,你看中堂的大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沉痾也看到了,她頓時握緊了霜兒的手,渾身緊張了起來這宅子,果然有問題
(額,晚上看書的MM們不要恐怖,俺不會寫鬼故事的,放心。還有,今天來不及寫第三更了,明天補八十票加更求票票,粉紅推薦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