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見本王何事?」
弘晝看著跪在眼前這水靈靈美當當的丫頭,模模下巴,心里月復誹著,還真是,賈府真是不錯啊,就連這丫頭都長的這麼美,這賣掉多可惜啊,要不,等發賣的時候,咱也買幾個回去侍伺著,可一想到可盈那張憤怒的臉,弘晝趕緊把這個想法打消,他可不想惹親親盈盈生氣。
「王爺,奴婢是二太太房里的大丫頭玉釧,見王爺是想把這些交給王爺的,奴婢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二太太讓奴婢去燒掉,奴婢就想肯定是重要的東西。」
玉釧做為王夫人房里的大丫頭,還是有點膽量見識的,跪在弘晝跟前雖說很害怕,不過,說話條理什麼的還是很清楚的。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弘晝接過玉釧交上來的東西,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他正找的借據呢,這心里可真別提多痛快的,看玉釧是更順眼了。真是不忍心把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給弄到大牢里去。
「玉釧是吧,你交上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很重要的,你也算是立了功,你有什麼想要的,本王能力範圍內的,一定替你辦到。」弘晝看著玉釧,連聲音都溫和了許多,讓人大跌眼鏡。
玉釧抬頭,一臉驚喜的看著弘晝︰「王爺,奴婢不求別的,只求能親自為奴婢的姐姐報仇。」
「報仇?」弘晝有點模不準了,反正這會兒也沒啥事,他倒是有點意思要听听這小丫頭說啥了,就坐了下來,很耐心的問︰「報什麼仇,你姐姐是誰?你如實的跟本王講一講。」
「是」玉釧嗑了頭,流淚道︰「奴婢的姐姐名叫金釧,以前也是二太太屋里的丫頭,奴婢和姐姐感情很好,姐姐在的時候也很照顧奴婢,可是,有一天午間,姐姐伺侯太太的時候,被寶二爺調戲,被太太看到,硬污奴婢姐姐勾引寶二爺,把姐姐打了一頓……奴婢姐姐受不了辱罵,一時想不開,投井自盡了,二太太得知,只讓人說是姐姐在井邊玩不小心掉進去了,根本不讓人說實話。」
玉釧哭著說完了,又給弘晝嗑了兩個頭︰「奴婢一直念著姐姐,這幾日夜間做夢,總夢到姐姐要奴婢替她報仇……」
原來是這麼回子事啊,弘晝這才想起來,難怪這玉釧听名字這麼熟悉呢,原來啊,是那個投井自盡的金釧的妹妹,紅樓里也描寫過那件事情,倒和玉釧說的相差不大,這王夫人也太狠了些,但凡哪個丫頭有些姿色,和寶玉多說兩句話,她就想法子攆了出去,還真是……
「原來這樣啊」弘晝點頭,讓人扶起玉釧來,看著她道︰「即是如此,本王答應你了,等到了刑部大牢里,本王讓人幫著你,讓你好好的出出氣,不過,不能把人打死,最後做決定的還是皇上呢」
玉釧也是聰明人,很知道弘晝這話的意思,那意思就是,王夫人歸你了,只要給她留一口氣,隨你怎麼折磨。
一听這話,玉釧那個喜啊,又給弘晝連連嗑了兩個頭,一臉歡喜︰「謝王爺,奴婢姐姐在天上也能安息了。」
和玉釧談完話,弘晝讓人把她帶了下去,心里想著,這丫頭不錯,有情有義,而且能忍,心計還多,最後這種時刻還想辦法來個大翻身,不但自己月兌了罪名,還幫著姐姐報了仇,這是個好苗子啊,如果好好的琢磨一翻,指不定能大放光彩呢,這麼好的人選可不能放掉。
想完了,弘晝決定回家和可盈商量商量,把玉釧這丫頭要過來,留在府里培養一番,說不定能培養出一個獨當一面的女強人來。
很快,榮國府的東西抄完了,這天也快暗了,弘晝拿了那些個罪證,直奔養心殿去和乾隆交差去了。
當然,乃可以想像一下,當乾隆看到賈府帳上那些金銀,還有抄出來的金銀玉器,古董等物,那有多憤怒,更別說後來通過玉釧的指點,在王夫人房里搜出來的違禁之物和王夫人放貸的那些個帳本子了。
乾隆一怒可了不得啊,直接就下了聖旨,把賈家的人全部關押在刑部大牢里,讓刑部會同大理寺審問,盡快審出個結果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一定要還世間一個公道。
這麼一來,這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的賈家一時煙消雲散。
這事情在滿是權貴的京城里,也就像在一潭水中扔下去一個石子來,沒起多大影響,不過,老百姓卻是口口相傳,都說惡人有惡報,賈家為非作歹,到頭來,百年家業落得一場空。
黛玉听說這件事的時候,正在描眉,手下一抖,倒是描差了些,拿了帕子來擦干淨了,連描邊道︰「可是都關了起來?老太太怎麼樣了?」
話說,黛玉對別人倒不怎麼關心,不過和賈母卻還是有點感情的,到底是她的親外祖母,說是不牽念,那就太過冷血了。
「格格,奴婢打听過了,和親王也讓人送了話來,別人倒還罷了,老太太那里,和親王專門交待了要好好關照的,您就放心吧,老太太吃不了苦的。」紅袖口齒伶俐的回道。
黛玉笑了一下︰「你啊,也不瞧瞧那是什麼地方,即使再關照,哪能比得了老太太以前金尊玉貴的生活,再加上她年紀又大了,怕是受不住的。」
描完了眉,黛玉站了起來︰「紅袖,去廚房讓他們做些稀罕的菜品,給我帶上,咱們去刑部大牢走一圈去。」
紅袖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敢情,格格這是不放心要去探監了。
照紅袖的意思,探監根本沒有必要,刑部大牢是什麼地方,那般骯髒的地方,她家格格這般嬌貴的人,怎麼能去?不過,紅袖也明白黛玉心里牽念賈母,倒也沒說什麼勸解的話,就下去準備東西了。
沒等多久,紅袖就提了裝滿飯菜的食盒回來,又幫著黛玉換了衣服,披了披風,這才叫人準備車駕,要去刑部。
話說,阿桂現在就在刑部當差,黛玉的公公阿克敦那做過刑部尚書的人,刑部那就跟黛玉自己家一樣,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的。
黛玉到了刑部那塊,早有專人在等著了,黛玉下車,那個牢頭趕緊過來行禮︰「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格格請跟奴才進來。」
黛玉披著披風,戴著面紗,扶著紅袖的手,身後又跟著些個穿金戴銀的丫頭,緩緩走進了刑部大牢。
紅袖和那些丫頭們一樣,都只听說過刑部大牢的可怕,卻是沒進來過,廢話,那誰沒事專進大牢的,所以,也無從想象,這會兒一進陰暗潮濕的牢里,看著黑漆漆的一片,耳邊不斷傳出冤枉之類的喊叫,還有上刑的慘叫聲,嚇的這些個丫頭們一個個花容變色,心驚膽戰。
紅袖咽了口口水,偷偷看了黛玉一眼,就見她家格格一臉淡然鎮靜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丫頭還真是佩服呢,心說,要不說嗎,格格就是格格,和別人就是不一樣,人家身嬌肉貴的,竟然沒一點害怕的樣子,真是奇了怪了。
為了緩解自己緊張害怕的心情,紅袖不由的問道︰「格格,奴婢們都嚇的不行,格格為何不害怕?」
黛玉扶著紅袖的手笑了笑,小聲道︰「你這丫頭,怕的什麼,俗語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本格格行得正坐得直,連鬼都不怕,何況這區區犯人了。」
回答著紅袖的話,黛玉心說,你是不知道我當年受的什麼教育啊,咱可不是第一次來刑部大牢,當年,和親王那為了嫌她太愛哭,就幾次三番的帶著年幼的黛玉到刑部大牢里觀看犯人上刑,還是那種最慘死的,看過幾次之後,黛玉就嚇的麻木了,膽子也大了好些。
當然,和親王還有一些別的教育方式,黛玉是不敢說出來的,要是讓這些丫頭們知道,還不得嚇死,真當她這個格格是那麼好做的,不經過一翻磨煉,讓和親王那樣的人都佩服她的心志了,人怎麼會對她那般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啊。
慢慢走著,旁邊的火把也多了起來,紅袖等人終于看到了這牢里的犯人是個啥德性,那一個個蓬頭垢面的,伸著黑髒的手,嘴里大聲喊叫著,讓人听著這心里,真是怪寒的慌的。
「嚷什麼嚷,再嚷可要挨打了。」牢頭的一句話,頓時讓人清靜不少。
黛玉笑笑,沒說啥,直奔最里邊而去,牢頭跟在身後,點頭哈腰的,一臉諂媚相,沒辦法啊,這可是頂頭上司的夫人,又是金枝玉葉,這人得罪不起。
「玉兒」當黛玉站在女監門口,看著一臉憔悴的賈母在那喊叫的時候,忍不住一陣心傷,硬是忍著沒掉淚,走過去注視賈母道︰「老祖宗,您可還好?」
「玉兒,玉兒」賈母讓探春扶著走過來,顫抖的伸手要去撫黛玉的臉龐,可一看她那雙又黑又髒的手,就又縮了回去︰「玉兒啊,外祖母對不住你,還讓你來這種地方看我……」
「老祖宗,這是什麼話,您不管怎樣都是玉兒的親外祖母,玉兒不是那種沒有情義的人,怎麼會不顧你呢?」黛玉說著話,親自從食盒里一盤盤往外端菜,邊端邊道︰「老祖宗,這是玉兒在家準備的,沒有府上的好,您先湊和著用點。」
賈母自從來了牢里,哪都不適合,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再加上潮氣那麼大,簡直可以說是受了老鼻子罪了,這會兒聞到這一陣菜香,饞的啊,差點掉下口水來,伸手端起菜來,接過黛玉遞過來的筷子,小口小口的保持儀態吃了起來。
「啊……」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倒是把黛玉嚇了一大跳︰「你們都不得好死,玉釧,你這個小賤人,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