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為了她們牽掛的心上人,把曾經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拋棄了,此時此刻,她們的心思仿佛全都放在安基文的身上。羅玉蘭一再對馬露蓉說︰「嫂子,我幫阿文上告勞動糾紛這件事,你先別告訴阿文,等到事情有了好的結果,我們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嗯,你說的也是,萬一上告敗訴,阿文不知道這回事,那對他精神心理沒有造成新的打擊,這樣比較好些。」馬露蓉應道。
「我正是這樣想的。雖然律師說可以告得贏,可是如今社會上現象太嚴重了,官場上的黑幕我們普通平民是無法搞得清楚的。如果告得贏那是命運好,如果敗訴了,也是命命苦罷。」
馬露蓉看看牆上的電子鐘,快到中午12點了,她說︰「玉蘭,中午就在這兒和嫂子一塊簡單吃兩碗粥,然後你在莉莉的床上午睡一下,下午就在我這兒寫好上訴材料,好嗎?」
羅玉蘭爽快地說︰「好吧,好長時間沒有和嫂子在一塊吃粥了。我這個人很隨便的,平時一碗玉米粥就吃得噴噴香的了!」
馬露蓉抹一下桌子,從廚房端來粥鍋,從櫃櫥拿出碗筷和一碟芋苗酸,一碗苦瓜,擺放在桌子上。她盛好粥碗,叫羅玉蘭吃午餐。
羅玉蘭起粥碗,好象在自家一樣,半點客套話也沒有說,顯得很隨和。她和馬露蓉面對面坐著,親近得如同兩姐妹似的。她一邊吃粥,一邊細細打量馬露蓉,她感覺眼前的嫂子好象比以前清瘦許多了,她仔細觀察她的月復部,還是和先前一樣,平平扁扁的。而一對在薄襯衫的襯托下,顯得更茁挺豐滿了。
這時,馬露蓉發現羅玉蘭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肚子,知道她心里一定正在想什麼。于是,她索性直接問道︰「玉蘭,你干嘛總是看嫂子肚子哇?」
羅玉蘭俏皮地笑了笑,說︰「噢,我想看看嫂子的肚子是不是有喜了。」
馬露蓉爽朗地說︰「別看了,我下面的環還沒有取下來呢!」
羅玉蘭驚訝地說︰「嫂子,干嘛你還不到婦幼保健站取下節育環啊,你和阿文結婚半年多了,應該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啊!」
「我和阿文商量過了,我們各自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個女兒,按計生條例是不能再生育的,所以……」
羅玉蘭說︰「嫂子,你那麼開明哇!遺憾燕燕失蹤了,再說燕燕是我的女兒,不管怎麼說,你們應該生育一個親生骨肉。」
「算了,如今生活費用開支大,多添一個孩子,多添一張嘴巴,每天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燕燕雖然失蹤了,也許過些日子會找到的。」
羅玉蘭嘆口氣︰「唉,說心里話,燕燕是我的女兒,听說她失蹤後,我的心里一直不好受。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哇!嫂子,以後找回燕燕後,我想把燕燕要回自己撫養,那你以後就可以和安基文生育自己的孩子了。」
馬露蓉听她這話,內心感覺有點不是滋味。雖然燕燕是羅玉蘭的女兒,可是她還是希望和安基文一起撫養燕燕的。再說,自己已經快到不惑之年了,她也不想再生育了,女人從懷孕到分娩孩子,是一次人生的大磨難,是一次生死劫,確實很累很痛苦的。
兩個女人吃完午餐了。馬露蓉拾起碗筷到廚房去洗干淨。她返回房間後,對羅玉蘭說︰「玉蘭,今天中午你別回鄉下了,就在莉莉床鋪睡午覺吧,養足精神了,下午我們一塊抓緊時間寫材料。」
羅玉蘭見馬露蓉話語十分懇切,于是答應在莉莉的房間午休。
馬露蓉打開隔壁房間,其實也就是羅玉蘭原來和安基文共同居住的房屋。羅玉蘭進去後,馬露蓉簡單吩咐幾句後便退了出去。
羅玉蘭站在這間十分熟悉而似乎感覺又有點陌生的房間,她曾在是這間住房的主人,她曾經在里面住了差不多兩年,她站在屋子中間,看看四周,感覺好象一點也沒有變化。她使勁地呼吸一下空氣,感覺空氣有點潮霉的氣氛。也難怪,這間住房平時就是莉莉住,听馬露蓉說,阿莉目前吃住在學校突擊復習功課,準備迎接今年中考。因此,這個房間已經很長時間沒人進來了。
羅玉蘭看看當初她做安基文新娘的梳妝鏡還在,梳妝台還在,梳妝台上貼的那幀紅雙喜字還在,鮮紅的色澤絲毫不褪,那張簡易床也是她曾經睡的舊床鋪,那床蚊帳,以及房間內擺放的一切東西,似乎原舊不變。她感覺眼前的東西十分熟悉,似乎昨天她還住在這兒,她還睡在眼前的這張床鋪上。目睹屋內的東西,勾起羅玉蘭內心許多感慨,她感覺好象如夢境一般。沒想到,今天她重新走進這房間,而且馬露蓉還讓她在這兒午睡,她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日子似的,她——就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
羅玉蘭走到梳妝鏡前,照照自己的臉容,她輕輕地觸模梳妝台上的那幀紅喜字,時而撫模自己的臉,似乎感覺微微發燒,好象當初做新娘那樣,感覺是一種羞澀感引起體內血液在升溫。她感覺自己的臉頰還和沒有離婚前那樣,不胖不瘦,恰得好處。她自我欣賞片刻,心里暗生幽怨。她輕輕嘆一口氣,唉——自己為什麼生在福中不知福,偏偏要追求什麼新新人類的時髦生活,到頭來自己又得到什麼呢?女人啊,如果失去了生活,失去了愛情,那就等于失去了幸福,失去了歡樂,也就失去了精神支柱和靈魂!
她看著、看著,有點沮喪。她站在梳妝鏡前,感覺心理有點累了,于是,關上房門,月兌下外套,上床睡下。
她睡在床上,幾個月前和安基文同床共枕的情景不由重新浮現在她眼前。她似乎聞到床鋪上還浸透著她肌膚的氣息,床鋪上還散發出安基文的體味。一切是那麼溫馨,一切是那般親切。她思著想著,眼楮不由漸漸濕潤了,一行淚水情不自禁地涌出來,浸濕了枕巾。這個曾經以離婚為樂趣的女人,終于悔悟了。她想,以後再次嫁給男人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珍惜久違的愛情。
羅玉蘭漸漸睡著了。一會兒,安基文回來了,看到她正睡在床上,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跟前,久久欣賞她薄薄的衣衫,半透明的衣衫把她豐滿的托得高高的,暗紅的乳暈映透出來,仿佛六月的荔枝。安基文想不明白,妻子怎麼會讓羅玉蘭進入莉莉的房間睡下。
羅玉蘭翻過身,忽然發現安基文正在她跟前,她一把將他拽上床鋪,說︰「阿文,你下班回來了麼?」
安基文遲疑地問她︰「玉蘭,你今天怎麼到這兒來啊,有什麼事嗎?」
「一個多月不見你了,心里好想你嘛!」羅玉蘭撒嬌地說。
「想我,你發瘋了麼,我老婆就在隔壁,如果讓她發現就糟了!」安基文顯得十分緊張地說。
「怕什麼呀,這里本來就是我的家啊!」
「你的家,可是你已經離婚了哇,你已經不是我妻子了,你快點出去吧!」
「別……別趕我出去。」羅玉蘭一把擁抱著他,溫柔地說,「我現在不是你的妻子,但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啊!」
她忍不住欲火燒身,急忙伸手往安基文下面抓去,可是她揉捏了半天,下面還是軟綿綿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抬頭看看安基文,他臉上毫無表情,她失望地說︰「阿文,你……你這是怎麼啦,你真的一點也不理我了嗎?」
安基文冷冰冰地說︰「玉蘭,你快點走吧,我不會再理你了,我現在是屬于我老婆的。」他說著,轉身走出門口外面。
羅玉蘭地急忙爬起床,連聲叫喚道︰「阿文!阿文,我愛你……我愛你啊!……」
羅玉蘭見安基文連頭也不回看她一眼,心里十分著急,于是大聲叫喊。突然,她被自己的叫喊聲驚醒了,她睜開眼楮一看,原來自己方才做了一個夢。她醒來後,感到渾身是汗,原來夢不理睬她了,她急得冒出一身汗水。
稍時,她久久用手按住撲撲跳的胸口,心想,幸好夢中的叫喚聲沒有讓隔壁的馬露蓉听見,不然就真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