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高高的屋頂上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映紅了半邊天空的霓虹燈光為背影,背後的與身高等量的長劍反射著陰冷的光,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微微底下的頭和遮住半張臉的面罩上露出的眼楮,閃亮的仿佛蘊含了所有的光。
「在別人的地盤上打獵不通知主人一聲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暗巷里,臉色蒼白的男人一驚,離開了供應鮮血的脖頸,進食被打斷的不悅讓他帶著血絲的嘴角揚起,血液順著獠牙低落在地,消失在暗黑的地面上,看不出一點痕跡來。
松開禁錮著女孩脖頸的手,五指微微張開,蒼白的手指尖,驀然露出尖尖的指甲︰「東方的修士,不要多管閑事」
屋頂上的黑影唰的一聲跳了下來,離著男人不出五米遠的距離站著,渾身包裹在黑衣里只露出眼楮的男人大大咧咧的站著,這點距離完全屬于危險,以血族的速度來說,到那個男人面前甚至用不了0.1秒得時間,而如今這個奇怪的東方男人毫不畏懼的站在那,是相信自己的實力嗎?
軒轅本來沒有打算出來,實在太過無聊才想來東城喝一杯,雖然他並沒有很強的口月復之欲,但是對于人間各種美酒卻是獨獨偏愛的。
最近海韻里多了些外族人的事情他早就听到了屬下的回報,東西方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是雙方都承認並且遵守的規矩,而意大利的沃特拉城最近有些不太平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沒想到會有吸血鬼到東方來,本來打算如果沒有太過分,他就不插手的。
只是,看看這是什麼?
昏暗的小巷里隨意的丟棄在牆邊的兩具干尸,還有那個如果不是他打斷了這個吸血鬼,也會變成另一具干尸的女孩子,微微蹙起眉,空氣里彌漫的血腥氣讓他感覺到不舒服︰「這里是東方的地界,不輸于你們血族,你來就要遵守我們的規矩,不然就滾出去」
迪亞戈一笑,挑釁似的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指尖的血跡,眼楮里爆發出蓬勃戰意的下一秒握拳,揚手,砸向了軒轅。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突然發難,但是軒轅卻沒有著急,沒有看清楚是如何動作的,那把背後的長劍就已經握在了軒轅的手中,擋住了迪亞戈的拳頭,吸血鬼堅硬的肌膚與長劍踫撞,叮的一聲,撞出了四濺的火花。接著,便是兩道黑影交戰一起,分不清誰是誰,也看不清楚動作。
越打離著那條小巷越遠。
兩人離開沒有多久,一個酒鬼拐進小巷里方便的時候,便被那兩具干尸驚嚇失禁,尖叫著沖出了小巷,很快,警車嗚鳴著,封鎖了小巷,抬出了那兩具看不出原樣的干尸。
軒轅回到小巷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很多人的巷口,暗暗嘀咕了一聲︰大半夜的竟然也可以引來這麼多人注意。然後看了看里面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和忙碌著搜集線索的警察,微微停頓一下便離開了。于是軒轅並不知道,那條小巷里本該發現三具尸體的卻只抬出了兩具男尸,那個女孩子不見了。
而莫曉接到的那個電話,便是在此之後。法醫查探了尸體後,案件便被密封作為最高機密送交了上去,而對外,則做好了一切保密措施,只做了械斗誤傷死亡處理,畢竟東城有多亂,海韻市的人們都很清楚,幾乎每天都會死人,這件事情便只是波濤洶涌中的小小浪花,很快就淹沒沒有人提起了。
而那個報案的酒鬼,本來就不是清醒的,平常說話也是不著三四,他即便是亂說了,也不會有人信的。
第二天是周末,一早起來莫初獨自一人用著早點,岑叔將當天的報紙拿了進來正要送上去,莫初抬眼說道︰「岑叔,雨墨呢?」
「雨墨少爺昨夜回來的很晚,好像還喝了酒,這個時候還沒有起來。」岑叔說完,在客廳的報架上留下今天的最新報紙,便上了樓去了寒平山的書房。
莫初忽然想起莫曉昨夜接的電話,拿起一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走到客廳里坐下,拿起了今天的報紙,翻了一個遍才在社會板塊里找到了昨夜東城區有兩名男子械斗而死的短篇,寥寥幾句話就完了,甚至連照片性命都沒有留下。
莫初直覺的感到,這就是昨晚發生的事情,看來果然是很棘手,連新聞都被壓了下來。這種超自然的事情對于在宣揚唯物主義思想下生活的人們來說太驚悚了,知道的詳細只會引起民眾恐慌,確實應該瞞下來。
說起來,昨晚雨墨是去東城區了吧?雨墨和夏城玨,顧晨,烏雲林等人幾乎每個周末都去,說是放松身體可是那樣煙燻霧繞,震耳欲聾的環境里能放松到哪里去,他只去過一次就覺得頭痛,那樣的環境只會讓他更加煩躁,想要放松身體,早睡早起才是正理。
想到這里,雖然對于雨墨的私生活如何,他不願意多插手,但是最近確實太亂了。于是莫初看了看時間,還早,便問從寒平山書房下來的岑叔要了寒雨墨的房間鑰匙,他可不認為這個時間能夠叫醒凌晨回來還在宿醉的人。拾階而上來到寒雨墨房間門口,打開鎖,推門進去。
衣服扯得地上到處都是,零散的丟著顯得很混亂。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間里一點光線沒有,昏昏暗暗的如果不是莫初眼神好,只怕一進門就被地上扔得衣物絆倒。
走到窗邊唰的一聲來開遮光簾,早晨明媚的陽光嘩啦的照射進來,讓床上對突然的光線不適應的寒雨墨挪動了挪動,哼唧了兩聲轉身趴到床上埋首進枕頭里,便沒有了動靜。
莫初走到床邊,舉高臨下的看著床上和被子攪成一團的寒雨墨,少年縴細,但因為堅持鍛煉肌肉結實的身子在空氣里,空調開的溫度很低,讓皮膚表面浮起一層細細的米粒,汗毛豎起。
一把掀開纏著寒雨墨的被子,幾乎全果的寒雨墨被從身子下揪出被子的力道帶的翻了個身險些掉下床去,不滿的哼哼了兩聲睜開了眼楮,霧蒙蒙的看到有個人站在了自己床前,抬手遮住眼楮,嗓音帶著宿醉的沙啞︰「干嘛啊一大早的……」
「最近東城區那邊很亂,你少去一些。不要這麼晚回來。」莫初說完,也不去管床上的人听沒听到,把手中的被子扔到少年幾乎全果的身上,「早點起來,我在公司等你。」說完,徑自轉身出了房間,將門帶上。
莫初離開後半晌,寒雨墨揉著一抽一抽疼痛的額頭坐起身來,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針指示的位置讓他忍不住哀嘆一聲,重重的向後跌倒,滾了一圈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個蠶寶寶,蒙住腦袋,繼續睡。
可惜,願望永遠比現實骨感。將將進入睡眠的寒雨墨就被敲門聲吵得腦袋都大了,狠狠的坐起身來︰「誰呀」
岑叔微微挑眉,對于寒雨墨的語氣也懶得說什麼,反正自己接下來的話只會讓他更痛苦,他就不要說教了︰「雨墨少爺,老爺讓你到書房去見他。」
果然,隔著一個門板的房間里傳出來痛苦至極的哀叫聲,岑叔古板的臉上露出笑容來,說了句︰「你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然後背著手,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下樓去了。
不遠處打掃莫初房間的小女佣看了看岑叔的背影,對身邊的女孩子說道︰「雨墨少爺真可憐。」
「我覺得可憐的是莫初少爺吧星期天還要去公司,因為哥哥昨夜出去瘋狂宿醉今天注定要處理兩個人的事務雨墨少爺真是的,怎麼可以總是把自己的工作丟給莫初少爺呢?」經常在半夜要為莫初準備夜宵而注意到莫初很晚還在工作的小女佣抱怨道。
「所以,老爺要給莫初少爺報仇了。雨墨少爺被叫去書房,肯定是因為昨晚的晚歸和醉酒,慘了~~~」邊說著邊搖頭,卻不見臉上有多少同情,反而那微笑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兩人相視一笑,繼續手邊打掃衛生的工作,邊邊角角也不放過,務必做到窗明幾淨,縴塵不染
寒雨墨收到召喚,哪里還有睡覺的心情,哪怕此刻他半癱了如果老爺子召喚,蹦著也要去的呀忍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痛,洗了個戰斗澡清醒了一下,讓身上的汗臭和煙酒味被沐浴乳的清香遮蓋過去,換了身干淨的衣服,打理好發型,一切準備OK正好十分鐘後來到了書房外。
敲了敲門,寒平山正在書桌旁提著毛筆凝神靜氣,面前攤開的白色宣紙用鎮石壓著,慎行二字,蒼勁有力。
「進來。」听到敲門聲,寒平山頭也沒抬的應了一聲,寒雨墨進來,輕輕的帶上門,便站在書桌前看了眼紙上的字,眼角一抽,低眉垂首,嚴陣以待。心底為昨天晚上太過放肆忘形感到後悔,想來今天他是別想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