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貴卿在張作霖的大帥府的書房內談了許久,外人不知談話的內容如何;只知道鮑督軍戰戰兢兢的一副認罪的模樣進去;滿臉春風的出來,如且張大帥笑哈哈地親自送出大帥府,仿佛黑龍江‘假米事件’沒發生過,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一切平靜如常!讓那些以為會掀起吉林官場風雨的人士大跌眼鏡,不知道張作霖玩得是啥手段。
孫晉听過後,當場一愣!隨後莞爾一笑,心中不由感嘆張作霖這只老狐狸的老練與狡猾,任何小瞧張作霖的手段的人士都會吃虧的,不信你走著瞧。
第三天《奉天報》率先將‘黑龍江假米事件’進行詳實的披露,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放過,有文字有圖片,圖文並茂;報道還進行現場采訪,采訪記錄一一詳細︰有督軍署的高官、商業精英、社會賢達人士,最多是市民百姓。語言都是通俗易懂,口語化見多,尤其是底層老百姓粗口罵人的話,報紙編者沒有任何修飾如實見報,讓讀者身臨其境;而《奉天報》對事件沒有任何評論和政治傾向。
隨後幾天關內有名的報紙如《申報》、《民報》、《中國時報》、《大公報》等多家報紙紛紛轉載,並加以自己的評論︰評論有針砭時弊,諷刺張作霖的管理無能,治下出了這樣的丑事;有專門指出是誰在頂風作案,知法犯法?有的直接抨擊鮑仁世為富不仁,投機倒把的行為,分析鮑某為何明目張膽的發國難財,背後勢力是誰並暗示出吉林督軍的參與其中投機行為。
鮑貴卿此時才聞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厲害啊,張作霖既然悶聲地頂著報紙對他的譏諷也要把此事抖露出去,借自己的遠房親戚的投機事件向他身上潑髒水,將他鮑貴卿搞臭。前幾天在大帥府的書房內張作霖對此事一句也沒批評和評論,只是說鮑仁世是鮑仁世,你吉林督軍就是吉林督軍,兩者不可混淆,只要你鮑貴卿沒參與此事就可以了,還笑哈哈的送出大帥府。
鮑貴卿以為沒事,自己根本沒參與鮑仁世的投機,相信張作霖更不會借此事扳倒他。畢竟他鮑貴卿也是奉系中的一員,雖然沒有孫烈臣那麼為張所信任,張作霖也會考慮當年若沒有他鮑貴卿的支持,怎能將直系孟恩遠擠走黑龍江,完成張作霖東三省的布局呢?
可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鮑貴卿頓時清醒許多︰張作霖的手段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前幾天高唱兄弟情深,今兒個卻翻臉不認人啊--對自己逼宮下台,巧得是張不出面,讓報紙等新聞媒介做炮手;意思非常明顯︰不是他張作霖不念舊情強迫你吉林督軍下台,而是社會民意啊,因為張作霖還念著兄弟情深啊,手段高明啊。
鮑貴卿手中拿著一份報紙,背著雙手在書房踱著慢步,心里不停地思索對策。鮑貴卿不會這樣甘心被張作霖欺負,要反擊!可如何下手反擊呢?對了,既然張作霖利用新聞媒體搞臭他,那自己為啥不利用新聞媒介反擊呢。想罷,他吩咐副官把督軍署的幾個親信幕僚到書房來詳實斟酌。
孫晉這幾天回到了奉天,天天忙得腳不離地︰主要是與甘選榮洽談如何組建東北藥業股份公司。制藥的設備已經到了奉天了,場地選在阜新,這是孫晉決定的。阜新海州露天煤礦和阜新發電廠,無論電力和運輸皆是便利,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制作‘孫氏感冒靈’的主藥板藍根在東北三省不多,但是離阜新最近的熱河省、察哈爾、綏遠大量盛產此物,取原料藥材更便利。然後是藥廠基建,設備的安裝,技師和工人的招聘及培訓等等。
孫晉不是不放心甘選榮管理這些事,如是孫晉覺得生產藥品應該慎重。民國時期藥廠大多數是中藥的人工手工作坊,僅憑老中醫的豐富的經驗,不科學不說,藥效沒有發揮主藥的最佳效果;自己畢竟有百年的經驗,雖不精通此行業,但大的方向還是把握了的,而且比現在中國任何一家藥品生產作坊要精致的多,因為生產是中成藥。
二個月過去了,東北藥業股份公司終于有點模樣了。
兩米高的藥廠大門矗立于阜新的西南面,大門用大理石堆砌而成,中式風格;大門左邊鐫刻著四個鎏金字體‘東北藥業’,字體風格鏗鏘有力,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一米五高圍牆像條縴細的龍緊緊纏繞著佔地一千三百多畝的藥廠。藥廠設計為廠區和生活區︰廠區分為原料加工區、藥劑合成區、中成藥品區;生活區就是職工宿舍、商業休閑小廣場、食堂等幾大塊,藥廠實行封閉式的集中管理。
這二個月的時間內,甘選榮到關內外去招聘有經驗的技師,特別是近代西藥生產技師和醫藥、化學專業人才。讓孫晉大跌眼鏡的是這次招聘的技師有三分之二來自南洋,還有就是廣東、福建、上海等。後來孫晉了解到,這時期將中藥制成與西藥一樣的藥劑還是頭一回,上流社會迷戀西藥,西藥見效快,低層老百姓買不起西藥,只有中藥可用。南洋的華人畢竟受到西方科技教育的影響比中國大陸要早要深,所以醫藥制劑的專業人才還是蠻多的,加上甘選榮多年的商業人脈和南洋華人對母國中藥精神的依戀與摯愛。設備有了、藥劑師有了、技師有了、經過努力培訓的工人有了,那就等機器開工,中成藥就大功告成!特意選了個黃道吉日,孫晉與甘選榮雙雙拉下機械的開閥門,轟鳴的叫聲頓時響徹了整個廠區。一個巨大藥品工業航母就此誕生了,當然這是後話。
第二天奉天城喜歡看報紙人就發現《奉天報》連接三天頭版頭條刊登一副廣告︰抗感染的靈丹妙藥—孫氏感冒靈!這幾個大字奪人耳目,下面幾行小字詳實介紹‘孫氏感冒靈’藥性和主要治療功能。
這下影響太大了,現在還鬧著‘五日瘟’的特殊時期,如按照宣傳所說的,那就是人們的福音。首先東北三省的藥商就聞著商機味道紛紛打听,他們最早找到甘選榮,紛紛要求進貨。但是甘選榮說要等著公司董事長決定。而公司董事長現在去哪里去了呢?
孫晉拿著幾箱‘孫氏感冒靈’正在奉天城內,按照母親的要求實現自己承諾︰贈送一批藥品給父親幾個結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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