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松香院,靳紹康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著,蔣若男有氣無力的在後面跟著。
看著前方那個高大欣長的身影,蔣若男的心中直打鼓
這不會是引狼入室吧……他萬一獸性大發怎麼辦……
拒絕?又用什麼理由呢?總不能說,猴子,我嫌你髒,你不要踫我!她可沒那麼勇敢……
可是不拒絕,難道真的任由他……蔣若男整張臉都皺起來,他那兒真的很髒啊……
隨即又想到,猴子既然是守規矩的人,這大白天的應該不可能有這些婬/邪的念頭,自己說不定是多慮了,或者他真的只是想做按摩,才不想踫自己!他小老婆一大堆,個個都貌美如花,才不會對自己有什麼邪念……
蔣若男不像于秋月對靳紹康那麼上心,早已將靳紹康的習性模得一清二楚,她要是知道靳紹康是五天一次的人,現在就不會如此擔心了!
身後的映雪一臉的興奮,蔣若男回頭看了看她,心中很郁悶,至于這麼高興嗎?像是得了寶似的……
前面靳紹康的心情也輕松不到哪里去
鬼使神差的,他怎麼就應承了呢?自己明明發過誓絕不踏入秋棠院一步的……他這麼一答應,她的心中一定很得意吧,她現在的表情是什麼,害羞?切……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要皇帝賜婚的女子懂什麼叫害羞?他很想回頭去看看,可是脖子僵硬僵硬的,怎麼都轉不過去。
又想,她見自己去秋棠院不會誤會什麼吧……話說回來,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呢?
腦子里亂成一團,怎麼都理不清楚。
走動了幾步,頭痛稍減,他此時有充分的理由不去秋棠院,可是不知為什麼,雙腳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似地,一步一步向著秋棠院的方向而去。
靳紹康的腦子更亂了……
身旁的寧安見主子一時皺眉,一時撇嘴,一臉糾結的模樣,心中頓時充滿同情,主子的頭痛看來很嚴重啊!
兩人就這麼磨磨蹭蹭的到了秋棠院。靳紹康忽然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仍在糾結,自己真的要進去?
蔣若男見他這個樣子,心中一喜,他反悔了嗎?
身後的映雪急了,侯爺好不容易過來一趟,這事可不能黃了!
當下映雪上前一步,提高聲音喊道︰「侯爺來了,侯爺來了!」
這句話猶如一顆爆竹在院子里爆開,里面即刻沸騰起來。
靳紹康見此情形,心下莫名其妙的一松,提腳走了進去,里面丫鬟婆子跪倒一片,請安聲震耳欲聾,那個興奮勁啊……蔣若男嘴角抽了抽。
旁邊映雪對她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臉邀功的模樣,蔣若男更加郁悶了。
靳紹康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直入屋內,氣勢壓得眾人抬不起頭來。
蔣若男再怎麼不情願,也只得跟了進去。
映雪等人送上水,伺候他們洗了手臉,上了茶水後,便很默契地都退了下去,臨出門時,還自認為很有眼色地將門帶上。
門一關上,房間里立刻陷入到詭異的寂靜中。蔣若男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靳紹康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秋棠院自從她入住後自己還是第一次過來。
沒有琴棋書畫,卻有盛開的鮮花,屋里每一件擺設都在最恰當最合適的位置,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相比與于秋月的房間,蔣若男的房間少了份雅致,卻多了分明快與簡潔。
他沒想到她的房間會是這樣……這種布置倒是更合他的心意。
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那張紫檀木瓖金雕花大床上,床上鋪著粉紅色錦緞被面的被子,被面上繡著鴛鴦交頸的圖案,說不出的旖旎纏綿。他的心突突急跳了兩下,連忙移開眼。
他轉過身,面無表情地在桌旁的一張雕花大椅上左下,輕閉著眼楮,眉頭微蹙,俊美的的臉龐陷入陰影中,好像雕塑一般的冷峻。
蔣若男看著狀似在閉目養神的靳紹康心想,總不能就這麼僵持著吧,早點給他做完按摩,讓他早些走人!
想到這,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侯爺,我現在就給你做按摩?」
靳紹康點了點頭,並沒有睜開眼楮。
蔣若男撇撇嘴,裝什麼酷啊。她哪里知道,靳紹康此時也是異常的緊張,只能用沉默來掩飾自己。
他15歲就有了通房,就算是頭一次面對男女之事的時候,也不見得有這麼緊張,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感覺到蔣若男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感覺到她來到自己的身後,他整個背部都是麻麻的。那種如蘭似麝的芳香悄無聲息地縈繞在他的周圍,他忽然有一種被圍困的感覺。
一只滑膩溫暖的小手撫向他額角的部位,就在她的手接觸到他皮膚的那一霎那,他全身微微一震,心忽然失去了頻率。
蔣若男哪知道面前的人心中是怎樣的翻騰?她按摩著他頭上印堂,攢竹,魚腰,絲竹空,太陽穴等穴位,感覺到他全身繃得緊緊的,不由地問︰「侯爺,力度是否重了?」
靳紹康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回答道︰「沒有,很好。」
接著又陷入一片寂靜中。
蔣若男覺得這種氣氛讓她很不舒服,她開始試著找些話說
「侯爺,你頭痛是經常犯嗎?」。
靳紹康先是沒有答話,就當蔣若男以為他不會理自己的時候,忽然又傳來他的聲音,「不是,只是今天才痛的厲害。估計是昨晚受了涼。」
蔣若男翻了個白眼,和這人聊天真是傷神氣。她干脆閉上嘴,懶得理他了。
可是他又開始說話︰「蔣若蘭,你從哪里學的這些?」
蔣若男手上動作一滯,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初,
「我爹之前有很多大夫朋友,其中有兩位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我喜歡和他們玩,他們得閑時就教了我不少。」
威武將軍有很多大夫朋友是事實,其中有兩位在將軍府住過一段時間也是事實,蔣若蘭經常去鬧他們更是事實,只有最後一句是假話,那兩位大夫看到蔣若蘭就頭痛,又怎麼會教她本事?當然這些細節靳紹康是無從得知的。
可是靳紹康此時卻有一種直覺,她有事情隱瞞他,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好受。
他的聲音即刻冷下來,「我倒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厲害的神醫,你不如說出他們的名諱,我去將他們請出來讓他們的醫術發揚光大,也是好事一件!」
蔣若男干笑兩聲︰「我那時年齡還小,不記得他們的名諱了!」
靳紹康冷哼一聲︰「不記得他們的名諱,卻將他們教你的本事記得很清楚,蔣若蘭,你也算是奇才了!」
「多謝侯爺夸獎!」蔣若男裝痴賣傻。
靳紹康再冷哼一聲,不出聲了。
中午的溫度越來越高,蔣若男因為用力的緣故,身上也越來越熱,不多久,額上背上都滲出了汗水。而靳紹康在她的按摩下,慢慢地得到了放松,開始昏昏欲睡。蔣若男見自己累得汗流浹背,而他卻這麼享受,心中非常的不爽!正當蔣若男想停止的時候,忽然,靳紹康的頭向後一仰,倒在了她的胸口處,蔣若男受驚之下猛地退後一步,而靳紹康也因為那軟軟暖暖的觸感一下子驚醒過來。
他「 」的一聲站起,轉過身看著她,卻見她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雙頰因為「羞澀」而一片緋紅(其實是因為太熱),高聳的胸口處微微起伏……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粉紅色被面上的那副鴛鴦交頸的圖案,小月復處立刻傳來一陣燥熱,他大驚之下後退了一步,猛然轉過身,逃也似的沖了出去。
蔣若男瞪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氣得臉漲得通紅,明明是她被吃了豆腐,怎麼好像是他吃了大虧似的!
可隨即又暗自慶幸,這一關總算是平安度過……
但是,他終究是自己的夫君,這種事情真能完全避免嗎?
靳紹康走後,映雪走了進來,滿臉失望的說︰「夫人,侯爺怎麼就走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蔣若男沒好氣地說︰「做完按摩自然就走了!」
映雪急道︰「夫人怎麼不留住侯爺,好歹也吃完飯再走啊!」
提起吃飯,蔣若男的肚子反射性地叫了幾聲,她立刻拋開了這些,笑著吩咐映雪︰「映雪,我餓了!」
映雪也知道不宜多說,垂頭喪氣地答道︰「我這就替夫人端飯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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