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白銀霜為什麼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和靜房外燒香哭泣的,原來,白銀霜今天去雪如房里請安的時候,偷听到雪如和秦嬤嬤的談話,得知了和靜的親額娘令妃已經失勢,被打入辛者庫的事情,白銀霜從小風塵中長大,根本就不懂那些大門大戶的生存規則,在她的認知里邊,令妃失勢,等于和靜也失勢了,並且,和靜在碩貝勒府,怕是沒有人管了吧?
白銀霜也曾經听到過一些辛秘,知道令妃和現今的太後不對盤,又知道和靜公主沒個兄弟,認為令妃一倒,太後和皇上怕都要打壓和靜公主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令妃倒台之後,反而便宜了和靜,讓她和那拉氏還有十二的關系更近了。
這麼想著,白銀霜就想要嚇唬一下和靜,最好把她嚇瘋了,然後她就可以利用雪如福晉的寵愛,獨得皓禎的愛,也可以在貝勒府中稱王稱霸了。
白銀霜主意打的好,卻沒有想到和靜膽子那麼大,半夜三更的都敢出來,她自己沒得了好,反而被和靜給抓了個正著。
這時候,白銀霜嚇的渾身發抖,看到臉上都是厭惡和不屑的和靜,趕緊跪到地上嗑頭︰「公主,饒了奴婢吧,奴婢不過是想憑吊一下先人,沒想到卻擾了公主,公主,都是奴婢的錯,饒了奴婢吧……」
和靜哪會听白銀霜解釋呢,一擺手,幾個下人拽著白銀霜拖到了柴房里邊,就听闢哩啪啦的一陣響,外加白銀霜痛苦的呼叫聲,和靜這心里痛快了好些。
「你們都是死人啊,不會把她的嘴堵住嗎,還讓不讓公主好好睡覺了。」春喜晚上沒睡好,對白銀霜也是極有怨念的,插著腰開始數落了起來。
那幾個奴才听了,趕緊也不知道從哪拽出一個臭的燻人的抹布來,一把堵住白銀霜的嘴,再接再勵,繼續審問。
名為審問,其實也就是虐打啦,有哪個審問堵住犯人嘴巴的,這幾個人倒是開了個先例。
和靜了卻了一樁心事,帶著春喜回房繼續睡覺,這天夜里,和靜倒是睡的分外的香,可憐白銀霜一夜拷打,早痛的死去活來,沒了個人樣子。
早起,和靜多吃了小半碗飯,吃完飯之後,看看天色,對何嬤嬤道︰「何嬤嬤,你去讓人把白銀霜提出來,跟著本公主走,本公主要找碩貝勒爺問一下,這府里還有沒有規矩了,怎麼任是個奴才,膽子都這樣大了,若是長此以往,本公主可在這府里呆不下去了。」
「是」何嬤嬤應了一聲,讓人把白銀霜從柴房里帶出來,這時候,和靜已經梳洗好了,踩著高高的花盆底子鞋,帶著一路人,浩浩蕩蕩的朝著正房處走去。
岳禮這時候正在和雪如對坐著用早餐,一听公主來了,這兩口子趕緊站起來,迎接公主大駕,就見和靜穿著鮮紅的描金繡鳳的旗裝,梳著把子頭,頭上戴了瓖珠頂翠的鈿子,另一只碩大的金鳳,金鳳嘴里叨著一串串水滴形的珠子,更加映的和靜滿臉的富貴,一團的雅致。
「本公主來的不是時候,倒是打攏了貝勒爺。」和靜一進門,先就在主位上坐定了,她今天就是來找磋的,表現的也相當的強悍。
「公主哪里話,公主能來,是奴才們的福分。」岳禮心里一驚,趕緊過來給和靜見了禮,又拉拉雪如的衣袖,等雪如也見了禮,這才笑道。
和靜撫了撫衣袖︰「貝勒爺這樣想就對了,本公主今兒來呢,就是想問問貝勒爺和側福晉,這府上的規矩,一個堂堂的貝勒府邸,下人竟然一點規矩都沒有,傳出去,本公主臉上也沒光彩。」
和靜說話間,把側福晉咬的重重的,氣的雪如心里直發顫,就知道這丫頭是故意的,把她踩成了側福晉還不算,話里話外的還明嘲暗諷的。
「公主這話什麼意思?」雪如氣極了,開始頂起嘴來︰「我們貝勒府怎麼沒規矩了?公主指出個一二三來,若是指不出來……」
「若是本公主指出來,側福晉又待怎樣?」和靜笑了,等的就是這句話。
「本福晉給你嗑頭認罪。」雪如也表現的相當的強硬,不過,她這種表現,讓岳禮皺了眉頭,很是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很為雪如看不清狀況而生氣。
「應該是側福晉吧,什麼時候,你可以稱本福晉了,貝勒爺,這府上沒個女主子管家就是不行,什麼沒規沒矩的事情都出來了。」和靜笑著繼續打擊雪如,看到她變了臉,這才感覺心情好了一點。
「你」雪如氣極了,伸手就要指和靜,結果被一臉黑色的岳禮打斷,岳禮狠瞪了雪如一眼,雪如這才平靜下來。
「看來側福晉是不相信本公主的話了,那好,本公主就讓側福晉見識一下,什麼叫沒規沒矩。」和靜笑的很甜,這些日子以來,只要是能打擊到岳禮一家的事情,就讓她心情很好。
拍了拍手,何嬤嬤應了一聲,朝著廳外看了一眼,幾個下人就押著一個人形物件走了進來。
一進門,那個人形物件就散發著極度惡心人的臭氣,燻的和靜皺起眉頭來︰「幾個奴才怎麼這樣沒成算,本公主剛才還在講貝勒府的下人沒規矩,你們倒先沒個心眼,想打本公主的臉嗎,還不趕緊把這個東西拖出去潑干淨了再進來。」
和靜一發話,幾個人又拖著那個東西走了出去,也沒走遠,就在院子里,就听到幾聲潑水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有人疼的大喊大叫。
而雪如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個東西就是白銀霜,還以為和靜拿到了什麼下人,打成這樣子了呢,正想和和靜理論一番呢,就見和靜的人又把那個東西給押了回來,就站在大廳當間,弄的水淋淋的,看樣子,淒慘的很,滿身的血渾和著水,弄的大廳的地板上都是血水,看起來讓人惡心。
「這個人側福晉應該認識吧,這就是你身邊的那個白銀霜,昨天晚間到本公主房間外邊燒紙錢,還打攏本公主睡覺,被本公主拿下了,本公主呢,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不忍心打擾貝勒爺和側福晉睡覺,就先審問了一下下,側福晉應該不介意吧。」和靜臉上帶笑,指著白銀霜問雪如。
雪如完全沒有認出白銀霜來,現在听和靜這麼一講,又听那個人形物件叫的聲音很熟悉,這才听出是白銀霜來。
听出來了,雪如就是一陣心痛,再仔細一看,可不是白銀霜吧,不過,白銀霜的頭發被采的七零八落的,有的拿剪子給絞到半長不短,臉上滿臉的血污,衣服也破了,露出來的肌膚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責打過的痕跡。
這孩子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雪如那個傷心啊,一想到她失散多年的女兒找回來了,卻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還要被和靜這麼一個惡毒的人責打成這樣,雪如就啥都顧不上了,直接撲了過去,也不嫌棄白銀霜身上髒,拉著白銀霜就開始大吼了起來︰「銀霜,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天啊,哪個狠心的,竟然這樣對待你……」
指桑罵槐,赤luo果的指桑罵槐,和靜冷笑一聲,這個雪如,一點腦子都沒有,只有這種小伎倆,真當本公主就是那軟弱可欺的人嗎?
「側福晉,注意你的言詞。」和靜一拍桌子,看了一眼岳禮︰「貝勒爺怎麼說?」
岳禮抹了一把冷汗,看看雪如,再看看和靜,咬了牙道︰「即是奴才沖撞了公主,那要打要殺,全憑公主處置。」
白銀霜不過是個奴才,岳禮還犯不上為了她和公主較勁呢,奴才有的是,沒眼力勁的不要也罷。
不過,讓岳禮想不明白的是,雪如向來有分寸的緊,怎麼一踫到白銀霜就變的瘋狂起來?莫不是,這個白銀霜就是下人們所講的狐狸精,專會迷惑人的?想及此,岳禮機靈靈一個寒戰,更加堅定了這個白銀霜留不得的心思。
雪如還不知道岳禮現在正在琢磨著要怎麼處理了白銀霜呢,只是一個勁的抱著白銀霜問這問那,還要叫大夫來瞧。
岳禮看她越發的不像樣子,這越看白銀霜越像是狐狸精,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雪如,注意你的形象,不過一個下人罷了,即是個沒規矩的,就交由公主教教規矩,要打要殺由了公主,你在這摻和什麼?」
「爺」雪如一臉委屈的抬頭,滿眼的心痛啊︰「爺,不能啊,爺,救救銀霜吧」
正當雪如扯著岳禮的袖子求情,和靜坐在一旁冷冷看熱鬧的時候,皓禎跳了出來,一進大廳,看到這種情形,額上青筋直冒,口沫那個橫飛啊,大吼出來︰「阿瑪,你在做什麼?額娘那麼善良,那麼柔弱,你怎麼可以欺負她?」
而白銀霜一直在為自己的命運擔心,她還真怕岳禮和雪如把她交給和靜公主,以公主的心狠手辣,這次肯定不會放過她的,正在白銀霜擔心不已的時候,就听到皓禎的吼聲,這下子,白銀霜總算是見到救星了。
用了渾身力氣,白銀霜使勁的朝皓禎撲去︰「皓禎,你要救救我啊」
「啊」皓禎根本沒認出白銀霜來,還沒等白銀霜近身呢,就驚恐的大吼一聲︰「有怪獸」然後一腳把白銀霜給踢了出去。
看到這麼喜性的一幕,和靜再也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是可樂的緊啊,這丫的耗子不是口口聲聲最愛白銀霜吧,怎麼現在倒是認不出本人來了?這就是他們所講的真愛啊,這就是可以為對方而死的愛情嗎?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
「銀霜」雪如看到白被霜被皓禎踢飛出去,大叫了一聲,撲了過去,拉著白銀霜就問︰「銀霜,你怎麼樣?」
岳禮這次是徹底的怒了,他就感覺吧,他這一輩子過的還真是不得勁,結發夫妻變成那個樣子,最寵愛的兒子也變的不著調起來,這人生啊,真是悲摧的很呢。
「福晉」岳禮過去,扯開雪如,指著白銀霜道︰「來人,把這個奴才拉下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