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冷氣森然,早上人實在太少,只有那麼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子坐在櫃台前,沉痾這麼一嗓子幾乎能夠傳遍整個酒吧了,她自然也能听見。
那個女孩幡然回頭,看起來像是宿醉未醒,她看了一眼沉痾,幾乎是瞬間,她的酒勁就全消了,跳起來就往門口跑去。
沉痾一見那女孩這動作,哪里還不知這一定就是她們苦苦找尋了很久的陳露?
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找到了她就不能讓她再跑了。沉痾心里急得慌,撒腿就跑了過去。
陳露昨兒在酒吧里被人灌了酒,接了幾個客人,一直陪酒到天明,剛剛那幾個客人才走,她卻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愈發的郁悶起來,就一個人躲在這喝悶酒。本來一家人陪她高高興興上大學的,如今,她的父母雙雙慘死,自己又成了這樣,被黑貓社的人逼迫成了ji女,毒癮子
誰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踫見陳珂?她哪里還有臉見她?呵,都是她,都是她搞的鬼不然,自己一家怎麼能夠慘死?
但是,她可還是記得,要不是因為當初惹了她,自己也不致于被黑貓社的人逼迫吸毒,並且以賣身來還毒品的債務
她回不了頭了,回不去了。此刻見到陳珂,她怎麼還可能會應了沉痾的聲,轉過頭來和她嬉笑怒罵?她怕,怕沉痾會讓她難堪,再說一些風涼話。
她已經墮落到這樣了,陳珂她還想怎麼樣?
如今再不躲開沉痾,她把黑貓社的事情要是告訴了陳珂,自己的下場只會更慘
黑貓社,早已經徹底的變了顏色,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他們不會放過自己的
陳露腳底下打著晃,怕被陳珂抓住,下了酒吧的椅子就順著黑貓夜總會的這個附屬酒吧的一個小包廂走廊拐去,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黑影,捂著她的嘴巴就將她拽到了陰暗處。
沉痾親眼見到陳露拐了個彎,可是就以她的超人速度,幾乎可以當成前後腳拐進來的了,但是依然沒有發現陳露的蹤影。
怎麼會這麼快就消失了?她去哪了?
「陳露」
沉痾最後喊了一嗓子,但是黑洞洞的掛著幾盞彩燈的走廊里並沒有人回應。
她苦笑,陳露還真是開始躲著自己了呢。自己找她,並沒有惡意啊
自從陳子昌和王莉娜死了,以前的所有事情也似乎和那兩個人一樣被埋在了土里,在沉痾的腦袋里煙消雲散,此刻,她早已經不恨著她了,陳露為什麼還要躲著自己?
在那之後,她也陳衡璞也曾經對陳露所在的藝術學校調查過,陳露從那天之後就沒有回學校上過課,仿佛人間蒸發了,無影無蹤。
她到底怎麼樣了?沉痾真的很擔心。
哎,算了。她找到陳露又能怎麼樣呢?跟她道歉?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啊。讓她跟自己道歉?別說她不肯,就算是她肯,也不一定是有誠意的吧。
胡思亂想的站在了那個拐彎口,沉痾長吁短嘆一番,那個所謂的黑貓社長黃毛和王永生也走了過來。
黃毛算得上是那件事的最大策劃者了,他最擅長于順桿子往上爬,奸詐狡猾,所有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他都會不下血本的去爭取,去做。如今,整個珠虹市的地下勢力都爬滿了他的影子,他的膽大狡猾已經是地下盛傳了,在陳露這件事上,他就要打壓的讓陳露不能再次冒頭。把這件事瞞下去,瞞下去
他眼中陰戮一閃,旁邊來了個小弟,輕輕在他耳邊說道︰「解決了。」
他點了點頭,隨後笑著來到了沉痾身邊,笑道︰「陳小姐,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誤會,這是我們黑貓酒吧的鑽石卡,您以後來了,所有消費全部免費,當做是我們的補償,怎麼樣。我相信,王永生先生會非常樂意贊助的。」
王永生一愣,這怎麼回事啊,眨眼間沉痾以後在酒吧的消費就算在了我頭上?
他愣神的時候,黃毛怎麼沒看出來?他撲哧一笑,咧著嘴說到︰「王先生,您是不是有點不開心?」
這話中威脅力量十足,正經做生意的最怕沾上這些黑了 當的人,要是時不時的來個地痞流氓什麼的,誰家的生意還能做的痛快?就算人家不打擾你做生意,就在你門口假裝的打幾場架,片警過來的時候就一哄而散,你上哪說理去?
這一點王永生是最明白的了。不然他也不會找黃毛這些人辦一些白道辦不了的事啊。
說白了,此刻他就一龜孫子,黃毛他不能惹,沉痾那邊人家黃毛罩著,還是不能惹。要是惹毛了,除非他的當鋪搬家,不然,甭想在這片混了。
想到這,他連連擺手道︰「不不不,哪里不開心,高興著呢高興著呢。」
沉痾卻轉過頭,笑著對黃毛說道︰「那還真就謝謝你了。」
從頭到尾,看都沒看過這個以後為她喝酒付賬單的家伙,仿佛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王永生卻是更加郁悶,人家沉痾謝的是黃毛,是黑貓夜總會,完全當做沒有自己付賬這件事一樣。也間接的表達了一個意思,她有了個免費會員卡,但是那是人家夜總會給的,但是至于這賬單誰付,跟她什麼關系啊
王永生陰沉著臉,悶悶不樂。
從電梯里出了黑貓酒吧,這旁邊就是黑貓夜總會,和一溜煙的什麼黑貓娛樂城,黑貓大酒樓……沉痾連連咋舌,沒想到這個黃毛的手腳還真快,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崛起了。
這個人,很危險。現在看起來中規中矩的怕著自己,那是因為自己的強大後台,若是有一天白陳付馬四家全都倒台了的話,他恐怕再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吧。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後背那些人的面子。
她面無表情,心里暗自不爽,自然也不會把黃毛的奉承當真。
「把我電話還給我。」
沉痾拿過電話,然後黃毛派了人,把沉痾送回了物華天寶。
沉痾的那輛車走後,剩下了王永生那張陰沉著的臉。
黃毛拍了拍王永生的肩膀,笑道︰「王老板,別這樣嘛。你要是知道她的背景,就不會這麼魯莽了。這丫頭的後台是白陳付馬四家,別的好說,就滄海實業一家,捏死我就和玩一樣。您一小小的當鋪,就算有點錢,也別在人家面前蹦了。信不信人家幾個億砸下去,直接兵不血刃的收了永生當。這件事沒有讓她上面的人知道,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不然,你我都要玩完了。至于那個鑽石卡,我自然不會讓您出錢。那不過是在那小妞面前擺擺樣子,讓她心里舒坦一點。您啊,放心,黑貓社和您可都是朋友,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就傷了和氣。您看,是不是這個理?」
這黃毛還真是個厲害角色,幾句話就把王永生哄樂了,王永生听了他的話心里至少也安慰了些,連帶著,順理成章的把這次抓人的酬勞一分不少的給了。黃毛的左右逢源讓他不大不小的吃了個馬屁。
沉痾能去幾次酒吧?用這幾句話換來了沉痾和王永生兩個人的好感,黃毛就覺得值。他的眼楮半眯著,心里的算盤打的 里啪啦的響亮。只有這樣所有事情都想到自己的人,才會做出那臨陣倒戈的事情來。對他來說,義氣,始終敵不過利益。
王永生被他說的心花怒開,心里感謝壞了。心里還覺著這黑貓社的龍頭是為了他好,和他親近,沉痾那邊也不過是走個戲場。這面子給蓋的足。他今天只是損失了一台跑車,不然,要是真的把沉痾怎麼樣了,她那後面幾家完全有實力逗貓戲狗一樣把自己切了。
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愚人都能夠有老天爺幫助的,這位也注定了要被黃毛玩的溜溜轉。這樣的智商,怪不得會做出得罪對家跑到人家店子里收購原玉的事情。
沉痾坐在車子上,拿出了剛剛被他們搜去的電話。此刻里面已經塞滿了白墨打的未接。
她看著那些號碼,卻沒有了往回撥打的心情。
到了物華天寶,這場事情也不過隨風而逝,還不能影響她的情緒。
她進了房間,本來心里就惦記著家里的怨靈祖宗呢,這麼一瞧著,卻發現客廳之中的那個古色古香的琴桌上,古琴不翼而飛了
素琴跑哪去了?她怎麼不知道這素琴還能跑?
還會帶著琴自己跑了?
「素琴?素琴你在哪?」
沉痾連忙呼喚起來,她可不想明天早上的報紙頭條是在珠虹市發現怨靈一只只。
這時候,小嘴突然從外面飛了進來,它站在沉痾的肩膀上開始嘰嘰喳喳的用僅會的兩個字「主人」亂叫著,然後飛向空中,站在那個開了的小天窗來來回回的蹦跳著。
「你讓我去後院?」
沉痾一笑,對啊,小嘴可是一直在別墅里的,那素琴跑哪去了,它是最知道的。莫非素琴在後院?
她出了後門,一看自己的那個玻璃花棚,頓時心下一緊,她不會跑到了花棚里去了吧
希望自己的那幾盆寶貝牡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