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七兒,紫薇」
太皇太後拽著三個丫頭的手,說啥都不放︰「你們這一路上可要保重啊。」
說著話,太皇太後又看向永璧和多隆等人︰「還有你們,要照顧好這三個丫頭」
永璧擦了一把汗,忙不迭的答應了,心里其實急的都想哭了,話說,他們一家進宮來辭行,這都一上午了,太皇太後還拽著晴兒的手,囑咐東,囑咐西,說起來沒個完,弄的三個女孩子哭的那個稀里嘩啦,永璧那個心疼啊,又不能說啥,只好干著急了。
弘晝坐在一邊,就覺得生疼,心道這怎麼一說起來就沒完了,本想著趁著天氣涼快的時候趕緊走,這丫的,囑咐到這時候,怕天黑都到不了通州了。
可盈也心急啊,她現在一顆心都飛到澳洲去了,在這里,哪還呆得下去啊。
正說話間,有小太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幾個人趕緊站了起來,就見十二掀簾子進來,一看到弘晝一家,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都準備的如何了?」
弘晝笑道︰「都準備妥當了,這不馬上要走了,進宮來跟太皇太後還有皇上辭個行。」
說話間,太皇太後抹了一把眼淚︰「皇上,哀家也知道弘晝一家是呆不住的,可,他們這一走,哀家心里也難過啊。」
坐在太皇太後身邊的耿太妃扶了她一把︰「老姐姐,沒啥的,等我們在那邊安頓好了就給老姐姐來個信,到時候啊,不管是我們坐船回來看老姐姐,還是您過去瞧我們,都方便的很。」
耿太妃這話分明就是安慰太皇太後的,這時候交通不便,又是相隨萬里之遙的地方,哪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她舍不得弘晝,若是跟著弘晝走,又舍不得這邊的弘歷,真是兩相為難啊。
「太皇太後,皇叔這一走又不是不再回來了,再者說,那邊也不能總沒個主子,長期下來,怕是底下奴才要造反的,你啊,也別舍不得了,讓他們走吧,等朕將來有時間了,帶你去瞧瞧,或是等太上皇病好了,讓他帶你去。」十二看太皇太後確實是舍不得,沒辦法,只好低聲勸慰了兩句。
太皇太後別人的話不听,十二的話還是得听的,再舍不得,也撒了手,戀戀不舍的又看了晴兒一眼︰「晴兒啊,可一定要給皇瑪嬤來信啊。」
晴兒也難受啊,拿著帕子擦了一把眼淚︰「晴兒知道了,一定給皇瑪嬤來信的。」
太皇太後這才擺擺手︰「走吧,耽誤了你們的時間,再不走就晚了,都走吧……」
弘晝扶著可盈起身,兩口子帶著一大家子人跪下嗑了三個響頭,這才不舍的又看了太皇太後一眼,匆匆忙忙的出了宮。
一出宮門口,弘晝眼里就掉了淚,他在慈寧宮不敢掉眼淚的,怕太皇太後更加傷心了,這出來也沒人看到了,淚水就自然的落了下來,抹了一把淚,弘晝笑罵︰「爺爺的,最怕就是這種場面,弄的人心里不好受。」
可盈笑了笑,遞給弘晝一個帕子,微笑道︰「你啊,趕緊走吧,孩子們都瞧著呢。」
大伙上了馬車,往和親王府門口繞了一圈,那里各式的馬車還有人手都等著呢,大門也緊閉了,看起來有點蕭條的樣子。
說實在話,住了多年的地兒馬上就離開了,可盈也是心酸,可一想到澳洲那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又啥都不想了,硬下心,也不再看和親王府,讓人趕緊趕車。
那馬車一輛接一輛,無邊無際的出城,除了主子下人坐的馬車,另有裝行李珠寶等物的馬車,真真的可以說,這邊馬車已經出了城門,後邊的馬車還在和親王府門口沒動呢。
這麼大的動靜,一下子就把整個京城給驚動了,人們全都震驚的很啊,著實沒想到和親王一家竟然要搬走,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
有人琢磨著是不是和親王又得罪了皇上,這是要趕著流放了,還有人說和親王要去江南了,反正說啥的都有,愣是沒人猜出弘晝一家要去干啥。
出了城,有一些和弘晝關系不錯的大臣,還有宗室來送行,和坤還有紀曉嵐都在其中,當這些人問起弘晝為啥要走的時候,弘晝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也沒說啥,這就更加的讓人胡亂猜想了。
這一家子緊趕慢趕的到了通州,坐上船,順著運河一路往下,幾日之後又棄船登陸,趕了一個月才趕到了廣州府。
廣州府是個通商口岸,各國的商旅船只都要打這邊過,也就造就了這里的商業出奇的繁榮,有名的十三洋行都在這邊。
而且,因為來往的外國人多了,廣州城里各色建築林立,中式西式竟相輝映,很有一番特色。
一進廣州城,可盈和弘晝倒是沒有怎麼樣,後世的廣州他們也是去過的,比現在要繁華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可晴兒還有紫薇並和靜幾個年輕人可就撒了歡了,因為出了京城,可盈也就不再拘著她們了,讓她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是不太過分的事情,都由著她們,所以,這幾個人一進廣州城,就看的眼花繚亂,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會兒瞧著那哥特式的洋房洋樓新鮮不已,一會兒又瞧著那些英倫風格的彩色玻璃窗贊嘆,弄的可盈這耳根都沒個清靜的時候。
帶著這三個丫頭在街上走了一圈,可盈被她們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的實在煩了,才要回家,就見高福當先走過來,一個千扎下去︰「福晉,王爺在家里等久了,讓奴才來請福晉,爺說了,這都吃飯的點了,趕緊回吧,若是喜歡,等明兒讓福晉帶著幾位主子出來瞧。」
紫薇一听這話,趕緊吐了吐舌頭,也知道她們逛的太久了,家里的人等不急了,趕緊拽著可盈道︰「高福,你回去告訴王爺一聲,就說我們馬上回來。」
高福應了,笑著往回走,可盈拉了幾個丫頭,才要去坐馬車回家,就听到前邊一片喧嘩聲。
「高福,去瞧瞧,前邊出了什麼事情。」可盈一邊上馬車,一邊吩咐高福。
高福也是個俐伶人,笑著應了,帶著兩個手下就擠開人群去打听去了,沒一會兒回來之後,給可盈行了禮,細細的把打听來的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前邊不遠處是廣州府衙門,那里一家織戶在衙門口哭喊著討公道,高福兒听了一會兒,有點明白是怎麼一回子事了。
那家織戶有一女,今年十七了,長的很是漂亮,是城里有名的閨女,更加的心靈手巧,織布繡花裁衣樣樣在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上門提親,想要娶人家的閨女呢。
偏就有一紈褲子弟也看中了這家的女兒,上門提親,說要納了做妾,人家那樣好的女兒,是想要嫁到好人家做正妻的,怎麼可以嫁給一個無惡不作的人做妾呢,那家也是硬氣的人,愣是不同意。
那公子沒辦法,又看著人家女兒著實的好,想要硬搶,結果,被人給知道了,那家女兒躲了,也沒搶到手。
這公子就氣了,想著怎麼也得有個法子,把人給搞到手。
這時候,就有一個拍馬屁的給出了個餿主意,讓那個公子買通了衙門里的人,又買了人在女兒家出門的時候,硬躺在人家馬車底下,說是被撞到了。
這之後,衙門里的人和那個買通的人一起做偽證,說那家女兒沒有王法,在大街上趕快車,撞到了人,衙門里的人不由分說的,把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兒家抓去做了牢。
古時女牢里也是很黑暗的,那被抓去做牢的女子,但凡長的漂亮一點的,都被人買通了衙役,到牢里給奸污了。
這個女兒也是一樣,那個公子早就對她垂涎三尺了,哪還忍得住啊,當天就給了衙役銀子,進牢里把那女兒給**了。
等這女兒家湊了錢來領人,那個公子早辦完了事,得意洋洋的讓人家給他做小妾呢。
要是一般的女子,說不定就忍了這口惡氣,乖乖嫁過去了,可這個女兒是個倔強的,寧折不彎的脾氣,一出了衙門,就開始尋死覓活,把衙役們做的惡事當眾講了出來,講完了,又要尋死,說是寧死都不給那人做小妾。
結果,這件事情就鬧大了,引了好些人圍觀,紛紛指責衙門的人太黑暗了,要官府對人家女兒負責任,也有說那個公子等于強搶民女,一定要抓起來嚴懲的。
那家老織戶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平時寶貝的緊,這時候見女兒定了死志,哪還受得了,正跪在衙門口哭呢,老太太嗑頭嗑的血都流了一地,哭喊著要青天大老爺做主。
可盈听了,臉上一沉,沒想到竟然踫到了這種事情。
晴兒幾個心地善良的,早氣的臉都青了。
「額娘,那女兒著實可憐,幫幫她吧。」紫薇拽著可盈的手,哀求著。
和靜可能也想到了她自己吧,拉著可盈︰「嬸子,幫幫人家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奢呢。」
晴兒也直點頭︰「那個什麼劉公子,太可惡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敗類,要是知道的話,一定要打斷他的狗腿,扒了他的狗皮。」
可盈拍拍晴兒的手,叫了高福過來,把車趕近了就想看看這個女兒什麼樣子。
這車才近了,就听到人們在議論紛紛。
「你說,這花織戶也著實不易,養了這麼一個好女兒,還原指望著嫁個好人家養老送終呢,結果弄出這麼一回子事來,唉,以後可怎麼過啊」這是可憐那織戶的。
另有一人,冷笑一聲︰「再跪又能怎麼樣,這官官相護,誰還能為咱們平民百姓做主,那劉公子的父親就是劉剛,可是這廣州府的一霸,誰敢怎麼著他啊。」
可盈听了,冷笑道︰「喝,這還真是天高皇帝遠了,真當自己是土皇帝了不成?還一霸,本福晉就想瞧瞧,這霸王霸道到什麼程度。」
說話間,讓高福趕著馬車趕緊回家,讓弘晝去處理這事,又留了一個奴才悄聲給花織戶一家遞了話,讓他們別鬧了,回家等著,自有人做主。
一回家,可盈就怒氣沖沖的把這事給弘晝說了,弘晝正喝著的熱茶噴了一地,咳了兩聲道︰「什麼?劉剛?這……」
可盈這才想起來,他們穿來之前,似乎有那麼一回事,也是一個官二代惹了事,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解了,好像也是什麼剛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