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長發,金色瞳孔,端正到冷艷的五官,高大而頃長的身軀,外加那一對狐耳與狐尾,構成了藏馬表面形象的全部。蘇希眨眨眼,再眨眨眼,已經完全找不出他和南野秀一相似的地方,覺得自己這麼坐著看他脖子仰的幅度太大,干脆直接站起來,接著盯著他看,卻是一點也沒注意到對方越來越哭笑不得的表情上。
「曦……」青年一聲輕喚,聲音低沉溫柔。
蘇希終于回神,想起之前曾無知地說過「秀一妖化後不就是狐狸麼」的事,臉不由紅起來︰「怎麼突然變成這副樣子,嚇我一跳。」
看她窘迫的樣子,藏馬就知道她想起了什麼,也不揭穿她的尷尬︰「我覺得有必要,你不會一直打算就此不見我這副姿態吧。」
「呃。」說實話,除了那回她被逮住差點當口糧吃了那次,別的時候她確實沒太大想法。
看女友如此無動于衷的樣子,身為一名妖狐,從來都很自信的藏馬不禁懷疑起自身的魅力,有些不滿地抬步向前,故意湊近她問道︰「你不喜歡?」
青年金色的瞳眸深邃,過于親近的距離讓蘇希很輕易地嗅到他身上的氣息,有些不適應地退後幾步,這才結巴道︰「沒、沒有啦。」這確實是個大帥哥,可是面對這張完全變了的臉她的確沒什麼想法。邊說著,目光邊不自在地游離著,觸及到對方頭頂那對毛茸茸的狐耳時,心里卻是不由一癢。
小曦的認生表現讓妖狐的心中有些失望,同時也有些矛盾的欣喜,他知道,這是他作為秀一感受到的情緒。正想說什麼時,卻見她突然絞起手指,目光閃爍,那雙墨眼先是羞澀的盯了他兩眼,然後又像是忍耐什麼般迅速垂下頭看自己的腳尖,似乎在做什麼思想掙扎……
這算是什麼反應?
還沒等他問出口,少女終于鼓足勇氣,微紅臉頰細聲道︰「秀、秀一,你能不能先坐下來,太高了。」這一米九的大個子讓她這個一米六的很有壓力。
蘇希的反應同樣引起了妖狐的好奇,他依言再次坐回床邊,想看她到底玩什麼花樣。
看他真的坐下來,女孩的臉卻越來越紅,猶豫了一陣終于還是咬著唇走上前,一手扶住他的肩膀的同時也將一條腿半跪著坐上他的大腿,整個身子幾乎是半倚靠了過來。正當藏馬疑惑她想干什麼時,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他哭笑不得。只見她穩住身體後,就立刻直起腰,一手依然搭在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卻是模向了他豎于頭頂的狐耳。
妖狐忽然間感到很失敗,他發現自己這張臉對她的吸引力還不如那對耳朵來得大。可這個快要騎到他頭上的小女人仍揪著他的耳朵模得不亦樂乎,原本還矜持半跪的右腿不知不覺變成兩條,還保持著幾分距離的身軀此刻更是時不時在他身上磨蹭幾下,甚至還能听見她不曾壓低的興奮自語︰「是真貨耶!會動,不是假的。」
這妮子,還真是放肆了。如此貼合的距離,少女柔軟的身軀散發出青澀卻誘惑的芬芳,青年本就深邃的瞳眸漸漸幽暗,擱在身側的雙臂已經先不一步行動扣住身前那細軟的腰肢,這下子可算驚到了玩得開心的蘇希。
「啊!」蘇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呼,人就已經被強行撲倒在對方懷里,好不容易撐起身子,有些惱怒地想質問他干嘛時,就听見對方低低的笑開,「玩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該我收利息了?」
這暗啞的語調,讓她終于發覺不妙,可人已經逃不了,被整個扣在懷里掙扎不得。
「有、有話好說,秀一,你不能……唔唔……」她掙扎著想把話說完,結果還是逃不了被一吻封緘的事實。
為什麼兩次被吻,都好像是她自投羅網一樣!?感到悲憤的同時,蘇希又覺得不解,但這些小小的情緒很快就被對方後來的攻勢給完全淹沒了。
和秀一的吻不一樣,妖狐的吻更加具有侵略性,從唇到舌,他寸土必爭地蠶食著她的抵抗。熟悉的薔薇香氣自口中蔓延,這讓少女僵硬抗拒的身體漸漸柔軟開來,捶打他胸膛的雙拳不自覺中也軟弱地只能揪著他的衣襟。
過了許久,二人才喘息著分唇,他看著她羞紅的臉緊閉著眼楮埋進他的頸窩,還有跪坐他腿上整個人都蜷縮在懷中的嬌小身子,以及隔老遠就能听清的劇烈心跳,忍不住笑了起來。
「曦……」不給她當駝鳥的機會,妖狐托起少女的下巴,逼著她直面著自己,用低沉魅惑的語氣撩撥少女的神經,「睜開眼楮,看著我……」
蘇希的胸膛仍在劇烈地起伏著,一雙紅唇卻如同被雨露滋潤的花瓣悄然盛開,明明羞不可抑卻不得不照做的俏臉上,那雙黑眸如同蒙上水霧的黑珍珠,目光迷離地看向他。
「秀一。」她淚眼汪汪的叫他,可憐兮兮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帶著一絲沙啞,說不出的嬌媚可愛。
「錯了哦。」忍不住在那紅唇印上一記輕吻,低緩的磁性嗓音听不出一絲急躁,只是笑意盈盈地糾正,「現在的我可不是人類。」
「藏……藏馬……」那雙紅唇幾次無聲地張合後,終于喊出這個名字。雖然有些許被迫的成分,卻也讓蘇希在心底感到無比的輕松,好像在無形中釋放了一個包袱般。
「好孩子。」得到了中意的答案,藏馬終于露出滿意的笑臉,滿足地微眯著眼,再一次俯身吻了下去。
少女的紅唇甘香,猶如沾了蜂蜜的玫瑰,令他忍不住一再品嘗,可這一次他的動作卻溫柔了很多。而這一切,作為新手的蘇希卻只能被動地承受著,唇舌之間的交纏讓她幾乎不能呼吸,心髒狂跳的頻率讓她擔心自己會不會自此死掉,可身體卻不樂意放棄這份歡愉和依戀,無比順從地配合,任他予取予求,甘之如飴。
至此,所有疑惑,所有的心結,所有的難過和委屈,都在這一吻中消失怠盡。她終于明白為何他會選擇在自己面前妖化,一切都是為了開導她而已。
不明白啊,為什麼十年後,她會和他分開?
如同耍賴一樣坐在男友的懷中,蘇希摟著對方的腰,閉上眼陷入深思,可很快又有新的不對。
「呀!壞蛋!你的手模哪里呀……嗯……」
于是到了晚飯時分——
「咦?藏馬,進藤呢?」打算過來蹭飯的幽助很好奇張望。
不等他開口,另一個也準備來蹭飯的陣同志搭腔︰「我看到她出了城郊,估計回人界了!」
「那我們的晚飯怎麼辦?」年紀較小的鈴駒說出了眾妖心中的擔憂,他們之所以厚臉皮再次出現不就是為了這頓飯麼。
「沒事!她說籃子里還有,自己動手一盤盤端上來就行,足夠我們再吃一頓了。」陣回答得不慌不忙,顯然是有追上去詢問過,說著根本就是無視主人家的臉色,直勾勾地把目光集向了桌上的食盒。
和他一樣的,還有在場的其他十來位蹭飯者,這讓藏馬在一旁十分無語。
這些原本都是偷偷留給他的,現在被某人一報復只能全部拿出來分享了。一想起小曦邊瞪他邊吼出的那句「不到結婚你休想踫我」的宣言,他就忍不住苦笑,看來,這又是一個心結啊,只是這回對象換成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