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這麼一睡就是小半天,直到晚上夜黑了才起來。
她揉揉眼楮,房間里一片漆黑,淡淡的月光從窗戶外面撒了進來,給房間多了一抹寂靜。她伸手拉開沙發前的台燈線繩,柔和的光線灑出,她也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起來後習慣性的模出手機,瞧了瞧果然有白墨的電話。她回撥了過去,一邊听著嘟嘟聲一邊往地下室方向走去,開了客廳的燈,地下室里安安靜靜的,但是有光線,就見霜兒坐在地下子的椅子上,發著呆,看樣子是進入了休眠狀態了。
也不打擾霜兒了,陳珂回到了沙發上,把那個玉髓珠子翻了出來拿在手里把玩著。
電話接通了,那邊和這邊差不多都是靜悄悄的。陳珂道︰「喂,白墨,是我……」
白墨充滿了磁性的嗓音從電話里傳來,有點點微怒,說道︰「你現在在哪,幾天了,也不見你人影。」
「這幾天在看書嘛,我可是好學生。呵呵。」
「好吧,好學生,那你不該補償補償我嗎?在哪呢?一起去吃個飯吧。忙了一天,我還沒來得及吃飯。」
「吃飯啊,好,我也好久沒吃飯了。我在麗水新都呢。」一說到吃飯,陳珂還真覺得自己肚子餓了,兩天兩夜沒吃飯了,這感覺可不怎麼好。
「麗水新都?你怎麼跑那去了?」
陳珂想了想也就打算跟他實話實說了,反正一棟別墅而已,也算不得什麼。花棚又在院子後面,白墨應該看不見的。這附近應該不會再有白家的房子吧,物華天寶那邊和白滄海周柳煙的小窩挨著,每次都覺得不舒服,就像是被人盯著似地。
「我這邊有套房子,呵呵。你過來吧,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掛掉電話後,陳珂想了想就不叫霜兒了,自從白墨掌管了白家的產業,自己又有了霜兒以後,兩人一直沒有什麼獨處的機會呢。她哪次都知道白墨眼里心里都有些不舒服,霜兒在場,怎麼的也是個大活人,又是個撲克臉,冰冷的沒一絲人氣,論誰也不喜歡在約會的時候看見這種冷電燈泡吧。
陳珂簡單的收拾了下,其實也就拽拽衣服,扯扯頭發,拿著小手提包,就準備出門。
七號別墅距離小區門口也有一段距離,有白墨的車在她也不想開車了,簡單的就走了。可是,陳珂沒注意到,素琴竟然幽幽的跟在了她身後,陳珂一轉頭她就飄到她後面,這可是活活的背後出了鬼。
陳珂心里想著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去特意感應靈氣的存在,以至于直到她走到了小區門口,她才發現了素琴也跟了出來。
「喂,我說我的鬼姐姐,你怎麼還跟出來了,別人看見你想嚇死誰啊」
陳珂看見素琴後哭笑不得,還好別墅區本來就人煙稀少,大路上沒有人,現在又是黑天,這素琴是想活月兌月兌的嚇死誰啊
素琴穿著雪白的一襲白紗,面色也夠慘白,在黑暗中說話也有些陰森森的。素琴的話直接是反映在陳珂的腦海里的,所以陳珂听起來就是陰氣森森的感覺。她卻無所謂搖搖頭,說道︰「沒關系,你忘記了,他們看不見我。」
陳珂苦笑,「看不見?怎麼會,霜兒都能看見你。」
素琴轉了個身,在草地上還舞了幾下,抬手擺足,優雅漂亮,她反駁道︰「霜兒是你的傀儡人偶,當然是受你影響,她看見我很自然啊。」
見到這麼賴皮的鬼陳珂也無奈,她解釋道︰「不是傀儡人偶,她是智能機器人。」
素琴哪管你是什麼機器人還是人偶,通通無視,淡定的說︰「愛是什麼就是什麼。我就是想試試人到底能不能見到我。」
陳珂有些急了,這只鬼姐姐要是不回去,嚇到人怎麼辦?「我不就是人嗎?我還不是一眼就看見你?」
素琴卻笑了,她反問道︰「你問問你自己,你還算是個正常人嗎?」。
陳珂無語,頓時語塞。是啊,自己還算是個正常人嗎?正常人能夠在胸口轟出個大洞依舊死不掉嗎?正常人能夠兩天看了幾千本知識典冊嗎?
正僵持著,拐彎處打了車燈,陳珂一眼就見到了白墨那個熟悉的坐寄,她暗道慘嘍慘嘍,這下子可怎麼和白墨解釋?
陳珂連連讓素琴回去,素琴也見到了車子,她的眼楮里看起來還有些小興奮,陳珂怎麼勸她也就是不動,她又沒有實體,陳珂又不能將她拉走,急的陳珂額頭都要滲出了汗珠,幾句話沒說完,這車子就拐了個彎轉過來了,停在了陳珂的身前,車門一動,陳珂暗呼糟糕,心里剎那間涼了一截。
白墨推門下車,一瞧見陳珂就笑道︰「等了一會了吧,天涼,也不多穿些就出來。」
陳珂連忙用身體擋著素琴,可是素琴是個透明體,徑直的就在她身體里穿了過去,出現在了白墨和陳珂之間,陳珂突然捂住了眼楮,心里開始擔憂起來,白墨啊白墨你千萬不要被這個沒有腳的透明體給嚇壞了……
等了一會,卻發現並沒有出現想象之中的驚叫聲,陳珂松開了捂住眼楮的雙手,就瞧見白墨詫異的望著自己,笑道︰「你怎麼了?捂著眼楮干什麼,我有那麼難看嗎?」。
再一瞧,素琴的臉此刻都要貼在了白墨的面上了,白墨也絲毫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端了端手臂,笑道︰「十一月份了,這天可夠涼了,從車里一下來我怎麼就覺得這寒毛乍起的。」
陳珂暗道,一直怨鬼在你面前飄著,能不寒毛乍起嗎?
她見到白墨並不能看見素琴,這才松了口氣,神態也恢復了正常,走到了副駕駛的那側開門就鑽了進去,笑著說道︰「快走吧,餓死我了。」
說那句快走吧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素琴,這句話自然是跟她說的。卻只見素琴好似全身靈氣都被抽盡了一般,有些無神的飄進了陳珂手腕處綁著的手骨里。陳珂只是听著她道︰「原來,人類真的看不見我,哎……」
那聲長長的嘆息听得陳珂有些微微的心酸,這幾百年來她守著一些過去的故事自己無限期的重放著,任何人都看不見她,唯獨有她一個人身居深谷,徜徉在那間古屋之中,其中的寂寞和酸楚又有誰能夠體會得到呢。
她不由得拿著手腕處穿著的這塊素琴的手指骨把玩起來,陳珂只取了這一小截隨身戴著,她也知道素琴平日里只能通過自己來和外界接觸,就當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好好的在真正的第三者的角度上來看這個世界吧。
陳珂能夠幫她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白墨瞧見了她的小動作,就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想什麼呢?手腕上掛的什麼?」
白墨每次見到陳珂就有一種從心底往外冒出來的舒暢感,這可能就是傳說之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陳珂雖說本身就足夠沉魚落雁,但是現在這世界上,美女總是不缺的,尤其是像白墨這樣的大家族子弟,周身怎麼可能會沒有幾個企圖以美色得到點什麼的人呢。沒有個一二量真實水平,誰敢來他的身邊湊熱鬧。在他眼里,陳珂就是一個安安靜靜可以守護的小丫頭,沒有一絲企圖,追到她,是可以用真心相待的。
身處高位,能夠得到這樣純愛的女朋友,哪里那麼容易。
「哦,沒什麼。在想吃什麼呢。」
陳珂隨口就答,白墨卻干笑出聲︰「吃什麼還用想這麼久,那你想到沒?」
陳珂老老實實的答到︰「沒。」
白墨見到她樣子拍著方向盤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個天然呆……」
陳珂斜著眼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卻惹得後者繼續大笑,陳珂心里暗罵,真是的,難道我要直接說我手腕上掛著的是死人骨頭,剛剛那只鬼還和你親密接觸來著?看你還吃不吃得下去飯……
老地方老地點,又是東來食府。
陳珂心里無不鄙視,這個家伙只會在這里吃飯嗎?太奢侈太那啥了……連大堂經理都認識自己了……
正想著,一進門陳珂好像一頭就撞到了一堵「大牆」上,還反彈了一下,彈到了白墨的身上,白墨連忙抱住陳珂,穩住她身形。眼前一瞧,哎呦,好家伙,陳珂怎麼覺得這力道和柔軟度都這麼熟悉呢,趕巧著這又是踫到了付舞儀了。
「哎呦,這是誰啊,走路怎麼瞎撞呢,嗚嗚嗚,小鵬鵬,你看看人家都被撞的紅了……」
听著這申吟,陳珂突然有一種吃不下去飯的沖動,站穩了後,她連忙問道︰「姑女乃女乃好,是我啊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我走路沒看見……」
這位可是純正的姑女乃女乃,比陳珂和白墨都長了兩輩呢,是付德龍老先生的最小妹子,純粹的女乃女乃輩分的,叫老女乃也太難听了,干脆陳珂就隨便撿了個好听的姑女乃女乃,雖說還是听起來很老,但是這可是陳珂能想到最年輕的稱呼了。
付舞儀一瞧見陳珂,這才回過神來,道︰「哎喲,原來是你們啊,還真是巧呢。不好意思哦,我也沒看見。來來來,為了補償你們,我們請你們吃飯吧。正要點餐呢……」
陳珂和白墨同時心里苦叫,不會吧,蒼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