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嫌棄她嗎?以至于愛過她之後都要將她的味道洗個干干淨淨、一絲不留.
浴室內,顧北辰將蓮蓬頭開到最大,將全身上下踫過她的地方全部清洗了一遍,穿著天青色睡袍,毫不留情的從房內離去。
大床上僅僅裹著一層床單的一諾抽泣著,渾身顫抖,身下火辣辣的痛像被燒著了一樣,無法忍受。
顧家兩老在客廳里正襟危坐,抬頭看著顧北辰從旋轉樓梯上緩步下來,蔣英無奈的瞥一眼顧北辰,「一諾懷著孕,北辰你是瘋了嗎!」
顧北辰走下最後一級台階,皺皺眉沒有說話,眼瞼下是一層淡淡的青色。
高挑修長的身形在落地窗邊拉出一道岸然的影子,俊雅高貴的臉膀在光影明晦間,顯得深沉難辨。
在這樣的晨光中,他的目光是分不出喜怒的,讓人如墜雲里霧里。
許久他才淡淡開口,「媽,對不起。誄」
「你應該去跟諾諾道歉,而不是我。」蔣英憤憤的靠在沙發上,臉色不悅。
顧北辰在落地窗邊轉過身來,背後是一片明媚的陽光,他微微側頭,唇角隱含深意,「我向您道歉,因為方才沒有給您開門。」
緩步走來,他繼續補充道,「您讓我向夏一諾道歉嗎?為什麼?」顧北辰眯眸,她作為顧夫人,卻一夜未歸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這樣,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顧北辰緩緩捏起茶杯淺飲了一口,蔣英上前站在他身旁,「孩子,為什麼不能對一諾好點呢?」
顧委員長亦是一臉深沉,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看報紙。
顧北辰轉身大步走進客房換了身衣服出來,「媽,我還要去文化部,就不陪你和爸用早餐了。易州這邊兒沒什麼大事兒,爺爺在北戴河有段日子了,你們得空去看看他老人家,不用老在這兒,如果不想去北戴河,回江州也不錯。」說罷推門走了出去。
顧委員長抬眸摘下眼鏡兒目送顧北辰跳上他的黑色賓利,踩住油門跑的老遠,將手中的報紙摔在桌上怒道,「這不孝子,擺明了要趕我們走。」
蔣英皺眉,上前坐在顧岩身側,「放心吧老顧,孫猴子再厲害也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這次倫敦那邊兒的事兒,北辰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到時候安排一諾同去,換換環境,換換心情,說不定兩人之間會有好的轉機。那般浪漫的一個城市,確是個蜜月的好去處。
顧岩伸手點點蔣英,「你呀!」一臉寵溺之色。
蔣英風韻猶在的臉上漾起一抹紅,從沙發上起身,「我上去看看諾諾。」
顧岩一笑,點了點頭。蔣英亦對她一笑,轉身上樓去。
新房里的布置仿佛並未改變多少,一如新婚那夜他們費心弄好的一樣,這麼個溫馨浪漫的房間,這些日子,都是一諾一個人空守著,蔣英想起這些,心中不由得有些難過。
當看到大床上僅裹著縴薄床單的一諾時,蔣英心中更是陰雲密布,上前溫柔的坐在床頭,將一諾身上的床單往下拉了拉。
一諾警惕的拉緊床單不讓她看,蔣英模模她的頭發,「乖孩子,我也是個母親,讓我看看吧。」
听得此話,一諾眸中的淚一瞬間滑落,有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進來,照的那淚水晶亮晶亮的。
蔣英將床單拉下一些,果見一諾身上滇紅青紫被肆虐過的痕跡,手臂上的傷口溢出了些血絲,還未干涸。
給一諾找了身居家的衣服讓她穿好,蔣英打給私人醫生David,「David,麻煩你來一趟給諾諾做個檢查。」
電話那頭的David自然明了蔣英的意思,匆匆收拾了些簡單的儀器跳上車飛馳往顧家。
文化部。顧北辰辦公室。
顧北辰拿起電話撥通了岳杰的內線,「韓氏集團的秋季發布會有什麼動向?楊書記那邊洽談的怎麼樣了?」
岳杰捏捏鼻子,眉頭一皺,「我去你辦公室說。」
辦公室門應聲而開,岳杰信步而來,眉宇間有些擔憂,顧北辰抬眸見他那般,便開口問道,「怎麼了?」
「易州大學生秋季運動會趕在這幾天開始,听說韓氏的秋季發布會好像要往後拖,所以韓少那邊還沒有什麼動靜,linda在跟進韓氏的事兒。楊書記這里,我們只能等linda的消息,否則無法進一步進行洽談工作。」岳杰據實以告。
顧北辰起身往床邊的沙發上一靠,長舒了口氣,「嗯,我知道了,跟linda說以不變應萬變吧,先觀望一下。」
岳杰點頭,轉身關上門從顧北辰辦公室離去。
此時已是上午十點整,陽光絲絲縷縷射入,已沒有七月時灼熱的溫度,顧北辰眯起眸,抬手擋在眼前遙望天邊那一朵暗灰色的雲,眉宇間夾雜著些難懂的心事。
郵箱來信鈴聲嘀嘀響了起來,他蹙眉,回身走向辦公桌,修長的指尖輕點,一封郵件跳了出來。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句話。
「多年前你便知她愛你,我陪她數年,雖未有所得,但心甘情願。
她不是隨便的女孩,數年來未曾與哪個男人有過密接觸。
遠東今時今日在易州有如此地位,全賴她與一言在商界辛苦打拼步步為營,心血耗盡。
我曾向她求過婚,她未答應,俞俊以更不知求過多少回,她亦未曾答應。
你奪她自由,奪她工作,奪她身體,奪她尊嚴,可有一刻心里為她柔軟,真正把她當做一個妻子看待?
昨夜玫瑰巷,我陪著她,看那些曾經她愛你時,我陪她看過的電影,一夜未眠。」
沒有署名,一看便知是雷恩。
顧北辰仰躺在靠椅上,閉眸深思。
他似乎錯了,那麼沖動的強要了她。一諾淚眼模糊的模樣從眼前閃過,他煩躁的關掉電腦,起身從辦公室離去。
「我回家一趟,有事打我電話。」推開岳杰辦公室的門,顧北辰輕聲交代。
岳杰不明所以的看了顧北辰一言,點點頭道,「好。」
顧北辰剛走,岳杰拿起電話打給linda,臉上一片溫柔的笑意,「親愛的老婆。」.
Wolf國際,Linda抬頭往辦公室外看了一眼,沒有人進來,「沒正經,部長大人呢,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linda微笑,眼前盡是岳杰那張溫潤俊逸的臉。
「我們的顧部長回家找他老婆去了,我當然也要找我老婆!」岳杰一笑,俏皮的道。
Linda努努嘴,「去!不和你扯了,我看看韓氏這邊有沒有什麼動靜。」linda輕笑著掛了電話,只剩電話這頭的岳杰一臉無奈的搖搖頭。
韓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韓毅承松散的倚在沙發上喝茶,辦公室外響起敲門聲,好听的女聲響起,「韓大少,不歡迎我嗎?」
韓毅承騰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撿起桌上幾團被他揉的皺巴巴的A4紙扔到垃圾桶里,調整好一個迷人的微笑,打開門。
「凱麗,我怎麼可能不歡迎你呢!」單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韓毅承側身讓蔣凱麗進來。
蔣凱麗大方一笑,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噠噠走了進來。
韓毅承從身後看她,數年未變,她依舊風情萬種,迷的他睜不開眼。
「怎麼有空來看我?」韓毅承打破尷尬先開了口。
蔣凱麗躬身端起桌上韓毅承用過的杯子,胸前那兩團雪白的渾圓便被韓毅承一覽無遺。
他別過視線,卻見她在杯端淺抿了一口,大紅的唇印烙在杯沿上,說不出的誘人,「怎麼?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
韓毅承低眉一笑,沒事兒當然能來,可是她沒事兒的時候,又怎麼會想起自己呢。
說起來也是他韓大少犯賤,喜歡他的女人千千萬,他偏被一個蔣凱麗迷的七葷八素,還在一諾與顧北辰新婚的那個夜晚,幫她在顧北辰的酒里投了一顆‘烈焰’。
「當然能來,韓氏永遠敞開懷抱接納你蔣大小姐,就怕留不住你。」韓毅承一語雙關。
蔣凱麗將高跟鞋從腳邊踢開,轉身將辦公室的門反鎖。
她緩緩從門外向他走來,身上的衣衫亦一件件散落,韓毅承看著她這般,忽然目瞪口呆,這一切來的如此突然,他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直到身上只剩下誘人的蕾絲內衣,蔣凱麗上前俯首吻上韓毅承的唇,輾轉引誘,「謝謝你上次幫了我。」
她一哽咽,竟有眼淚落下來,滑到兩人唇邊,咸咸澀澀的。
韓毅承憤怒的將她推開,撿起地上的衣衫蓋在她身上,「凱麗,你覺得我幫你就是為了得到你嗎?」
他身邊的女人多了去了,幫她全是自願,他當然也希望能得到她,可若非是她心甘情願的,他寧願不要。
抽出一支煙點燃,韓毅承悶悶的道,「說吧,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我會盡全力的。你用不著如此討好我,我幫你,完全是自願,我愛你你明白嗎凱麗!」
憤怒的將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里,韓毅承無奈的道。
蔣凱麗這才將衣服重新穿好,淚眼婆娑道,「毅承你幫幫我,除了你,我想不到有誰可以幫我了。」
韓毅承上前蹲身將她摟進懷里,「傻瓜,說吧,是什麼事兒。」
「不要把韓氏的case交給北辰,求求你。」蔣凱麗哽咽著躲在韓毅承懷里顫抖,韓毅承眉頭一皺,卻根本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他斂眉表示疑惑。
蔣凱麗抬眸可憐兮兮的看著韓毅承,「不要問我為什麼,不要這麼問我,好嗎毅承?」
此一聲溫柔到韓毅承整個人都酥了,蔣凱麗趁熱打鐵,「把秋季發布會這個案子交給我負責,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韓毅承扶起她,「你沒有事情要忙嗎?」
「下個月要去柏林參加電影節,這個月的所有活動我全部推掉了。」蔣凱麗嬌聲道。
「那好吧,我們同是一個院系出來的,發布會這種小活動,我相信你有能力駕馭,就交給你負責吧。」韓毅承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內線,「小唐嗎?發布會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會另作安排,你這月出趟差,跑江州的宣傳吧。」
「好的總裁。」蔣凱麗听到電話那頭的答允聲,滿意的小小,眸中一片高傲的得意之色。
正午時分,蔣凱麗帶著秋季發布會的資料從韓氏集團離去,轉而進了一輛價值不菲的商務車。
車子直到博雅會所才緩緩停下,她快步走進電梯進了十七樓的包房,落地窗旁站著俊逸不凡的俞俊以。
將手上的資料拋給俞俊以,蔣凱麗唇角微勾,紅艷妖冶,「俞少好手段!」
俞俊以轉身盯著桌上的資料,優雅萬方的坐在沙發上,隨意瞥了蔣凱麗一眼,「是你來求我的,我們不過是互利互惠,彼此彼此。」
「我不明白,你要韓氏的case做什麼?」蔣凱麗眸中閃過精明的光芒。
憑俞俊以老子法院院長之職和與楊書記的交情,副院長的位置上,他們先干插個可靠的人手,一點都不難。
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俞俊以神秘一笑,將面前的資料拿過來端詳了一會兒,「這你就不需要懂了。你奪回你的男人,我奪回我的女人,除了這點,我們互不干涉,不是很好嗎?」