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羅非(程齊他們的頭兒)回來之後,發現大家只是虛驚一場,都松了口氣,程齊等人嘻嘻哈哈地去將被孟關起來的孟翔婆婆等人,赫連羅非則留了下來听穆描述——說的人和听的人都若有所失。之後,赫連羅非帶人配合穆的醫療組展開了一系列的實驗,結果發現,這些東西,有比作為調味料更有用得多的用途。
早在喪尸最初爆發的時候,像羅非程齊那樣最先砍殺喪尸的一批亡命徒不必說,就是孟翔自己,也憑借著在見識過孟吃「豆腐花」之後陡然強大的心理素質挖過喪尸的腦袋、想知道里面是不是有能讓人類進化的晶核。而穆,作為一個醫師,哪怕沒有太過強烈的研究癖,在定居下來之後,有了手術器材、又有了多得只能天天運去火葬場焚燒的喪尸尸體,穆也著實解剖過好些個喪尸,男的女的老的幼的,卻發現喪尸的身體器官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晶核什麼的,別說是腦袋里,就是骨髓里都沒有半點的。
穆在得出這個結果之後還很是冷靜地分析了一次,什麼物種進化啦、什麼生化污染啦、什麼就食物鏈原理說人類這樣憑借著工具就能絕對處于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不合理啦……再有楊丹孟瑚穿插的神話分析,什麼絕對的天地主角是不存在的啦,帝俊和太一建立天庭的時候還有巫族和他們對抗,天地主角從龍鳳到巫妖到人類——說不定以後該輪到喪尸了啦……反正就是推翻了孟翔等人尋找喪尸晶核的妄想,當然因此孟還被再次叮囑過絕對絕對要記住盡量不要在外人面前展現太多不同——畢竟如果變異容易的話,孟還不顯眼;但變異的原因那麼難以找出來……孟作為眾人目前唯一遇上的變異人類,就太顯眼了些。
大家都放棄了從喪尸身上尋找人類變異可能性的想法,卻沒想到,喪尸在高溫焚燒之後,居然真的出現了這些類似晶核的東西——雖然不是每個喪尸都能燒得出來,但那一小瓶子,哪怕被小可愛一口氣吃掉一小半,也還有將近一百顆!
足夠做實驗的了。
而孟想做實驗時一直糾結的實驗品問題,在安全區接納各處遷移來的幸存者之後,也變得簡單了。
基于安全區的人,諸如赫連羅非等等——尤其是孟和忽然長出了翅膀的小可愛——展現出來的實力,敢公開與之為敵的還真沒有,可是在遷移進來的人中,不那麼守規矩的,總是有的。
而這些人,就都進了穆的實驗室。
實驗品的數目不少,實驗的方式其實卻不是很多︰直接吃下去、通過手術放到髒器里、想辦法溶解之後再喝進去……
直接吃下去和手術兩種,都失敗了。實驗品直接喪尸化——而且變得比普通喪尸更強大,幾乎有一半普通變異鳥的力量。第一次準備不足,當時用來固定實驗品的鋼環都被掙斷了,虧得赫連沒出任務陪著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穆實驗過,被那種東西抓到咬到會比被喪尸抓到咬到的更快變成喪尸,只不過這樣感染出來的就和普通喪尸差不多。
再後來,實驗時總要有足夠的武裝人員在旁邊照看,孟也來過兩次。
再再後來,穆發現如果將那種晶核用一定程度的堿性液體溶解之後再喝下去的話,就不會出現喪尸化︰「……只是好像也沒什麼變異?」
穆觀察了那些沒變異的實驗品好幾天、並且對他們進行各種刺激,後來終于發現了,至少那些人可以無懼喪尸病毒——喝下那些液體的人,再也不會因為喪尸的抓咬而變異。
穆又用了不少晶核請動了小可愛和怪胎鳥幫忙,發現那些人不只不怕喪尸病毒,也不再懼怕小可愛和怪胎鳥的抓咬。
于是穆又一步步研究了那種液體的使用分量……
最後發現,一顆最小的晶核就足夠讓一個人免疫,而黃豆大小的差不多可以讓兩百個人免疫……
雖然還是沒有研究出變異的方法,但這個預防,也完全不比免疫差多少。
盡管穆後來又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通過服食那種液體免疫,有的會失效,有的甚至會直接喪失化,而且這個失敗原因一直無法找出來——不是因為年紀、性別或者身體健康程度——但畢竟失敗的比率不算高,十個人里才有一個。
雖然如果是在喪尸爆發之前,臨床試驗成功率只有九成而且失敗的那一成里還有比死亡更恐怖的結果……這樣的藥物是根本不允許生產流通的,可這不是世道不同了麼?
比起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喪尸抓一下咬一口然後墮落的危險,九成的安全性,很多人願意試。畢竟免疫了的話,喪尸的威脅性就可以降低許多——雖然它們慢慢地力氣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但它們笨啊!黑猩猩的力氣大不大?獵豹的速度快不快?可是現在比它們力氣大、速度快的動物已經滅絕了多少?只要可以抑制喪尸將人類變成同類的速度,人類社會不說立刻恢復成喪尸病毒爆發之前的樣子——畢竟除了喪尸,動物的大規模死亡、變異,現在剩下的沒有變異的活著的動物不足原有的百分之一,安全區飼養的雞鴨不到二十只,卻是孟找遍了半個港島才找到的,而植物雖然暫時沒有發現,但誰也不敢說植物就一定不會變異的。所以完全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盡快建立起適應環境新秩序應該不是問題的。
孟其實除了潔癖、還重口欲。只是他覺得最美味的一種莫名地覺得不可以吃,其他的,喪尸不提,就是強大如變異鳥首領那樣的,與其說是有什麼味道、倒不如說是能量充足。如今這些晶核,是他除了「不可以吃的美食」之外,唯一能吃出味道的東西。
可惜穆沒多久就發現了更重要的用途。
比起口欲,孟還是更在意自己的「蜜糖」們、尤其是那十二只圈養物,能夠無懼喪尸病毒的侵害。雖然那樣它們還是一樣脆弱,但至少可以不那麼脆弱一點點。更重要的是……
他可以盡情地親親模模小寶寶,也可以給婆婆模模腦袋了……
孟設想得非常美好,可惜完全不具備可行性。
九成的把握,要怎麼知道是否成功?
穆在那些實驗品上總結的數據,那是直接讓實驗品和喪尸什麼的近距離接觸的。
可是寶寶婆婆他們,就算真的沒有出現那一成失敗率里頭最倒霉的喪尸化,也不可能讓他們給喪尸抓一把咬一口來確定是否免疫啊!是的話還好,不是的話……
山上所有人——包括孟家一行四十一人、唐先生等本山住戶一百三十九人、另有遷移進山投靠親友的五十八人,一共兩百四十人——都喝過那個「藥水」,除了一個小孩不幸喪尸化之外其他人就算沒好運地趕上那百分之九十、至少也沒遇上失敗里頭最倒霉的那種。
而那個小孩也不是孟家的小孩、也不是唐先生的那個佷孫——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在孟家人心中,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山下的住戶也有將近七成的人喝了「藥水」,喪尸化的人沒超過千分之四。而喝下「藥水」的人中,不少人選擇了被喪尸輕輕抓一把檢測效果——雖然確實有失敗變喪尸的,但還是有許多人自願檢測的,例如羅非那些人、孟家除了寶寶和婆婆之外的所有人……孟本來不願意自家圈養物冒險,可是孟翔孟瑚尤其堅持︰「我不信我那麼倒霉!再說,萬一真那麼倒霉的話,早倒霉總比不知道什麼時候倒霉的好,萬一……大哥你是能護著我們,可萬一的話,我們其中有誰在別人沒戒備的時候喪尸化了、又傷到其他人的話……就算被傷到的那個人幸運地免疫了,可是免疫不代表受傷不會死亡啊!尤其是婆婆和寶寶他們……」
孟很無奈地讓步了,只是對于寶寶和婆婆,說是什麼也不肯——他有自信,起碼寶寶和婆婆絕對不會被誰傷到的。雖然喪尸化需要時間,但只要將和喪尸接觸過的人隔離開那段時間不就好了?
于是孟煥和單隻不是很經常出去打喪尸還好些,孟翔和楊丹就不得不接受了每次出去一次就要兩天不能親近自家寶貝兒子的殘酷事實,不過到底是為了孩子好……至于要不要檢測……反正大哥又那麼反對、寶寶又還小,還是等寶寶長大自己想檢測的時候再說吧!
在福利院的大小孩子們引領者全山的其他孩子都檢測過的情況下,寶寶這樣的確實特殊了些,可他有資本特殊。
羨慕的有,嫉妒的話,除非那人真的很白目。
能出生在一個在這個末世里也能提供足夠的庇護的家庭,是幸運。但幸運本身,也是一種實力。
嫉妒傷害不了誰,只能傷害自己而已。
有嫉妒的閑工夫,還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
可是白目之人,總還是有的。
雖然社會大亂,但在最初的混亂之後,基本的通訊還是恢復了。而穆,在實驗出結果之後,就給中央科技院發了郵件說明情況,同時利用香港電台將實驗的結果通過衛星發出去。無差別的發送,只要衛星覆蓋的地方都能收到。
免疫喪尸病毒,是全人類的大事,沒有地域國家的限制。
這個結果,震驚了全世界。
雖然孟他們不是最先焚燒喪尸的,可是那些晶核實在太小——而且越早以前越小——其他人又沒有個饞嘴又鼻子尖的小可愛!就算研究室里會采用高溫焚燒實驗,但依照穆的實驗,如果單個單個喪尸地焚燒的話,其實很難燒出晶核。穆發現,多個喪尸一起焚燒才可能獲得晶核,少于五個焚燒的話,哪怕燒的是孟特意狩獵來的、一個頂得上普通喪尸二十幾個的那種強大的喪尸,也無法出現晶核;可如果五個以上一起焚燒的話,哪怕都是普通喪尸,出現晶核的幾率也在兩成左右。很奇怪的現象,穆一直都無法解答,不過他也沒花太多功夫在這上面,畢竟不是專門的研究人員,作為一個醫師,救死扶傷才是正職。所以如果不是孟家正好遇上要處理的喪尸尸體太多、不得不多個一起焚燒的話,就算小可愛的鼻子再靈,沒燒出東西不也沒用?
神奇的巧合,找到了世界多少大型研究所都沒能找到的喪尸疫苗。
雖然這個疫苗還很不妥當,不過進一步完善那是專業人員的事情了。
穆以為將結果發出去就是結束了,卻不想,才正是開始。
原本港島地處偏僻——雖然原本是個國際航班什麼的都很發達的地方,但在變異鳥類出現、連軍用飛機都沒辦法上天,而且據說海里也出現了變異生物並且拖沉了不少船只的現在,港島真的是地處偏僻且交通不便了。在穆發送出信息之前,政府也好、非政府的大勢力也好,或者根本沒人注意到孟家在港島建立安全區、或者雖然注意到了卻不認為這個安全區值得花功夫留心,都沒留意華國南方這塊小小的土地。可在穆發出消息、並且被驗證可行之後,這塊土地,吸引了整個世界的注意力。
華國人多、喪尸也就多,而且因為民間槍支刀具等武器管制極其嚴格,損失也就更大。這就使得雖然曾經佔領過這小塊地方但後來已經因為忌憚華國的實力歸還了的那個國家,居然又冒出來宣示「主權」了。至于其他想要趁著華國政府暫時管不到這塊地方而來拉攏收買威嚇降服的各方勢力,更是數不盡數。
對于居然能有實力研究出疫苗(穆說得很明白,但很少有誰願意相信真的都是巧合)的孟家安全區和擁有這個安全區官方所有權的華國,各大勢力各種羨慕嫉妒恨。
雖然現在大多數勢力都自顧不暇,完全沒可能真的殺上港島來,更加沒有可能給華國制造什麼大問題——畢竟現在空中海上陸地的交通基本癱瘓(陸地稍微好一點),使得無論是經濟封鎖還是軍事脅迫都成了笑話兒,至于什麼遠程攻擊?現在已經被不少人稱為「末世」了,在弄個遠程攻擊大混戰,特別是核彈什麼的,真是要將人類甚至地球的歷史引向末日嗎?就算華國港島這邊忍辱負重顧全大局沒反擊了,喪尸還有各種其他變異的原因也還沒弄清楚啊!如果因為大殺傷力的遠程武器反而促進了變異激化什麼的,一樣是人類乃至地球的罪人啊!當然,就算這些都沒什麼用,那麼多勢力一起施為,或多或少也還是制造了一些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