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那一劍的芳華!
那顆光點極其細微,卻如神靈播下的聖潔種子,蕩滌一切污穢yin邪之物。落在顏尚卿的眼里,卻如同一只老鼠吞掉一頭大象般荒唐可笑。
不是蕩滌,是吸收
光點仿佛是一只七八天沒吃飯,卻依然精力旺盛體力強健偏偏月復中空蕩蕩的餓鬼。貪婪的吸收吞食著蘊含在肌肉血液甚至骨骼里的魔火,以填滿自己空虛難耐的腸月復。
沒有排斥,無需消化,只有吞食。
與此同時,在顏尚卿與靈虛子無法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唐青的身體仿佛被「刷」過一般,各處的傷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度在恢復。
如同一面玻璃被敲碎,畫布被剪爛,隨後卻以慢動作回放的方式,展現在兩人眼前。
更過分的是,唐青身上的氣息,以讓人絕望的度在遞增沒有萎靡,沒有頹敗,沒有奄奄一息。他的身軀如槍,目光如刀,面容如鐵,生龍得不能再生龍,活虎得無法更活虎。
這是療傷嗎?不,這只能是神跡
靈虛子已經不知道什麼叫驚訝,更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仿佛一個孩子,突然被扔進真實的童話世界,茫然而無措。
顏尚卿的目光急劇收縮,面孔抽搐著、顫抖著,怎麼都壓制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事實上,就在剛才他還認為,即便唐青處在全盛狀態,只要自己小心一些,謹慎一些,怎麼也沒可能是自己的對手。然而此時,唐青雖然在恢復,離全盛狀態卻很遠。顏尚卿卻已經要失去斗志,惶然如喪家之犬一般,想要逃離這個讓他傷心絕望之地。
他無法理解眼前的事情,想不出任何可能的理由。迷茫絕望之間,顏尚卿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詞匯︰聖人
只有聖人手段,才能如此不可思議,只有聖人的遺物,才可能有這般神奇的效果。
貪婪再次蔓延**也再次戰勝了理智。顏尚卿沒有動手,他明白,縱然再怎麼渴望,再怎麼勢在必得,也要保持必要的冷靜。自己心神大亂之下,決不適合馬上開戰。
雖然時間每過一分,唐青的氣勢就更強一分。然而只要自己狀態恢復,以自己中期元嬰的實力,結合唐青所展現的手段,斷然沒有不勝的理由。
唐青的戰斗方式,詭異而狂暴,又擁有強韌到極致的神經,冷靜到讓人絕望的判斷。和這樣的對手作戰,先要做的不是急于攻擊,而是調整好心態,讓自己靜下來
于是,顏尚卿閉目,視眼前的一切如不見,深深呼吸著,努力調整著,靜候決戰的到來。
然而此時,唐青的毒舌卻如利箭一般,以讓他不得不听,不得不怒,不能不忿的言辭,硬生生灌進顏尚卿的腦海。
「知道唐爺為什麼問你接應的人是誰嗎?知道唐爺為什麼問你這個挺尸的傻*是誰嗎?知道唐爺為什麼不再和你玩問答游戲嗎?」。
唐青的臉上,寫著濃濃的不屑與嘲諷,俯視的目光帶著憐憫,出一聲滿意的嘆息。
「唐爺要確定,是不是到了可以殺你的時候。伺嬰**還是厲害的,如果你還有操控的修士,一定會讓他們在外面接應。既然沒有,那就說明你已經︰窮途末路」
強行壓制了如此長時間,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震懾人心的機會,唐爺怎麼能輕易放過。更重要的是,他刻意將修復身體的進度掩飾,費盡心機才喚醒沉睡的火靈(或許是假裝),又怎麼能放過這樣一個顯擺的機會。
性格決定風格,唐青已經下決心動用大殺器,自然無需擔心出漏子。顏尚卿的陰狠和冷厲,同樣出乎唐爺的意外,他沒有把握勝,更沒有把握不受損傷的勝。這個時候還做保留,如果造成自己或是血蝠的損失,那就純粹是自找不自在了。
更為重要的是,只要這些人一死,被唐青列為必殺的對手之中,再無值得出手之人。或者說,再無值得出手而又可以保證必殺之人。面對隱老那樣的敵人,動啥都沒用,雲姑親自出手都不行,何況是他。
玄武使就在這里,顏尚卿就在此地,還有幾名余孽已經授,他還擔心什麼?靈虛子?他配嗎
好鋼用在刀刃上,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唐爺本還有些問題要問,一些很很重要的問題。不過沒關系,現在你已經沒用了。有玄武使在這里,你又已經沒有別的伺嬰修士做擋箭牌,唐爺不需要再留你的狗命」
顏尚卿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他實在無法想象,唐青究竟從哪里來的信心。仿佛他想要自己的命,就如探囊取物般輕松,抬頭反掌般愜意。這究竟是什麼道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心里涼,為什麼自己現在,竟然有種在等死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恐懼,卻無比渴望知道答案,甚至比得到聖人衣缽更加強烈。以至于,他的雙腳如同被釘子釘住一般,移動不得。
看著正努力凝神靜氣的顏尚卿,唐青忍不住嗤笑一聲。說道︰「虐人虐到死,打臉打徹底雲姨殺了你老子,唐爺殺了你兒子。現在,唐爺要殺了你」
輕輕揮手,輕輕擺手,輕輕搖手,唐青用他所能想到的最瀟灑,最帥氣的姿勢,與顏尚卿道別。
「黃泉路上,你不會寂寞的京都無數冤魂在等著你,怡花國無數修士在等著你。唐爺送你一程,去和他們團聚。」
「去死吧」
一聲雷霆般的暴喝,唐青苦苦壓抑了半天的暴戾,苦苦抑制到如今的殺意,苦苦忍耐了良久的吶喊,盡皆在這一聲怒吼中宣泄。仿佛震醒萬物的春雷,炸響在山月復之中,傳出隆隆回音。
蝠王一聲利嘯,率領箭矢陣型急沖而出,卻不是奔向顏尚卿。它們的目標,是靈虛子。
一條銀線從唐青的頭頂升起,以「射」的方式擴展開來,轉眼間,化做一條丈余長的銀色巨劍。隨著巨劍的成型,狂暴的殺意如滔天般散開。四周的靈氣如同萬朝歸宗,卷著呼嘯的狂風,奔騰而入。
昏暗的洞府中,仿佛一輪銀月升空,將整個空間照亮。巨劍的周圍,三十米之內,沒有任何神通可以施展,沒有任何法寶可以透入。至于那本在空中的魔靈環,仿佛撞貓的老鼠,遇虎的野狼,出一聲嗚咽般的哀鳴,倉惶落下。
他的主人,堂堂中期元嬰的顏尚卿,根本無法將之收回。更不要說操控這件污物,施展什麼攻擊了。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煙絲,從魔靈環上飄出,帶著陣陣解月兌的嘆息,飄散一空。與之相伴的,還有一聲聲瘋狂的哀嚎,帶著無邊的膽怯與絕望,畏縮在其中,不敢稍動。
它已經有靈有靈之寶,已經觸模到靈寶的邊緣。然而在這巨劍的面前,卻如踫到天威一般,除了嗚咽,只有哀鳴。
巨劍未出,威勢如此
「什麼蝕心魔火不過是一些怨氣死氣煞氣雜毛氣,再加上一些冤魂罷了。敢在唐爺面前得瑟,操」
猶自不忘顯擺的唐青,仿佛已經忘記顏尚卿的存在,伸手指著靈虛子,冷哼一聲。說道︰「胖子,你最好別動」
「殺戮劍氣你竟然有殺戮劍氣……縴雲那個婆娘……」顏尚卿仿佛被割了喉嚨的雞,兩眼驟然睜到極限,充滿著絕望與不信。
「**嗎殺」唐青怎麼能容忍他繼續說下去,怎麼能容忍他朝雲姨口出穢語。伸手一點,傳出殺令。
巨劍仿佛感受到什麼,似乎听出顏尚卿的不敬,帶著無邊的憤怒,當頭斬下。
無法形容那一劍的風情,空間出一聲脆響,驟然出現一條裂縫,陣陣寂滅之氣隨之吹出。沼澤里的空間本就不穩,這一劍的威力,已經出它能承受的極限,被生生斬出一道口子,顯露出另外一個世界。
顏尚卿沒有抵抗,也無法抵抗,他周身的靈力已經無法調動半點。只能瞪著不甘而絕望的雙眼,眼睜睜的看著巨劍凌頭……落下。
元嬰中期修士,面對化神修士的殺戮神通,相差實在太太太遙遠了。別說是他,就連萬靈,也只有生扛的份兒。殺戮劍氣,破空禁空,無法躲避,只能硬扛
「你休想知道……」一道銀色的劈練閃過,顏尚卿的話語被中斷,身體,也隨之消散。
巨劍帶著復仇的快感,出一聲驕傲的歡鳴,隨之消散。
無數碎石落下,天空隱有星光灑下,黑暗的洞穴為之一亮。這一劍,竟然將不知多厚的山體生生劈開,如同一道壕塹,顯露出外面的天空。
**沼澤的天空是沒有星的,然而巨劍消散後,卻化做顆顆閃爍的星辰。對著仰望的唐青眨眼,仿佛在向他告別,仿佛在感謝他的安排,刻意多留片刻時光,不舍地揮手一般。
「雲姨……謝謝俺回來了……回家看您來了。」
唐青仰望著那漸次消散的星光,哽咽失聲。喉頭仿佛堵了一顆糖塊,雖然呼吸困難,卻無比甜蜜,而且幸福
伸手一招,一枚黑漆馬虎的戒指被他抓在手里。顏尚卿的肉身、元嬰,包括那只落在地面的魔靈環,全部被殺戮劍氣化為飛灰。卻獨獨留下這枚戒指,被望眼欲穿的唐青撈在手中。
在能夠撕破真正空間的巨劍威力下,這枚戒指夠能夠保留下來,該是何種不凡的寶物唐爺的心里,禁不住火熱起來。
沒有忙著收拾戰利品,唐青強自收攏心情,四平八穩的踱著四方步,先來到靈虛子的面前,理所當然的說道︰「交出魂血。」
于是,靈虛子交出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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