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一走就是近一個月的時間,學校放了暑假,思慮再三,因為接到了安娜的電話,最後終究是沒有去找莫初和妖一。
莫曉以為,從迪亞戈和簡離開回了國,這件事情就算是結束了,但是,顯然他們有了疏忽的地方。迪亞戈在海韻明里暗里的待了可不止一個月的時間,又因為他是受了傷偷渡來的,肯定不止是那次暗巷里吸了那麼一次血。
于是,在有私人大批購進血漿和私自販賣血液的事情暴露後,很快就查出了一些不妥。所有的線索都直指雷霆。讓莫曉以為,那次羅琪琪的事情也許有人被咬了隱瞞了下來,于是安娜知道莫曉和雷霆有些聯系後,便找上了她。
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安娜需要莫曉去探一下虛實。
莫曉最近有些擔憂心煩,有點事情做分分神也好,于是便答應了。
因為羅琪琪帶來的大清洗,雷霆的內部成員換了一批新血液,基本都是雷諾曾經暗中培養的手下還有一些是提攜上來的有為青年,一時間,讓原本有些腐化的雷霆因新鮮血液的注入煥然一新。
莫曉的暑假是很無聊,但是這些苦命的繼承人就沒那麼清閑了,頂著將近四十的高溫,也是要上班的,就算辦公室里有空調,外面的燥熱只是隔著玻璃看著也足夠鬧心了。
莫曉和雷諾並不是很熟悉,彼此間也沒有留過電話,于是,只能先找戎梓鈺,戎梓鈺找到凌陌,然後才聯系上了忙得昏天暗地的雷諾。
戎梓鈺也無事,加上最近正對著莫曉陪小心,于是很殷勤的充當了司機。莫曉不想大熱天的擠公交,也不想太陽底下等出租車,也就順理成章的答應了。如果不是她認路的本事不是很好,一開車就緊張的油門剎車分不清,她早就買輛車了,哪怕是QQ也好啊,想當初,她家只是普通小康家庭,供不起汽車,就一直羨慕人家有小QQ可以開的女孩子,後來有條件以後,也有了車,可惜,這個願望不管是理想還是現實,都很殘酷。
因為法律是禁止非法買賣血液的,所以,牽扯進案子里,雖然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但是因為牽扯到那一次羅琪琪事件,案子轉給了當初接手的九局以後,雷諾也算是有些頭疼了。那天的事情簡直是個噩夢,他真的很想當沒有發生過,結果好了,在他忙碌的好不容易忘記的時候,又被提起,這兩天晚上總是睡不安穩,甚至于看到女人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于是將家里所有性別為女,不論年齡的一切生物辭退的辭退,清除的清除以後,他就沒有去雷霆上班,將事務都丟給了屬下,只有一些不好解決的需要他意見的大事,才電話聯系一下,讓雷諾做出決定,自此,算是宅在家里了。
凌陌比戎梓鈺和莫曉來的早,一進雷諾的家,窗簾拉的緊緊的,雷諾坐在沙發上也不開燈,屋里昏昏暗暗,面前桌子上的煙灰缸里也擠滿了煙蒂,空氣里彌漫著的酒味和煙味,讓凌陌的口腔滿滿的充斥著苦味,胃部一陣的不舒服。
不去理會沙發上半死不活的人,凌陌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唰的一聲投進來,讓雷諾因為刺疼而閉緊了眼楮,聲音沙啞艱澀︰「你來了。」
「我如果不來,你死在這里都沒有人知道怎麼了,看看你的臉色,跟鬼一樣」凌陌走到雷諾近前蹲,看著原本雖然冷硬了一些,但是精神熠熠的少年,熟悉的俊朗臉龐上,青青的竟然冒出了胡渣,干裂起皮的嘴唇,蒼白的臉色,眼底青色的印記那麼的明顯,頓時有些心疼︰「怎麼了這是,最近都睡不好覺嗎?」。
雷諾抬眼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凌陌,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並不是說一起長大的只有凌陌一人,或許是因為凌陌是三子的身份,家業對不用他繼承,家里對他的要求也不甚嚴厲,甚至有些放縱,便少了許多功利心,因而能夠讓他信任放下心來交往的也只有他這一個。
加之上次共同經歷了那麼驚世駭俗的一場生死,他一直在他身後,雖然什麼也沒做,但至少沒有丟下他,在他給了他離開的機會的時候,明知道危險還是選擇了留下來,凌陌就成了他雷諾全心信任的人。
「我又開始做噩夢了,總是夢見那一天,羅琪琪沒有死,她猙獰的看著我,血紅的眼楮里都是殺戮,我就很害怕。如果說出去,我雷諾竟然也會恐懼,也會害怕,雷霆怕是要完蛋了吧?」
凌陌一听,顯然也想起了那一天,頓時臉色變得蒼白鐵青,握緊了靠著胸口的黃色符紙,心里安慰讓他好受了一點,胃部泛酸不適的感覺卻在加劇,一點沒有減輕下去︰「阿諾……不要想了,羅琪琪死了。我們親眼看到的,那個外國女人一把火燒了她不是嗎?而且,莫曉不是說了嗎,那個外國女人和那個咬了羅琪琪的男人都離開了,沒事了啊,別害怕。」
雷諾看著凌陌明明鐵青的臉還忍著安慰他,忽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明明也害怕,還安慰我。」
凌陌苦澀的笑了笑,在雷諾身邊坐下,雷諾忽然覺得很累,似乎因為身邊有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安下了心,順勢躺了下來,枕在凌陌腿上,閉上眼楮。凌陌看著雷諾疲憊的臉色,嘆息一聲︰「阿諾,梓玉和……莫曉一會兒要來找你,說是有事情。你說,他們真的就這麼訂婚了麼?我覺得,莫曉不喜歡梓玉的吧,梓玉也說過,他當莫曉是師傅,是妹妹的。他一句口風沒有透露就和她訂婚了,真不夠朋友,是不是?……你睡了?睡吧,等他們來了,我叫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啊,修真者和他們普通人差那麼多,他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一點點恐懼就會手腳發軟的家伙,就連阿諾的忙都幫不上……撇撇嘴,低下頭看著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睡了過去的雷諾,抿著嘴唇,手上無意識的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就像小時候,女乃女乃對他做的那樣。
戎梓鈺對海韻的路況了解不深,于是兩人的車被堵在了市中心的立交橋上,半個小時挪一米的速度向前慢慢挪著。莫曉趴在車窗上,要不是車里面涼颼颼的空調吹著,她有不認識路,真想下去跑著去了,就是走,都比坐車快想著,斜眼瞄了因為長時間等車精神萎靡的戎梓鈺一眼,看到前面有了點空余距離,立刻推了他一把︰「喂,走一米。」
戎梓鈺回過神,前進了一米,打了和哈欠收到莫曉白眼一枚立刻做出懺悔狀︰「對不起啊,我只認識這一條路,平常人沒這麼多的」
「當然沒有這麼多啊,你平常去的時候也沒有在上班的點啊」
「哎,既然知道堵車,干嘛還都擠著一條路哦」
莫曉哼哼一笑︰「走外環繞遠嘛。」
戎梓鈺臉上一訕,他忘記看導航,上立交之前就有一條需要繞一大圈的路也是可以到的,而且避開了高峰路段,等到上了橋他才想起來,好死不死的還說了出來,如果不說出來,莫曉也不會知道,真是自作孽啊淚流滿面。
莫曉看著趴在方向盤上的少年一臉頹廢的樣子,撇撇嘴︰「無所謂啦,反正也沒要求今天必須有答案,晚點也沒啥。」
「听凌陌說,雷諾最近都沒有去上班,也沒有管事一個人在家里都不知道干嘛,固定電話拔了,手機震動,有時接有時不接的,他今天也要去看看他的。」
莫曉點點頭︰「大概是這次的事情又讓他想起那一天了吧。你呢,最近還做噩夢嗎?」。
戎梓鈺一听,臉色變了幾次,青了黑,黑了白的,最後哀怨的睨了莫曉一眼︰「在你帶我去東城暗巷里逛過以後,我再也沒有做關于那一天的噩夢了。」只是改作別的了,每天還不重樣果然,什麼事情都是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
莫曉不厚道的一笑,想起自己雖然覺得戎梓鈺無辜,但是對于婚約的事情還是有氣,就以幫他治愈噩夢為由,帶他去暗巷里蹲點,拿傳說中的牛眼淚洗了洗他的眼,讓他好好的看了看世間百態的事情。以毒攻毒,很管用啊。
戎梓鈺現在就連和自己擦身而過的人有一點臉色不正常都會懷疑人家是不是見鬼了,看恐怖片也開始瞪大眼楮挑剔里面的漏洞,怎麼看怎麼覺得假,至于恐懼閉眼從手指縫里偷看的這些常有的動作,早沒了
汽車繼續緩緩前進著,一米一米的,總會走出擁擠來的,然後一路暢行,到了雷諾家。並不是寒家那種奢華的別墅,而是很樸實無華的一個別墅小區里,這一片小區周圍還有很多比它更加豪華的,于是,淹沒在一片豪華里,沒什麼特色的別墅小區就顯得有些空氣了,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這里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小區呢。
也正因為它的隱蔽性,這里住的人,可是不少有名人物呢。
終于到站了,戎梓鈺將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兩人來到別墅外,摁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