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家的事情成為報紙主題接連報道不斷,消息也不斷更新的時候,寒家那邊卻是連個電話都沒有一個直接派人上門來,將寒莫曉和沈雲茹堵在了家里,說是請她們去寒家做客,但是看那架勢,是不會讓她們說出拒絕的話來的。
莫曉可不認為寒平山會天真的意味這麼幾個小保鏢就可以威脅她,輕蔑的笑了笑,看著打頭來的岑叔,能夠勞動這位寒家老爺子的心月復,也算是很給自己面子了。
岑叔低垂著眼簾,看似很恭敬,但眼神一直在注意著莫曉的表情,見她不甚在意的笑了就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他自然也是對這個小姐了解不少的,這麼幾個保鏢就想威脅住她,這是不可能的,老爺子和他都沒有那麼天真︰「莫曉小姐,老爺許久沒見您和莫初少爺,自是想念的緊,不管怎麼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寒字來,自家人何必鬧到僵持不下的局面。老爺子前些日子有些受涼,醫生也說了,老爺子年紀大了,思慮過重本就不利于老年人,受了涼也沒有好好休息,這幾日是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對少爺小姐也甚是掛念,想要見見你們。莫曉小姐也不會忍心拒絕一個渴望親情的老人吧。」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真是直白的想要裝作不明白都不行啊。思慮過重不就是說寒平山為了最近寒氏的事情勞心勞力了麼?而造成這個局面的可不就是自己,自己如果拒絕去看看一個生了病想念孫女的老人,第二天報紙上就能多些話題。莫曉一笑︰「如果拒絕,我豈不是就成了不孝了。只是,哥哥有事出去了,歸期不定的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呢。哎,地方偏遠的手機也收不到信號,就是聯系上也要個四五天,這可怎麼辦才好呢?不若,我一個人先去看看爺爺吧,我們也不是正經的醫生,這病了啊,還是多看醫生抓緊吃藥才能好的快啊。」
如果自己去看看就能好了,那醫生就可以失業,醫院也要倒閉了,所以生病什麼的借口太挫了,還是不要用了。
岑叔一笑,眼角便皺起了幾道魚尾紋︰「養病需要心態平和,小姐願意去看看老爺,老爺一高興,那肯定是很快就能好起來的。車子就在下面等著,小姐,夫人,現在就走吧?」
沈雲茹看了看岑叔和身後的兩個保鏢樣卻更像是黑社會的黑衣壯漢,又看了看站起身來準備跟著去的莫曉,立刻跟著站起身來︰「莫曉啊……」
「媽媽,怎麼說也是長輩,生病了自然要去探望。嗯,現在是…,順便回來還能趕在市場關門前去買好晚飯。走吧,媽媽。」這意思就是不會在寒家留飯了。
岑叔微微眯起眼楮,莫曉小姐,還真是讓人感覺到頭痛的任性呢。
不過,莫初確實不在啊……這倒是奇怪了,沒有離開海韻的記錄,莫初少爺卻是一點蹤跡都查不出來,究竟是到哪里去了呢?
在岑叔和寒家一眾長輩的認知里,和寒莫初談,比和跟寒莫曉談更加能夠讓結果傾向于他們希望發展的方向。至于這麼個結果是怎麼的出來的,還有他們那樣確信可以打動寒莫初倒戈到他們那邊的自信心來自于哪里,就是個迷了。
莫曉不知道她是找不到莫初的情況下才無奈選擇說服的人。她本來是想,不論寒家說什麼,她都不會跟寒家人見面的,更別說和解或者再乖乖的被賣一次這樣傻的事情了。或許一開始對于寒家還有些期待,當然,她也沒有要求寒家要對哥哥多好,或者把繼承權給哥哥,畢竟相比起寒雨墨來說,從小沒有長在身邊,並且是一個寒家私生子和不願意提起的存在的兒子,寒家更傾向于誰,是一目了然也不用特別期待的事情。
只是,既然人認回來了就稍微公平一點這要求不難辦到吧?她也知道,如果不是那份莫名其妙抽風了訂下來的遺囑,有沒有自家這號人,寒家也不會在意的。但是,是不是太理所當然了?毫不故意的利用他們來為寒家獲得利益,他們究竟怎麼想的認為她和哥哥不會反抗?
真認為他們答應回寒家就是貪圖那點子錢財還是認為她和哥哥沒做什麼就是容易拿捏的軟性子了?這次可是吃虧了吧?想想這幾天寒家能夠有多亂,莫曉就很不厚道的覺得心情很是愉快。
汽車很快就到了寒家位于海邊的別墅,從大門進去,開了一段距離才到了別墅前面。下了車,岑叔領著莫曉和沈雲茹兩人進了客廳。
雙方一照面,莫曉就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人來的還真是全。這和上一次來拜訪的時候簡直是天地之差了,竟然會是全員迎接,她要不要表現的受寵若驚一下。
不過,很快,莫曉就感覺到了沈雲茹的不自在,面對寒平山,沈雲茹還是有些害怕和忐忑的,當初知道寒域是寒家的孩子,雖然有些隱約的風聲知道寒域是私生子,並不得寒家老爺子喜歡,最後還離家出走更是被寒家除了名,但畢竟姓寒,血緣關系不斷,她也把寒家當做了寒域的本家,把寒域的長輩當做了自己的長輩,渴望被認可,希望他們承認自己和寒域的婚姻,但是卻也清楚的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
原本還會不甘心的,不過漸漸的接觸多了,看多了寒家的做法,她也就絕了心思了,這樣子的人家,難怪阿域會只字不提,只說自己是孤兒呢。
但即便是心底沒有奢求了,不覺得自己矮人一等了,但面對寒家的老爺子,還是會覺得渾身不舒服的。
莫曉知道這是氣勢的原因,但沈雲茹卻不知道,于是往莫曉身邊靠了靠。莫曉安撫的握住沈雲茹的手,握了握,才讓沈雲茹覺得安下心來。
寒平山坐在主位上,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嘴唇都有些蒼白好像大病初愈的模樣,住著拐杖,一雙眼楮也不如先前銳利了,帶著點疲倦,強打起精神也掩飾不住滿臉的萎靡不振。而坐在左手邊的寒疆和風晚清也是臉色憔悴,面容嚴肅,對寒莫曉和沈雲茹點點頭,算是招呼了,而寒雨墨則在風晚清身邊,抬眼看了眼莫曉,微微一笑,他倒是精神不錯,不過眼底也有些血絲,看來,這次的問題,確實讓寒家一眾人頭疼了。
寒平山深呼吸口氣,看了莫曉和沈雲茹半晌,點點頭,聲音有些嘶啞沉悶︰「來了,坐吧。」
莫曉拉著沈雲茹坐下,在寒平山的右手邊,和寒疆風晚清,寒雨墨面對面,有些對峙談判的樣子。
岑叔揮手讓屋里的佣人下去了,親自去泡了茶和果汁,端上去,茶給寒平山和寒疆,風晚清,沈雲茹,而莫曉和雨墨的則是鮮榨的果汁。
一時間,氣氛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先開口。
寒家不發話,莫曉就當眾人不在,喝著果汁,一言不發。而沈雲茹雖然覺得氣氛實在不太好,但從車禍後家里都是莫初和莫曉做主,她很少發話的,也不方便開口,便眼觀鼻鼻觀心的端著茶,也不嫌燙,一口一口的抿著,偶爾抬眼偷偷掃過對面一張張嚴肅的臉,心底揣揣。
寒平山喝了口茶,暖了下胃,細細的打量起右手邊坐著的寒莫曉來,這丫頭長的太像寒域,所以從見到她的照片器,他就不喜歡她。便是因為兒子的遺囑不得不認回寒莫初的時候,也說明了不想要這個女孩子回來。畢竟,那個時候對寒莫曉的調查里還有她有憂郁癥和自閉癥甚至是暴力傾向精神不正常,這樣的一個孩子,寒家就更沒有認回來的必要了。哪怕是後來知道她病已經好了,也沒想過讓她回來。
如果不是她在市中心開了那家店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他也不會想到,寒家還有一個有價值的女孩子。因為對那家店的了解和寒莫曉做的事情,在寒平山看來就是個小孩子瞎胡鬧,雖然盈利很客觀,東西也很稀奇,但是懷璧其罪的道理她卻不知道,那樣的生意也敢大張旗鼓的做,毫不掩人耳目,惹了麻煩都不自知。這樣的做法,在寒平山看來,無異于是沒腦子和找死的行為。所以即便是知道了她也許真的有點道道,但在寒平山的心里,也不過是一個對寒家有利用價值的女孩子罷了。
然後是戎家主動提出來的聯姻,他自然是欣然同意了。雖然和戎家沒有多少交集,但是,北方市場是戎家的天下,既然寒家要進軍北方市場,那就是在戎家的口里搶食吃,如果兩家聯姻了,對于寒家進軍北方的事情來說,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他自然會同意。
至于寒莫曉的意見。戎家那樣的家庭,又是唯一的繼承人,兩人還是同學的關系,據說關系還很不錯,甚至有戎梓鈺追了千里來找寒莫曉的事情,她為什麼不同意?戎梓鈺那孩子他也見過,模樣很好,性子也好,在他看來,這是別人求不得的事情,自然,寒莫曉是不會不答應的。
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這只被自己認為是沒腦子的兔子給咬了一口,這一口還不輕,痛徹心扉。他甚至懷疑,寒莫曉這麼做是背後有人指使,而這一人選不出意外的落在了戎家的身上,他甚至有種也許從一開始就是戎家下的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